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和許林,還有時靜一起先走了。莫心蘭因為馬進利還在積極的參與集資討論,只能繼續等著,不過她也沒有回包間,遠遠地隔著大堂的茶色玻璃注視著章文等人漸漸離去,最後看到章文沒有上許林的車,而是上了時靜的車……
莫心蘭頓時惱怒的狠跺了跺腳︰「混蛋,還沒說幾句話呢,就上人家車。死東西,還想要借條,做夢!時靜,還閨蜜呢,還好友呢,手都伸到我這來了!沒一個好東西!」
還真是冤枉了章文,許林因為已經解約,昨天剛回SH,現在回公司收拾東西了。沒法送章文了,再說,時靜的邀請又不好拒絕,當然這廝也沒想拒絕。
時靜開的是一輛Smart。兩人坐的迷你小車。章文很奇怪,這車好像更適合女孩子吧。時靜開這車有些不實用。章文坐進車里,四下看看,到底是進口車,做工精細,內飾檔次很高,模上去很有質感。車里有股淡淡的幽香。
坐在車里,兩人倒反而沒什麼話說了,本來就接觸的不多,在讀書時,一個是品學兼優,一個是惹是生非。根本就是兩路人,雖說有過一星期的當護花使者的經歷,那也只是學生時代的小插曲。
「你怎麼不?是不是沒和莫心蘭說上話心里不舒服?」實景先開口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哦,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倒是沒怎麼變?」章文看了看時靜。
「真的?」時靜多少有些欣喜。
「假的!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一點不變?最起碼比讀書時成熟多了。」章文笑道。
「就知道你沒好話!哎!一轉眼都三十五了,真快啊!」時靜有些感慨地說。
「三十五?怎麼可能?你要比我小四歲?」章文有些疑惑的問。
「你忘了,我跳過兩級,還早讀書了一年。嗯?那也不對呀?應該是差三歲呀!」時靜算下來看著章文。
「哼,哼,我初中的時候留了一級,不過不是因為成績不好,是被人打傷了,當然,成績也是不咋地……」章文好不尷尬,越說聲音越小。
「咯咯咯咯……「時靜看著章文難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章文側頭看著時靜,應該說她是章文認識的女人中最完美的,清新典雅,褪去了學生時的稚女敕,更顯成熟穩重氣質絕佳。以至于章文感覺對時靜只能遠觀不可近瀆,有點想法都是罪過。
「唉!說實話吧,你一直是我仰視的存在,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和你打交道,總是有莫名其妙的自卑感,而且你看,過了這麼多年,差距越來越大,從今以後,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章文下狠心說。
「那莫心蘭呢?為什麼對她你就很隨意?」時靜沒想到章文會這樣看自己。
「也許她有種崇拜個人英雄的情愫在里面吧!或者說她沒你那麼優秀!」章文想了想說。
「其實剛才你掐住王學偉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莫心蘭有種興奮,狂熱,崇拜的神情,很多女孩子都有這種情愫,我也有……」時靜小聲說。
「有什麼用?現在的社會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倒真希望生在亂世,當個獨角大盜,或是山大王,莫心蘭肯定會是壓寨。」章文有些遺憾地說。
「你還是放不下她,是嗎?」。時靜翼翼的問。
「不是放不下她,是放不下曾經的初戀情結,或者說那份比較純真的感情。其實都這麼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都成了。」章文今天見了莫心蘭後倒沒了以往的糾結。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你知道當初為什麼莫心蘭會那麼快結婚嗎?」。時靜問章文。
「就是大家都覺得不會有結果了吧?那時候還不太敢辭職吧,到底是大企業里旱澇保收,何況還涉及到戶口問題,不像現在,戶口的作用已經逐漸被淡化了。」章文想起當時的狀況,確實很無奈。
「這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正好趕上最後一筆福利分房,必須有結婚證,而且兩人都在企業里工作。」時靜道出了當時的情況。
「這不奇怪,她本來就是很現實的人,有的時候也很果斷。」章文點頭道。
「另外的一個原因是你的名氣太大了,他們家人知道了她談的是你的時候,全家沒一個不知道你的大名,全數都反對,她那時應該也受到了不少壓力。」這個原因讓章文有些愕然了。
「嘿嘿,這就是所謂的惡有惡報吧!其實這樣也好,要是真的跟了我,就我這幾年混的慘樣,估計也是離婚的結果,連都沒得做。從賺錢的角度來說,馬進利比我強啊!」章文自嘲的說。
「她說給你去過兩封信,你都沒回?」時靜問。
「嗯,都燒了,當時很有挫敗感,連多看一遍的勇氣都沒有!」章文悶頭說。
「我也給你去過兩封信。」時靜輕輕的說。
「嗯,看到了,太勵志了,不適合我!嚇得我只想離你越遠越好!」章文白了時靜一眼。
「為什麼?我只是讓你報個夜大,讀個文憑。有什麼不對?」時靜沒想到章文是因為這兩封信反而躲著她。
「那時我更想拎著板磚殺回去。」
……
談的多了,也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兩人的女兒都是13歲,讀初二,學校也離得不遠,只是時靜的女兒一直是年級前三,章文的女兒則差遠了。這讓章文心里一動︰什麼時候讓欣兒到時靜那學學,人家的女兒是怎麼學習的,成績這麼好。
臨分手,時靜還特意把自己的專用的報給了章文,以後可以多交流小孩子的教育方法。
……
與此同時,又一飯店,紀清剛忙完,一大早就被胖子請到了這來,本來紀清不願來,胖子沒辦法,搬出了章文這桿大旗,才算搞定。
來到又一飯店,吳玫很是熱情,但是紀清卻是怒冷不熱,把又一的菜譜都看了一遍,還特意嘗了幾個菜,把這些菜的不足之處一一指了出來。另外再教了吳玫四道不算太費事的,但是有比較有特點的菜肴。
做菜的時候,紀清卻是一絲不苟,從選材,到烹飪詳細的操作了一遍,吳玫還特意拿筆記了下來,對紀清的廚藝贊嘆不已。
一直到總算告一段落,吳玫和紀清都是一身油煙味,吳玫帶著紀清到自己住的地方洗一洗,紀清進了盥洗室,直覺感到有種熟悉的氣息,特別是看到了掛著的一條藍色的毛巾,還有放在盥洗台上的剃須刀,剃須泡,另外還有一套牙刷牙膏……
吳玫拿了條新毛巾進來,看到紀清已經在用那條藍色的毛巾在洗了,不禁愣住了。
「我給你拿了條新毛巾,你要不用這條吧!」吳玫遞一條新的毛巾。
「不用了,我就用這條,是他的吧?」紀清話語里有些冷淡。
「哦,也行,反正我都洗干淨的!前幾天,他和吵架,是在我這住了幾天,睡在棋牌室里,所以我才給他另外買了套毛巾。」吳玫還是把實情告訴了紀清,吳玫感到瞞是肯定瞞不過的,紀清太敏感了,再說兩人本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當然,這麼想還是有些心虛的。
「你…你和他很…很好嗎?」。紀清有些不知該怎麼說,還有些緊張。
「哦,呵呵,你想哪去了,他一直把我當成的,我也一直是那他當自己的親弟弟。所以他在家里受了委屈會跑到我這來。」吳玫知道紀清想多了。
「他經常來這嗎?」。紀清很想知道的更多些。
「哪有!就除夕前住了兩天,主要是和吵得太凶了,可能他真的要離婚了,听胖子說這次去澳門他賺了些錢,回去就會談離婚的事!所以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我特意給他求了個開光的手鏈。」吳玫還是告訴了紀清一些重磅的消息。還給紀清看了看戴在手上的手鏈。
「真的?」紀清幾乎是驚喜的叫道,隨後又很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哪有盼著人家離婚的,紀清很惱怒自己的失態。接著,手指著吳玫手腕上的手鏈︰「你…你能把這串手鏈賣給我嗎?多少錢都行!」
吳玫雖然有些不舍,但是看到紀清執著而渴望的眼神,還真是不好拒絕,再說一天接觸下來,她對紀清還是很有好感的,這女人很單純,也很賢惠,又能干。以後若是真的能和章文走到一起還是很不錯的。
「說什麼錢呀!你喜歡就拿去,不過這可是我給我弟媳買的哦!你以後能不能帶要看你自己了!」吳玫索性大大方方的把手鏈給了紀清。但是又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謝謝玫姐!」剛才還充滿敵意,轉眼間變得親若。
紀清感到一切正向著自己希望的在發展,而且這次回老家,她得到了三女乃女乃的支持,三女乃女乃把紀根正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把自己溫養多年的一串玉佛珠送給了紀清。
原來,紀清的爺爺當年娶了一妻三妾,解放後被迫休了三個妾,這個三女乃女乃就是當年最小的妾,名義上休了,但是一直沒離開紀家,紀根正還是向待自己的長輩一樣,禮數一點也不敢少。這三女乃女乃是如今紀家輩分最高的一位,都快九十了。但是精神相當好,因為紀清是最小的孫女,又從小就沒了娘,所以對紀清格外疼愛。
看著紀清歡天喜地的樣子,吳玫覺得找個這樣的弟媳也不錯,就看他們有沒有緣分了,同時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