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濼施展月華流觴的區域僅限紫薇派所在的區域,本身此次行動紫薇派派出的弟子就多過其他任何一個門派,而他們對敵的範圍和數量也是其他門派的數倍有余,顧濼此時可是只有興趣幫自家門派的弟子,他派嘛,她還無暇顧及,何況利益使然,她沒有義務去幫別人。
其實這些上陣的鬼修並不算厲害,均是相當于人類築基期的實力,相當于結丹期實力的極少,總數應該都不會超過十個,從他們的行為很明顯的可以判斷出他們是領隊的鬼修,並不參與具體的戰斗。
而反觀人類修士這面,築基修士和結丹修士基本上各佔到一半。但奈何鬼修有如鬼影,行動飄忽不定,依靠靈力又無法感知到其存在,使得鬼修一方佔盡優勢。
而修士一旦被鬼修貼上自身,這些鬼修便如跗骨之蛆,根本甩都甩不掉,並同時附近的鬼修都會蜂擁而上,生生依靠吞噬生魂將修士給活活吞噬殆盡,留下的知識一具空殼般的肉身。
而這次戰局因為顧濼這個身具混沌火蓮之人的加入,徹底打破了平衡,待到一個時辰後鬼修只得撤退,而此番戰斗紫薇派這邊居然沒有一個人有損傷。
領隊帶著眾人返回駐地,向燁華長老報告了情況,燁華長老則是又驚又喜的望了顧濼一眼,不過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大家返回營帳休息。
顧濼默默的返回營帳,卻並沒有立即進入修煉狀態。此番幽冥界派出的只有相當于人類築基期的鬼修,雖然有幾名高階鬼修,但他們都只是坐鎮後方,並沒有加入戰局,這也是她為什麼能如此輕松的游走于紫薇派各處迎敵,而保得門內弟子不受傷害。
但如果出現的是相當于結丹期的鬼修呢,顧濼懷疑她的手段是否還會那般好使,可擔心無用,現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顧濼收斂了心神。進入修煉狀態。
而另一側。在燁華長老的營帳內,此次帶隊的修士正在跟他講述今天整場戰局的詳細情況,當然包括顧濼的整體表現。
而其他各派的領隊之人都在他們的營帳做著相同的事情,跟門派長老匯報著這次戰局中出現的異數。
這次鬼修們落敗沉寂的時間較久。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方才再次發動攻擊。
而當各帶隊之人帶著大家來到前線時。方才發覺此次鬼修的實力均強過以往。其中相當于結丹期修士的鬼修佔了近一半有余,而帶隊的鬼修也變成了相當于人類元嬰期實力的鬼修。
所有修士不禁紛紛色變,僅之前那些相當于築基期實力的鬼修。每次都會讓他們有些傷亡,這次面對如此多的相當于結丹期實力的鬼修,他們其中又有多少人會徹底的身殞道消?
雖然對峙的雙方還未真正開始交手,但人修這方已經失了信心,顧濼望著周圍人的神情,已經猜出他們已經產生了畏懼,不由得雙眉緊皺。
即使這些修士本來有與之抗衡的力量,但因為還未開戰便喪失了信心,此局也就錯失了勝利的機會,「哎!不知這些在萬羅鎮的修士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顧濼心里暗自感嘆。
修士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他們要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更要與妖獸、魔修、鬼修爭斗,一旦喪失了爭斗的信心,那還何談大道?談何長生?!
顧濼此時心有戚戚焉,卻奈何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結丹修士,人微言輕,此時只能保持自己的本心不變,卻並不能左右他人的想法。
鬼修並沒有給他們多少膽戰心驚的時間,而是很快的便開始了雙方的爭斗。
顧濼有心測試一下自己混沌紅蓮的威力,所以直接奔向了離自己最近的相當于結丹期實力的鬼修。
仍舊是將飛劍的表面覆蓋一層混沌紅蓮,施展出月華流觴第一層後卻發現根本無法如之前一般,將被飛劍斬到的鬼修直接焚燒殆盡。
顧濼連試了幾次,平均算下來一個相當于人類結丹期的鬼修,她需要連斬三次,方能使其化為灰燼。
而無論是施展月華流觴的第一層,還是第二層、第三層,並不會影響這個結果,真正使鬼修化為灰燼的是混沌紅蓮,與她的劍術並無太大的關系。
有了這個判斷,顧濼干脆放棄用飛劍攻擊,而是直接施展法術烈火斬,並嘗試將星耀灌入其中,但卻發現其威力甚微。
之後顧濼又改為全部為混沌紅蓮組成的烈火斬,因法術本身的加成,這樣施展兩次,便可將結丹期實力的鬼修徹底消滅。而且烈火斬的攻擊範圍更大,不像使用飛劍一次只能攻擊一名鬼修,施展一次烈火斬可以同時攻擊到數名鬼修,無論是攻擊力還是攻擊範圍都遠超飛劍。
顧濼測試完後,依舊穿梭在紫薇派弟子的中間,不停的幫助大家消滅這些鬼修,減少己方的傷亡。
其實並不是說普通修士就沒辦法對付這些鬼修,只是普通的手段太過消耗時間和法力,而一旦誰被鬼修纏上,接下來便有可能會被一群鬼修圍攻,導致最終身死道消。
而對鬼修最有效的攻擊手段也不只顧濼這一種,佛修、禪修類的術法或靈器均可以有效的克制鬼修,而至陽至剛的火屬性、雷屬性的法術或靈器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就比如現在在萬羅鎮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會些火屬性或者雷屬性法術,抑或有火屬性或雷屬性的靈器,雖然不能如顧濼這般輕松的將鬼修滅殺,但多施展幾次,消磨些時間和法力,還是可以將鬼修徹底滅殺的。但這樣的攻擊會讓人修的真正實力難以徹底發揮出來,有種被壓制著打斗的感覺。
紫薇派的弟子見自己這方顧濼雖然沒有之前那般輕松滅了鬼修,但仍舊是游刃有余,不由得信心大增,自己的手段也不由得變得更加果決、狠辣,大有越戰越猛的態勢。
而其他門派也被紫薇派的這種狀態所感染,氣勢慢慢的提高,各派領隊之人見此情景,剛剛決定準備一旦不敵便帶領弟子返回營地的想法便先打消了,準備先觀察一下戰斗的局勢。
鬼修的那方有幾個相當于人類元嬰期實力的帶隊鬼修。望了顧濼這邊幾眼。雖然對她已經頗為留意,但卻並沒有出手干預的意思,不由得讓顧濼和紫薇派的領隊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雖說顧濼的混沌紅蓮是鬼修的克星,但她可不敢隨意挑戰元嬰期鬼修。一個不慎便有可能直接被對方吸個干淨。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此番戰斗進行了差不多三個時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而死傷也是最慘重的,各派修士加起來死亡近五分之一。而受傷的修士也佔到了二分之一。
青蓮派因為有顧濼在,所以情況稍好,死亡人數少于十分之一,負傷的也不到五分之一。而顧濼雖然沒有負傷,但是靈力幾乎消耗一空,處于極端危險的狀態,如果不是鬼修決定撤退,她不知自己是應該進入冰藍,還是想什麼其他辦法。
其實本來修士負傷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但是鬼修造成的傷害對這些人類修士來說卻比較棘手,他們的傷口無一例外都會覆蓋一層鬼氣,這些鬼氣如果不清除干淨,傷勢就沒辦法完全恢復,而鬼氣又不是普通手段能夠去除的。
所以在萬羅鎮的修士第一怕死在鬼修手中,第二怕的便是負傷。
鬼修造成的傷勢僅能依靠佛修或禪修的淨化之術方能祛除干淨,或者依靠至陽至剛的火焰或雷電強加祛除。
前者對受傷者幾乎沒有傷害,但奈何整個赤羅大陸的佛修和禪修都極少,來到此地的就更少,各大門派加起來還不足五人。
而後者需要引導火焰或雷電入體,要求施術者對火焰或者雷電的操控能力極強,因為進到修士體內的火焰或者雷電一旦失控,被施術者便會傷上加傷,更有甚者還會身殞道消。而即使施術者操控無誤,被施術者也必須是堅韌之人,整個施術過程都給被施術者會帶來巨大的痛苦,而一旦被施術者無法堅持,也是會輕則重傷,嚴重的同樣會身殞道消。
但這些顧濼並不清楚,也無暇顧及,她此時幾乎是靠意志力維持著清醒的狀態,跟隨著眾人往營地趕。
返回營地後雖然領隊想帶領顧濼一起面見長老,但看到她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忍,便讓她先回營帳打坐恢復靈力。
顧濼一進入帳篷,便跌坐在地上,從前線返回的過程中,已經將她的靈力徹底耗盡,而雖然吞服下了大量丹藥,但煉化的速度還是太慢。
顧濼只是移動了一體,就直接在跌坐的地方原地盤膝打坐入定,她實在不想再挪動分毫了。
一日時間了,顧濼終于將消耗的靈力徹底補充上,並因為這次消耗的太過徹底,修煉後反倒感覺到一絲的提升。
不過顧濼並未離開帳篷,而是將之前煉制的洗靈丹取出了一顆吞下,這次因為靈力消耗過巨,她又同時吞服了大量丹藥,這殘留在體內的丹毒比平常分批服用如此數量的丹藥要多上許多。
顧濼明白自己此時已經是六靈根屬性修士,五靈根本就已經是修煉廢柴,而她的體質現在應該屬于廢柴中的廢柴,如果再不好好保養,一旦修為恢復至原來的實力,之後再想提升便會難之又難。
但顧濼這次並沒有打坐太久,便有一名修士前來找她,說是燁華長老找她有事。
顧濼無奈只得停下煉化丹藥的進程,起身來到燁華長老的營帳,「見過長老。」顧濼恭敬的施禮。
「免禮,這兩次鬼修入侵都多虧了你,才使得我派的傷亡降至最小,尤其是這次,如果不是有你在,或許他們早已喪失信心而節節敗退了,到時死去的弟子又不知道會是多少……」
「唉!」燁華長老說完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有無奈之意。
顧濼也不知說什麼好,她覺得這些修士確實是有些太過膽小,甚至可以說是道心不堅。不過她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面臨的是真正的「死亡」,光憑這一點就會讓無數修士競折腰。
他們不怕此生求不到長生,因為還有來世可期,但如果沒了來世,同時又沒了今生,普通修士又哪里能承受的了。
顧濼經過此戰,回來的路上便陷入沉思,如果自己沒有克制鬼修的混沌紅蓮,面對鬼修時隨時都可能身死道消,化為對方提升修為的養料,那她是否心情和反應還會如現在一樣,是否也會同普通修士一樣,只剩一顆畏懼之心。
燁華長老嘆氣後便陷入了沉默,而顧濼也因為無話可說陷入了沉默,但他們卻同時陷入了關于畏懼之心的思考。
顧濼在心里猜測自己遇到同樣情況的反應,她覺得自己不會如同這些修士這樣,但一切總歸只是想象,人最真實的反應要看真正面臨危機時做出的最本能的反應,光靠假想是無法百分之百窺探到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的。
但顧濼下定決心,要努力保持一顆無所畏懼的心,只有這樣才能在逆境、甚至是不可能取勝的境地中尋求到那一絲勝利的可能,人首先要自己不放棄、堅持、自己,方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否則,即使是在一個穩贏的境地,在沒有穩贏的決心的情況下,一樣也會面臨失敗。
想到這里,顧濼突然周身靈光大放,整個人進入一種玄妙的境界,在對面陷入沉思的燁華突然一愣,他沒想到自己還沒跟顧濼說什麼呢,她怎麼就突然進入頓悟的狀態了。
看著顧濼,燁華長老不由得苦笑一聲,通知外面暫時不要放人進來,以免打擾了顧濼的頓悟,而他自己則先找另外兩位長老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