無毒不上司 番外三  婚禮

作者 ︰ 魏如初

「朵朵,你這樣穿冷不冷?要不要在外面披一件衣服?」老媽站在我身後,一邊幫我整理發髻,一邊絮絮叨叨地說。

「媽,哪有在婚紗外面披衣服的,土不土啊!」我抱怨道。

老媽嘖聲連連地埋怨道︰「看看李牧寒給你挑的這件婚紗,肩膀和背露出那麼一大塊,現在可是一月!一點也不知道心疼我閨女,你還非得嫁給他!」

「媽,這件婚紗是我自己挑的,你當初不也說好看嗎?」。

「嘖,要不在里面穿一件秋衣打底吧,你這樣會凍壞的!」

「哎喲我親愛的媽,我這輩子就嫁這一次,您讓我怎麼美怎麼來好嗎?就算凍出肺病來我也心甘情願!」

「去去去!大喜的日子說什麼病不病的!你這孩子會不會?!」我媽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朵朵,你真的要嫁給他啊?媽舍不得你……」

我無奈地看著我媽說︰「媽,我嫁給誰您都要舍不得的。前兩年是誰逼著我四處相親的,是誰說但凡是個兩條腿會走路的男人就可以嫁。現在我真要嫁了,您應該高興才對啊!」

我媽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媽就是怕你嫁受委屈。他耽誤我女兒那麼多年,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嘆了一口氣,不知我媽這心結什麼時候才能解開。我拉她坐下來,好聲好氣地勸慰說︰「媽,這件事我不是已經跟您解釋過了嗎?差不多就行了。您也多提煉體諒牧寒吧,別在他面前擺臉色了。」

我媽啐了一口,說︰「我非要擺臉。誰讓他害我女兒29歲才結婚?!」

我正要繼續勸她,陳晨走進來了,手里拿著我的新娘捧花。「親愛的,你這束花做得真漂亮,是在哪訂的?」

我驚喜地從她手里接過那個精致的花束,嬌女敕的白玫瑰,襯著紫色勿忘我和冬青葉的花邊。真的很漂亮。我甜甜地說︰「是牧寒訂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家。」

陳晨看我媽手里拿著我的羽絨服,笑著說︰「伯母。我剛才出去看過了。場上暖氣挺足,朵朵不會冷的,您放心吧!」

我向我媽飛了一個媚眼,她瞪著我。又回頭對陳晨笑著說︰「有暖氣就好。」

離婚禮開始還有一個小時。我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又不敢吃東西,擔心待會把小肚子腆出來。陳晨拿了一包蘇打餅給我,說吃幾塊餅干不會有影響。

我正在怨念地嚼著餅干,天愛突然跑了進來。她穿著白色的花童禮服,頭上戴著梔子花環,看上去像一個小花仙子。我把她拉過來,笑眯眯地看了半天。贊不絕口地說︰「天愛今天好漂亮,想跟你換衣服!」

天愛笑著說︰「的婚紗才漂亮呢!以後我結婚。要像這樣打扮。」

小女孩真早熟,才十歲就想著嫁人了。我刮了刮天愛的小鼻子說︰「你爸可舍不得你太早結婚!」我媽啐了我一臉,說︰「朵朵,干嘛跟孩子說這個,沒輕沒重的!」又抱著天愛說︰「天愛,你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天愛說︰「爸爸讓我過來看看梅朵準備好了沒有,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我晃著手中空空的餅干袋說︰「已經吃上了。」天愛吃吃一笑,說︰「還是那麼嘴饞,你的裙子上都是餅干屑啦!」

我尷尬地站起來拍裙子,我媽和陳晨幫著我一起拍。正在這時,文姐拉著小杰走了進來。

「梅朵,祝你新婚快樂!」小杰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燕尾服,扎著黑色領結,看上去帥極了。他已經在江海音樂學院附中念初一,林素音教授霸氣地擠掉了附中老師,親自擔任他的輔導老師。今年夏天,林教授帶著小杰在法國呆了一個暑假,參加了許多上流社會的音樂沙龍。小杰的音樂天才已經引起了歐洲音樂界的注意,法國《費加羅報》還對他進行了專題報道。

這些年來,在大家無微不至的關心下,小杰的自閉癥有了很大好轉。他已經可以和別人進行簡單的日常交流,也很流暢。讓我芳心大動的是,我每見小杰一次,他就更帥了一分。濃濃的劍眉、明亮的眼楮、挺直的鼻梁、有力的下頜,盡管他臉上仍未月兌少年的稚氣,但男人味卻越來越濃了。

小杰把手上拿著的一個禮物盒雙手捧給我,說︰「,這是我和媽媽送給你的禮物。」我接過來,發現那個禮物意外的沉。文姐說︰「小梅,這個禮物是小杰自己想到的,他說要把這個送給你當結婚禮物,你拆開來看看。」

我感動地看了小杰和文姐一眼,然後慢慢拆開禮物盒。里面是一座水晶獎杯,我記起來了,這是小杰10歲那年第一次參加比賽拿到的第一名獎杯。翻過獎杯,我看到底座上新刻上了幾個字︰「梅朵,我永遠愛你。龔青杰。」

我的臉刷的紅了,眼淚涌了上來。陳晨看到我的樣子,趕緊用手在我眼前扇風︰「別哭、別哭!一會妝花了。」

我顧不上了,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我拉過小杰,柔聲說︰「小杰,也永遠愛你。」

結婚之後,我就要搬到北京和牧寒一起住。離開江海,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小杰。

我低頭擦眼淚,眼角的余光看到天愛呆呆地站在一邊看著小杰。我笑著說︰「天愛,你看到小杰哥哥怎麼不打招呼?你們倆小時候一起學鋼琴,那時候感情可好了,你忘記了?」

小杰看到天愛,轉過頭微笑看著她,他的笑容高貴得像小王子一樣。天愛不知怎麼臉突然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推了推小杰說︰「小杰,你天愛害羞了,你主動一點。」

小杰向天愛走。伸出手說︰「天愛,你好,好久不見了。」

小杰那種淡定的貴族範快帥瞎我的雙眼了,天愛哆哆嗦嗦地伸出手飛快地跟他握了一下,囁嚅說︰「你好。」然後轉身就跑了。

我在心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下牧寒真的要操心了。

離婚禮開始還有時間,我們幾個女人正圍著小杰問東問西。打听法國上流社會沙龍的情形。突然門又響了,江城站在門口,尷尬地看著我們滿屋子女人。

我對他的出現有點意外。照理說,男賓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到女方這里來的。江城微笑走進來對我說︰「新娘子今天真漂亮,牧寒太有福氣了。」我笑著問道︰「江城,你怎麼來了?是牧寒叫你過來的嗎?」。

江城尷尬地看了看我媽和陳晨。似乎有些猶豫。躊躇了一陣。他從西服內兜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我,輕聲說︰「這封信是思雅從法國寄來的,托我轉交給你。」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江城面色更尷尬了,輕聲說︰「我也知道可能不太合適,但思雅她應該沒什麼壞心。梅朵,要不你還是等過幾天再看吧。我……我先出去了。」說完,他便匆匆轉身走了。

我看著江城落荒而逃。又低頭看著手中那封薄薄的信箋,心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拆開信封。

老媽突然按住我的手說︰「朵朵,別看。」我詫異地看著她,老媽說︰「朵朵,丈夫是你自己選的,媽管不了你。可是婚姻的經營之道,媽這個過來人要跟你說兩句。你嫁給他,你就是他的人,他也是你的人。不管他有過什麼,那些都不重要,你要當她根本不存在。鬼都是出在心里的,你心里有鬼,生活里就會到處觸霉頭;你心里沒鬼,她就影響不了你。這封信,你不要看,他是什麼樣、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問,一門心思過好你的日子。」

自從我和牧寒提出要結婚,我媽就一直強烈反對,沒想到此刻她這麼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我柔聲說︰「媽,我知道。你放心吧,你女兒傻人有傻福,心眼大著呢。思雅的人我還是了解的,她應該沒有惡意。」

我不顧我媽和陳晨的反對,打開了那封信。雅致的蘭草新紙上,是思雅娟秀的字跡︰

「梅朵︰

听聞你和牧寒的婚訊,我真的很高興,真心祝福你們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同時我也覺得很抱歉,如果四年前我勇敢退出,就不會耽誤你四年的幸福。不知你能不能原諒我當時的自私。

此刻我坐在塞納河邊給你寫這封信,四年前的那段往事好像是前世的事了。那天你來找我,雖然當時我們是情敵,可是我覺得你真的很勇敢、很坦誠,怪不得他會愛上你。說實話,我的危機感是見到你本人之後才有的。那天我們的對話,牧寒大概都听到了。我想,或許他就是在听到我說即使只為了責任我也要他,才下定決心跟你分手的吧。那時候的我真的很自私。

我記得,在你答應別人求婚的第二天,他在網上看到了那段視頻。那之後,他不聲不響地消失了整整七天。沒有跟任何人說他去了哪里,沒有任何音訊。那時候我真的很絕望,絕望得快要撐不下了,可是後來他回來了,似乎放下了一切,比以前更加倍地體貼我。我曾經以為這樣自己就應該滿足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事情卻完全不如我的預期。

有一段時間,我覺得我們的生活里到處都是你的影子。他自創公司,起步時很忙很忙,但仍然會抽出一切時間陪我,我卻總懷疑他是在用工作麻醉自己;我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沮喪起來,他越是對我好,我就越覺得他是因為心虛而補償。甚至連天愛偶爾提起你,我也會生氣。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我的心魔真是太深了。

很多事情,是我離開他之後才想明白的。其實事情的起因未必是因為你,甚至可能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至少那幾年,他對我應該算是全心全意了,可我卻一直在用自己的不滿足折磨他。為什麼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大概是因為我對他付出太多,所以也希望得到同等甚至加倍的回報。這些年,我確實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人生,等我醒悟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我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自我可以去愛他了。

梅朵,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些心里話,不知為什麼卻想跟你說。這些年牧寒也很苦,他痛苦得太久了,希望你能給他帶去幸福。當初你對我說過,你和我都很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今天我也想跟你說同樣的話。不要逼他,不要苛求他,他會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你。但更重要的是,你要有自己的人生,事業、愛好、,不要像我一樣把人生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要學會和他一起分擔。

我想,你一定會做得比我好,所以我的忠告或許是多余的。最後,祝你們幸福,永遠幸福。告訴牧寒,我在法國很好,以後都會很好,再也不需要他的惦念,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祝福。再見。

思雅」

我花了很長時間看完這封信,四年的時光仿佛重演了。我在江海,牧寒和思雅在北京,我們的生活就像同一個故事在不同的空間各自發展著。

感情為何如此難?執著並非我的選擇,如果可以遺忘,我也希望自己放下他了。誰會願意抱定一份孤獨的愛度過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乃至虛度一生?我他們倆也曾努力好好相愛,可是通往幸福的道路是一條鋼絲索,稍微一不,就會事與願違。

我如果想把那條鋼絲索走成通途,唯有更堅定地、更勇敢地包容,永遠像愛自己一樣愛他,也像愛他一樣愛自己。

「哎喲,我的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能別哭了!妝全花了!」我媽嚷了起來。

陳晨也啐道︰「靠,那個姓江的是來拆台的吧!大喜的日子送前妻的信來,我剛才真應該把他打出去。朵,回頭記得叫你跟他絕交!」

「唉呀,你們就別羅嗦了!」我怒道,「信是我自己要看的,再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趕緊給我把妝卸了重新畫!」

陳晨怒氣沖沖地瞪著我,然後無可奈何地坐下來幫我卸妝。她一邊畫一邊猛戳我的腦袋說︰「你這個二百五!你再不長個心眼,以後還有你哭的時候!」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意識到我媽在旁邊,自知失言,再也不了。

我媽的臉色很難看。我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拍著她的手說︰「媽,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幸福的。」不然就對不起那次奇跡的成全了。

我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我的妝剛剛重畫好,天愛又跑了進來,急切地問︰「馬上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我笑著說「好了」,她就拉著我的手往外面大廳走。

整個會場關了燈,賓客的桌子上點著一盞盞小小的蠟燭,禮堂的穹頂上用投影燈營造出漫天繁星的圖景。

我站在紅毯末端,牧寒在另一頭遠遠地注視著我。此時琴聲響起,是小杰坐在鋼琴邊演奏那首《Starynight》。我想起那天我們坐在車里,我遙望滿天繁星許下願望,惟願自己能永遠懂他、永遠陪在他身邊。

此刻美夢成真。我捧著他為我訂制的花束,在天愛的引領下,在父親的扶攜下,慢慢地朝他走去。馮導、大師、詩人、若童、小歪、Maggie他們都到齊了,我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郭宜春,她正微笑看著我。

這條路走得好漫長,可是我終于來到了他身邊。他為我戴上了鉑金婚戒,我也給他套上了同樣的戒圈,宣告這個男人是屬于我的。

我,我們會是幸福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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