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顧濼可是多次看到過李梓木望著自家的神情中,有那麼一絲欣慰、又暗含那麼一絲羨慕。
細細體味了許久,她才想明白他為何會羨慕,心里也不由得不自在了起來,畢竟世間有龍陽之好的修士並不多,絕大部分人還是無法沖破那層精神枷鎖的。
胡思亂想了一陣,顧濼無語的拍拍自己的腦袋,自己這都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她是多心了吧!
就這樣四人幾乎是一圈一圈的向上搜刮著寒靈山,而寒靈山上明顯靈氣濃度會隨著海拔的升高而升高,可想而知生活在其上的那些妖獸也是隨著海拔的上升,而實力越來越強。
顧濼他們慢慢的開始發現,一個人的單打獨斗變得有些吃力,尤其是李梓新和李梓木兩姐弟,反倒是顧濼這個只有結丹期一層的人一直游刃有余,並未見絲毫不敵。
最後李家兩姐弟只得聯手,方才能夠做到在不受什麼損傷的情況下戰勝那些妖獸,這讓二人對顧濼的實力更加的佩服。
顧濼除了將修為壓制在結丹期一層外,她的手段自然都施展了出來,尤其是從冰魄仙子那里得到的諸般好處,這也算是她的一種修行,在戰斗中磨練各種法術。
最讓李家姐弟覺得高深莫測的便是顧濼施展出的冰隱之術,她就那樣站在雪地上,可如果不是雙眼切實的看到她的身影,根本就不會發現那片雪地上還有一個人的存在。無論是用神識,還是其他手段都無法感應到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憑借雙眼直接看到。
他們有時甚至都在懷疑眼前他們見到的是不是根本不是顧濼的本體,而是一道虛影,否則為何會無法感覺得到?
這還是顧濼並未完全施展冰隱之術的全部能力,她僅僅是依靠其隱匿氣息的能力來輔助戰斗,此時的她並不需要躲避,只是為了單純的測試出了冰隱之術的威力,如果她將冰隱之術完全施展,那樣李家姐弟就會連她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同樣顧濼也施展了小千幻術的第一層。而她這一層可是與小白、大玄和小玄三個經過無數次的練習、改進而成的。被施加幻術的妖獸實力還沒有小白強。更沒有他那麼多次被顧濼施加幻術的經驗,怎麼可能抵擋得了。
每次顧濼都不急著收拾對方,而是讓其在幻境中盡可能長時間的停留,以便她觀察、改進自己的術法。
就這樣顧濼和李家姐弟輪流與這些妖獸打斗。而顧濼從冰隱、小千幻術、火噬劍意輪番施展。並努力在實踐中補足單純修煉的不足。
就這樣又過了十日時間。他們面對的妖獸實力已經不是李家姐弟二人聯手就能夠對付得了,無奈顧濼也一同加入了他們二人的行列。
卻沒想到很快李家姐弟二人心心念念的汲汲木終于出現了,而守護這珍貴異常的汲汲木的妖獸居然是一只七階巔峰的冰蠶。進入冰蠶的領地後連小白都一同加入了戰斗,此時的李家姐弟二人僅能從旁輔助一二,可以說是完全插不上手、也幫不上忙。
此時的他們見著顧濼他們二人與冰蠶斗了近一個時辰,仍舊未能分出勝負,不由得心里緊張異常,雖然他們並看不出小白和對方的修為具體是什麼層次,但卻從這麼久的爭斗中也判斷出對方應該實力高過小白一些。
而且冰蠶本就屬于冰屬性妖獸中極為厲害的一種,此時更從雙方的爭斗中發現了這居然還是一只變異冰蠶,它的冰屬性靈力中居然還夾雜了一絲劇毒,凡是被其吐出的冰霧沾染到的活物,都會瞬間變黑、枯萎直至死亡。
所以經過一個時辰的爭斗,他們所處的地方除了那一片被冰蠶刻意保護起來,生長著汲汲木的區域,其他區域生長的零星植物已經全部化為了雪地上的一灘黑水。
想這寒靈山靈力逼人,其上生長的又哪里有普通靈植,可卻也沒有一株能夠在冰蠶的毒液下存活下來。
時間拖的久了,雖然李家姐弟二人並未發現,但冰蠶卻已經漸漸處于了下風。雖然小白的修為比它的要低上一些,而另外一個本在它眼里是一只不值一提的小螞蟻,卻居然也能展現出不亞于它實力的戰斗力,而讓它陷入了苦戰。
冰蠶邊與顧濼和小白周旋,邊用眼角的余光望向那三株汲汲木,內心掙扎良久,最終眼中狠戾之色一現,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一般。
大約有一人大小的冰蠶本體,突然雪白的身子不斷的脹大,片刻功夫便脹成了一個滾圓的皮球,顧濼驚呼「不好,小白快閃!」
眼前的情況明顯就是冰蠶已知自己不敵,導致凶性大發,準備來個兩敗俱傷。
而剛剛從對方的冰霧中的毒性展現出的威力,顧濼自然知道小白是抵擋不住的,而她自己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抵擋得住那毒素。
可就在顧濼、小白,和李家姐弟紛紛後退撤離的時候,那冰蠶已經被脹大變形的面孔卻現出一絲詭異的神情。
顧濼心里暗道一聲糟糕,身形同時停止了後退,反倒是施展出了詭步向著冰蠶沖了。
小白只見眼前人影一晃,不由得驚呼出口「主人!」,而李家姐弟望著本來顧濼所在的位置現在已經空無一物,而那滑向冰蠶的詭異白影……
「那道白影難道是他?」李梓新驚得連倒退都忘記了,也並沒有發覺小白口中叫聲有什麼不對。
顧濼自然是看出了冰蠶剛剛只是想要驚退他們,其實它的目的只是毀掉他們此行的目標汲汲木。而顧濼哪里肯讓它得逞,她可是心心念念那塑骨丹的丹方。只有幫助李家姐弟二人拿到汲汲木,才能有機會見識一下那位能夠煉制此丹藥的煉丹師,甚至有可能得到丹方。
因情況緊急,顧濼剛剛發現對方的意圖,自己便絲毫沒遲疑的沖了上去,她那時根本沒想自己是否真的能抵擋得了那冰蠶所釋放出來的劇毒。
「噗!」冰蠶脹大的身體並非僅僅為了迷惑顧濼他們幾人,這汲汲木並非凡品,冰蠶自知普通毒霧奈何不了它,所以才會施展秘術,它今日敵不過這幾個小輩。可卻不甘心讓他們得償所願。就算是死它也要他們一無所獲。
隨著噗噗的聲音,冰蠶脹大的身體瞬間便變成了之前的大小,然後眨眼功夫又縮小至原來的一半,原來它施展此等秘術放出威力巨大的毒霧。卻同時損耗了部分自身的修為。可是說是損人損己。
本來冰蠶之前噴出的冰霧都是白色的。可此時它噴出的冰霧已經濃厚的隱隱透出點點銀光,小白見顧濼沖的同時,那冰蠶的毒霧已經噴出。在他的眼中顧濼是用整個背部擋住了那噴向汲汲木的大片毒霧。
小白只來及發出一聲驚呼,便沖了上去,一巴掌將還在噴吐剩余毒霧的冰蠶給拍死了,此時的冰蠶因損耗了大量自身的修為,自然不是小白的對手。
其實它之前並不是沒想到它這樣做的後果,但它卻因為自知不敵對方,就算死也不能讓對方得逞,它又哪里會想到顧濼他們幾人本就無心傷它性命,如果它肯逃走,今日定不至于命喪于此。
小白雖然拍死了冰蠶,心急顧濼的情況,卻也不敢貿然上前,此時顧濼的四周都是那散發著銀光的毒霧,僅僅最初的那些含有毒素的的冰霧小白都無法抵御,何況此時的毒霧。
身處毒霧中心的顧濼自然知道冰蠶被小白一掌給滅了,她此時已經被毒霧包裹,也感受到了毒霧的威力,現在她周身的皮膚都在急速的腐蝕,好在她體內的靈力和星耀紅蓮正在全力抵擋。
顧濼憑借剩余的靈力移動身形,離開那處毒霧所在的位置,便直接盤膝坐下,全力抵擋那毒素在體內的侵蝕。
此時她身上的衣物早已腐蝕殆盡,而表面的皮肉也好像被潑了大量的硫酸一般,無法維持形狀。
李梓新只望了一眼,便被嚇得緊閉雙目蹲在原地,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李梓木情況雖然稍微好些,可他哪里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之前他們相伴差不多兩個月的人,此時看起來僅僅是一團模糊的血肉,哪還有之前風姿俊朗的模樣。
小白之前也見過顧濼各種重傷的模樣,可畢竟此時這種慘狀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尤其是他深知顧濼身體的恢復能力,能將她腐蝕成這個樣子的毒霧,威力得是多麼巨大,而顧濼最終是否又真的能夠應付得了?
可此時不容他多想,此地現在危險之極,好在他這些年同顧濼一起,也學習了一些布陣的手段,而顧濼又給了他許多陣盤,此時他便迅速地在顧濼周圍布下陣法,而自己則坐在旁邊為其護法。
這毒如果說有可能被去除,那也只可能是顧濼自己做到,他此時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不讓任何人干擾她。
顧濼自然知道小白的動作,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此時正全力操控著體內的星耀紅蓮對抗毒霧。
血肉融化並不算什麼,疼痛也不算什麼,既然體內真火能夠保持她的身體沒有瞬間便被毒霧腐蝕干淨,那她便無須擔心,說明至少星耀紅蓮對毒霧有化解的能力,只是要耗費一番時間。
而對她來說這一切是值得的,至少她在毒霧侵蝕的瞬間已經將三株汲汲木收入了儲物戒,並沒有讓它們毀在冰蠶手中。
她就想不明白了,為何冰蠶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卻要毀掉這汲汲木,而不肯讓他們得到?
好在這寒靈山上的妖獸並不關心自己鄰居的生死,所以顧濼他們四人在冰蠶的領地中暫時還是安全的,並沒有妖獸前來打擾。
李梓新已經從最初的驚嚇中緩和了過來,而小白也告知他們姐弟二人暫時無須擔心,顧濼只是表面看起來慘了些,但性命應該無礙,此時需要給她時間恢復,他們只需守好這里,不讓意外打擾到她的恢復便可。
而李梓木畢竟是男人,心里承受能力也比強上許多,經過這幾日的緩和,他此時突然想起了危急時刻這位白前輩口中喊出的那兩個字。
李梓木望了望小白,又望了望大陣中那團依舊血肉模糊的身影,雖然心里有諸多疑問,他還是明智的沒有開口。
這幾日這位白前輩幾乎不言不語,甚至連身形都不曾挪動過,就那麼定定的望著陣中模糊的身影,嚴重流露出來的全是憐惜與痛楚。
陣中的顧濼正在一點點的煉化那深入體內的毒素,而絕大部分星耀紅蓮都要用于抵御毒素的侵蝕,只能抽出極少的一部分進行慢慢的煉化,所以速度並不快。
好在她自身修復能力夠快,否則可能毒素還沒有被星耀紅蓮煉化完,她這身血肉就已經徹底化為了虛無。
就這樣,顧濼幾乎用了整一個月的時間煉化毒素,恢復傷勢,而那些劇毒被星耀紅蓮灼燒、煉化後,居然一絲絲的融入了其中……
小白從見到顧濼體表的血肉開始恢復後,便知道她已經戰勝了那些劇毒,無需多少時日便可恢復,此時它緊繃的神情方才放松了下來,而李梓新之前那不忍直視的目光也慢慢敢于望著顧濼所在的位置了。
好在顧濼記得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就被那毒霧給徹底腐蝕殆盡,待身體血肉開始恢復的時候,她便將星耀紅蓮放出了體外,此時陣外三人看到的就是一團紅中帶紫的火團。
身處寒靈山上某處的一名修士突然睜開雙目,發出一聲輕咦,「怎麼會有如此強的火靈力?」不過他並未起身,發出了似是感慨,又似是疑問的一句後,便又閉上了雙眼。
小白的布陣手法都是顧濼教授的,她自然可以輕易破除,待身體的傷勢徹底恢復後,隱藏在星耀紅蓮中的她穿上了一身新的道袍,又將樣貌、性別變成了和之前一般之後,才走出了小白布下的陣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