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戰斗中得到頓悟的機會,是非常難得的,大家都明白這個機緣對當事人的重要性,而且壞人機緣是修真大忌,大家斷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影響顧濼此番的頓悟。
而凌霄則如同護法一般,坐在台上守護著顧濼,秦正成望著台上一立一坐的二人面露贊賞之色。
顧濼能在戰斗中頓悟資質、機緣自是不凡,但能在比斗的過程中因對方進入頓悟,主動守護,而不存一絲一毫的嫉妒,這份氣度讓秦正成非常贊賞。
就這樣兩個時辰轉瞬即逝,本來一動不動的顧濼,突然之間站直了身體,身體上因冰離劍意凝結的冰晶也瞬間碎裂跌落在地。
回過神的顧濼自然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面露感激的沖凌霄躬身施禮,「多謝凌師兄!」
「不必客氣,咱們繼續吧!」凌霄不在意的一笑,從地上站起身來。
「不必了,即使我現在領悟了劍意也一樣無法跟師兄相比,小妹此番認輸,只希望日後還有同凌師兄交手的機會。」顧濼鄭重的說道。
「好,我也期待見識一下顧師妹的劍意!」
台下的眾人沒想到等了兩個時辰後居然是這種結果,不由得悻悻而歸。
顧濼卻是手癢的很,恨不得立即回到住處試一下自己剛剛頓悟所得。
秦正成自然看出了她的急迫,帶著她和吉天南二人返回住處後,也沒再多言。便各歸各房。
顧濼在比試中,因置身凌霄的冰離劍意中,又被其擊中肩膀,霎時襲上全身的那股冰寒之力,和攜帶冰寒之力的劍意,讓她一時沉迷其中。
機緣巧合之下,依靠之前領悟出的那一絲火之劍意,和本身對已煉化的幾種火焰的理解,居然讓她領悟出了她獨有的火噬劍意。
此劍意散發出的自然是火之威能,但卻擁有吞噬星空那無物不噬的能力。所以才會被顧濼命名為火噬劍意。
顧濼立在練功室內。沉下心神,回想之前領悟出的火噬劍意,單手提劍,面對牆壁輕輕一揮。「 !」顧濼原來布設的幾重陣法連連閃動。幾近崩潰。
顧濼心里暗呼好險。好在她剛剛並未出全力,只是輕輕一揮,否則這幾重陣法和房間估計都得被她給毀掉了。
顧濼趁著天黑。離開住處,來到院落後面的空地,再次沉下心神,進入空靈的狀態,不過此次她卻是催動靈力,全力揮出一劍。
顧濼望著眼前地上的裂縫和被焚燒、吞噬殆盡的草木、泥土和砂石,面上有一瞬間的錯楞,她沒想到火噬劍意會如此厲害。
除了開始的錯楞,顧濼接下來便變得欣喜若狂,她在劍洞中五個月,自然大致了解了各種劍意的威力,而且也切身感受過凌霄的冰離劍意,此刻自然體會到了自己領悟出的劍意的威力。
顧濼興奮之余不由得舞起了蘊含火噬劍意的月華流觴,從第一層至第二層,只見月光下,一身月白色道袍的少女,上下翻飛,有如翩翩起舞的精靈。
正在練功室打坐的秦正成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整個山峰都在他的神識籠罩之下,哪里會不知道顧濼的舉動,見她能領悟出如此威力巨大的劍意自然大感欣慰。
第二日沒有顧濼的比試,但她仍舊跟隨師父和師兄一同來到賽場,為的是觀察她未來對手的實力。
第二日比試的雙方是紫薇峰的何培然和太上峰的歐陽修,一個結丹期六層,一個結丹期四層,實力相差並不大,可以算是勁敵,不過二者所擅長的戰斗方式顧濼並不熟悉,所以此時便認真的觀看著二人的比試。
轉瞬雙方便交手十來個回合,只見台上的歐陽修左沖右突,只有招架之力,根本無法反擊,但大家都不會被這表象所迷惑。
每次歐陽修躲閃的位置都好像經過了仔細的既算,而很多人之前或看過他的比試,或干脆了解這個人,自然都明白他在利用整個戰局布陣。
而此場比試,歐陽修能否以結丹期四層的修為戰勝結丹期六層的何培然,全看他能否在抵擋不住對方的攻擊前布設完陣法。
吉天南知道自家師妹陣法造詣也頗高,定能看出台上歐陽修的行為,不過還是稍加解釋了一番。
而何培然的本命法寶則是五只一模一樣巴掌大小的金剛杵,成扇形排列,圍攻著歐陽修,每一次落在其防護罩上的攻擊都讓歐陽修體內氣血一陣翻滾。
不多時歐陽修已經被對方「逼的」在台上繞了一周,突然之間異變陡生,台上一股靈氣波動,頓時白光大盛。
「五行困龍鎮!」顧濼低呼出聲,因為歐陽修為了不使對方看出他布設的陣法,所以在整個布陣的過程中還丟出了許多無用的陣盤,以防止對方破壞他真正在布設的陣法。
「師妹,這個陣很厲害嗎?」。吉天南雖然見到台上的白光,但他對于陣法完全可以算上是小白,听到顧濼的低呼聲,不由得開口問道。
「嗯,不出意外這何培然是無法贏了。」顧濼雖然說的語氣平靜,但心里還是暗自感嘆,這太上峰的歐陽修陣法造詣並不在她之下,而且特別擅長在臨陣對敵時,依靠各種條件創造布陣的機會。
顧濼在想,如果此時台上換做是她,她應該如何布陣,可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就是,她也會用歐陽修的方式,但卻不會做到像他那樣拿同真正布陣所需數量幾乎相當的陣盤來做掩護。
可細想之下又發現,以何培然的實力,如果歐陽修不大量的布置掩護組成真正大陣的陣盤,那他這個陣法可能也無法最終得以完成。
而顧濼自身布置陣法歷來喜歡直接了當。不喜多放一塊多余的陣盤,經過觀看這次比斗,卻將她的思路打開了一條新的道路,畢竟一旦面臨爭斗,對方是不可能給你大量不受干擾的時間布設陣法的,而用眾多、且布設自然、恰當的多余陣盤來輔助完成真正大陣的布設,便成了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顧濼此時已經雙目放空,根本沒有再留意比試的現場,而是沉浸在陣法當中,她腦中閃過一個個陣法。同時又不停地組合出各種輔助迷惑敵人的布置陣盤的方法。
待整個比試已經分出了勝負。顧濼仍舊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站在她旁邊的吉天南甚至拉了她手臂幾下,她方才將心神從推演中拉了出來。
「師妹。你剛剛怎麼了?」要說顧濼剛剛的狀態是頓悟嘛。她卻完全沒散發出那種氣勢。所以吉天南才敢拉扯她。
「剛剛從歐陽修的布陣中領悟到些東西,正在推演。」顧濼回過神後,見到賽場上的眾人正在陸續散開。不由得開口問道「已經結束了?歐陽修勝了嗎?」。
「當然是他勝了,當那個大陣完成後,何培然便陷入其中根本無法突破陣法,而那五行困龍鎮確實非常厲害,除了困住身在其中的何培然,還能配合歐陽修進行攻擊。而身在其中的何培然因一來無法破陣,二來受到接二連三的攻擊導致靈力急劇消耗,最終不得不認輸了。」吉天南就有如一個比試現場的解說員,一字不漏的將整個過程描述給顧濼。
秦正成有些好笑的望著自己這個三徒弟,心里想著︰這些年一直做他的小弟子,在兩位師兄面前從來只能提問,根本沒有解答別人疑問的機會,此時有了顧濼這個小師妹,他終于找到當回師兄的感覺了。
秦正成笑望著兩個人,「好了,回去吧!」
「是。」二人互望了一眼齊齊應道。
其實顧濼也覺得吉天南這個師兄實在有些碎碎念,從看比賽開始他便一直在給顧濼講解這講解那,如果到她原來的那個世界,吉天南一定可以當個知名的體育解說員。
其實在吉天南「叫醒」顧濼之前,她已經基本推演完畢,所以待回到洞府並沒有再想陣法的事,而是繼續到前一日練劍的地方繼續練起了月華流觴。
……
第三日的比試是萬劍峰的凌霄對戰天器峰的駱秋雨,二人均是結丹期五層,實力相當,但要說戰斗力,肯定還是凌霄略勝一籌,畢竟做為劍修最擅長的便是戰斗。
一開場,凌霄同對陣顧濼一樣,並未急于施展蘊含劍意的大威力劍術,而是先進行小規模試探。
而駱秋雨不愧是天器峰的得意親傳弟子,手中寶物無數,無論是防御類,還是攻擊類應有盡有,這場比試簡直成了他的靈器展示會。
但靈器再多,法寶再好,也抵不過凌霄手中的一柄飛劍,任駱秋雨千百樣的變換,凌霄手中只有唯一不變的寒冰劍。
而所謂的以一敵百這句話,或許用在凌霄的身上也可以,以一柄寒冰劍,克制對方層出不窮的靈器。
當然這場比試的結果最終是以凌霄的勝出為結束的終點,顧濼從開始就沒有懷疑過,而此時見了他們五人中所有人的比試,她也確定了此次親傳弟子排位賽的第一必是凌霄無疑。
第四日的比試是顧濼對陣太上峰的歐陽修,而顧濼也一反常態沒有再用飛劍攻擊,而是準備以陣法跟對方比試,對她來說難得踫到一個陣法造詣頗高的人。
只見台上二人也不互相攻擊,而是在台上不停地走位,下陣盤,順便還破壞著對方的陣盤,以阻礙對方大陣的最終布設。
但台上的數百塊陣盤里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顧濼和歐陽修不停地布設自己的陣盤,同時又猜測著對方真正用于形成大陣的陣盤位置,然後加以破壞。
整整一個時辰,雙方都沒有攻擊過對方一下,陡然間歐陽修身體一震,台上白光閃動,一座大陣形成了,可這個已經完成的大陣卻不是他所布下的。
雖然陣法形成,但顧濼並未急著進攻,而是站在陣眼處望著歐陽修。
而歐陽修在大陣形成的一瞬,便四下看去,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破壞掉的陣盤根本就沒有一塊是組成大陣的。
而顧濼一直在下陣盤的同時,補充著被他破壞掉的部分,讓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歐陽修甚至都沒有等顧濼攻擊,便沖顧濼一拱手說道「在下自愧不如,此局認輸。」
「承讓。」顧濼很佩服歐陽修的自知之明,也佩服他的決斷,既然他們二人上台後便同樣地在場上布置陣法,就是有意以陣法作為比試的依據,而此時顧濼的大陣已成,說明她的陣法造詣是高過歐陽修的。
如果不是果斷之人,大可依靠高過顧濼幾層的修為,再以實力硬拼,那樣至少還是會有個幾成勝算的,但歐陽修並沒有這樣做,所以顧濼除了欽佩他的陣法造詣外,也不得不佩服起他的行為處事方式。
台下除了精通陣法之人,絕大部分都覺得莫名其妙,這場比試怎麼就這樣結束了,雙方都還沒有真正的開打呢!
台下的眾人雖然意猶未盡,但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悻悻而歸,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那些擅長陣法的修士。
歐陽修的陣法造詣在紫薇派同階修士內,歷來屬于排在前五的,可此刻居然被一個萬劍峰的弟子,單憑一個大陣就給比了下去。
而且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顧濼布設的大陣形成後,他們更是驚訝于她手法的精妙,以及干擾陣盤安置的巧妙。
顧濼的大陣在形成之前是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她是如此布陣的,而她所有輔助干擾的陣盤與真正的陣盤組合在一起,看起來都會是一些別的陣法,而那干擾陣盤則是那個陣法的陣眼所在,所以凡是對陣法有些了解的人都會選擇破壞這些陣盤。
而顧濼又會在干擾陣盤被破壞後,繼續在原來的位置上添置新的陣盤,這樣的行為讓對手更會覺得這個「假」陣盤的是關鍵所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