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抱拳道︰「二弟也要多保重,下次我們兄弟遇到,再喝上他幾大碗。」蕭希點頭稱是,帶著幾位娘子出門而去。
「都走了,你還看些甚麼?」蘇欣兒見蕭希幾人身影已經沒入人海中,李玄卻還看著幾人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出言提醒道。
聞言,李玄轉頭瞥她一眼,傻傻地問道︰「你說一個人一生便真的只能愛一個人麼?」
蘇欣兒哼了一聲,道︰「別人我倒是不知,但若是我的話,我愛的人他這一生便只能愛我一個人!」
「哦?」李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慢慢走回桌子旁坐下,舉起一杯酒一口飲盡
兩人離了茶棚,往著北邊而去,到了第二日,到了一個市鎮上。這個市鎮不大,依著山勢一路綿延,只有幾百戶人家,算起來不甚繁華,不過一路走過,鎮上之人大多一副笑容滿面、悠然自得地樣子。
兩人在一個面攤上坐了下來,要了兩碗陽春面,吃了起來。李玄好奇地向年輕的面攤老板問道︰「小哥,為甚麼我一路走來,大家都是笑容滿面的,是不是鎮上有甚麼大的喜事麼?」
那小老板笑著道︰「兩位外地來的罷?」見兩人點了點頭,接著道︰「管治我們市鎮的名劍山莊少莊主馬上要與鑄劍城的蕭家結親了,好消息一傳來,名劍山莊便免了我們三年的租金。而且呀,等到拜堂成親的那一天,市鎮上的人無論是誰,只要去了名劍山莊,說上一兩句喜慶的話兒,都可以在管家那里領到一份喜錢呢。」
李玄奇道︰「那名劍山莊豈不是要花費許多錢了?」
小老板道︰「那有甚麼。名劍山莊富可敵國,這點錢便像是在牛身上拔一根毛罷了。人家眼楮都不眨一下!」李玄點了點頭,低頭吃面。
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老板,來碗面!」卻是一個虯髯漢子,身子瘦小,聲音粗狂。
小老板高興地道︰「客官,你先坐,面馬上就好!」
「嗯!」虯髯漢子點了點頭,轉過頭來看見李玄,眼楮便是一亮,怔怔盯著他看了半晌方才低下頭去。
李玄心中一凜,疑惑地想︰「這人認識我?」仔細打量了他半晌,忽地瞥見他那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再看了看搭在桌子上那一雙女敕白的小手,登時一震︰「這是個女子!」心中卻想,我認識的女子並不多,她是誰呢?孟清舞?一想到這里,仔細看了看這女子的身高,一顆心才逐漸放了下來。
孟清舞可比眼前這女子高多了。而且見了他,恐怕早已與他打起來了,那還會這麼安靜地坐著。倘若這女子沒有甚麼惡意,便當甚麼也不知道算了。倘若這女子心存歹心,說不得要大開殺戒了。
那女子見李玄轉過目光來,心中立時慌了,連忙端過老板剛送上來的面吃了起來,但還是會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瞥他幾眼。
蘇欣兒見李玄目光游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你在想甚麼?」
李玄搖了搖頭道︰「沒想甚麼,趕快吃面,吃完我帶你去鑄劍城玩玩兒去。」話到此處,卻是轉過頭去問道︰「喂,小哥,不知鑄劍城怎麼走啊?」
蘇欣兒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這人啊,鑄劍城乃是修真界中有名的城邦,那是這麼容易便能去的。」
小老板道︰「鑄劍城以前倒是無論是誰都可去得,但在三個月前,蕭老城主卻傳下命令來,謝絕一切人物來往,鑄劍城要好好為孫準備婚禮。」
李玄道:「用三個月來準備婚禮,這婚禮未免有些奢侈過度了罷!」
小老板笑道︰「那有甚麼,鑄劍城建城三百多年,不知積聚多少錢財,況且蕭老城主的兒子早些年便死了,只留下一個女兒。此次與名劍山莊結親,只怕是要將鑄劍城作為嫁妝交給少莊主。趁現在手中權力還在的時候好好奢侈一把,又有甚麼好奇怪的。」
李玄心道,此話倒也有理,不過為何要謝絕一切人物來往呢?想到此節,心中又有些疑惑。正在這時,一聲重哼傳入耳中,卻是那女子听了小老板的話所發。
只听她不滿地道︰「誰說老城主要將鑄劍城交給名劍山莊了?鑄劍城三百多年了,此時正處于鼎盛時期,族中年輕俊杰不知有多少,隨便選一個做城主都行!再說了,老城主怎會將祖宗基業交給別人,為他人做嫁衣呢?」
「這」小老板一時語滯,憨厚一笑道,「那壯士有何高見呢?」
那女子撫了撫須,支支吾吾了半天,半晌才粗著嗓子道︰「我不知道!」
聞言,小老板只是一笑,權當甚麼都沒發生過,避免了客人的尷尬。正在這時,一隊人馬走到了街上,行在前頭的是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男子,腰間別了把仙劍,一二十歲的樣子,穿著華貴,長相英俊。
「這是誰啊?」李玄問道。
小老板道︰「這便是名劍山莊的少莊主周羽了!」
李玄不由贊道︰「模樣長得倒也俊美!」頓了頓又道︰「也不知鑄劍城的孫長得甚麼樣?是否配得上這位年輕。」
小老板道︰「鑄劍城的孫據說長得還不錯,也算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兒,與少莊主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李玄點了點頭,不再。
「你這賤奴,竟敢驚了我的馬兒,簡直是找死!」
「少莊主饒命啊!饒命啊!哎喲——」
不知是甚麼事情發生了,眾人的目光都往同一個方向看去。不遠處的城門之下,少莊主周羽正揮舞著馬鞭向一個老人的頭上打去,他下力很大,啪啪啪幾鞭便將老人的頭頂都打破了,老人登時鮮血長流,叫痛不迭。
小老板瞧見這一幕,不由嘆了口氣︰「惹誰不好你要去惹少莊主。這一下非鬧出人命不可!
李玄見了這年輕的暴行,早已怒火如熾,此時又听了小老板這一番話,心中便知平時這少莊主沒少魚肉百姓,當下再也忍將不住,怒喝一聲,身形如電沖了上去,一腳便將他連人帶馬踢飛了出去。
周羽突聞耳旁風聲襲至,還未及細想便覺身下馬兒痛嘶一聲,向著城牆上飛了出去。連忙站了起來,雙腿在馬背上重重一踏,穩穩落在地上。
「砰!」馬兒跌在城牆上,立時骨骼盡碎,吐血而死,只听嘩啦啦幾聲連響,城牆竟塌了半邊下來。
只見一個背著兩把仙劍的年輕男子目光如刀直直盯住他,好像要將他立時殺死一般。他身軀不由一抖,聲音顫抖著道︰「你、你要做甚麼?」
李玄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將鮮血淋灕的老人扶起,從懷中模出金創藥給他敷上,關切問道︰「老人家,你怎麼樣了?」
老人家睜開眼楮瞥他一眼,立時身軀劇震,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少莊主饒命啊,饒命啊」
「這」李玄一時慌了神,道︰「老人家,你別怕,我不是那什麼狗屁少莊主,我不會傷害你的。」但老人卻哪里听得進去,只是趴在地上不住後退,口中不住道︰「少莊主饒命,饒命」
李玄一時心痛如絞,想不到這少莊主在老人心目中竟可怕到如此地方,見了他便像是見了惡魔一般。轉過眼來盯住他,冷冷道︰「你為何要如此殘忍地毆打這位老人?」
周羽愣了一愣,嘴硬道︰「這賤奴驚了我的馬兒,自然該打。我、我不殺了他已算是莫大的恩賜了!」
「甚麼?」李玄胸中的怒火再也忍將不住,霎時噴發而出,他霍地拔出純鈞劍,真氣激蕩,青光刺眼,九道劍芒封殺而去。
周羽霎時慌了,連忙呼喝眾隨從護在身前,自己則奮力向後退去。眾隨從剛結了陣形,擋在少莊主身前,九道劍芒已然飛至,帶著風雷之聲,穿胸而過,將幾人掀飛了出去。
劍芒去勢不止,周羽心中一寒,連忙拔出腰間仙劍,結了法訣,一面冰盾霍然閃現,擋在了身前。」「轟轟轟」幾聲連爆,冰盾眨眼便裂紋橫生,碎為粉末。周羽忍不住痛喝一聲,身子踉蹌向後跌落,霎時間腥血狂嘔,面白如紙。
李玄提著仙劍一步步向著他走近,眼中直欲噴出火來。周羽已慌了神,哆嗦道︰「你饒了我,我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如何?」
「饒了你?」李玄冷冷地道︰「你毆打那位老人的時候,他也曾叫你饒了他,可你饒了沒有?不管怎樣,今日你必死無疑。」說罷目光更冷。
周羽听了這話,已知求生無望,看著漸漸走近的李玄,忽地仙劍往前一刺,直如長蛇吐信,李玄早有防備,猛地運氣將劍一揮,錚地一聲,他手中的仙劍應聲斷為兩截。
仙劍一斷,周羽立時心神大亂,從懷中模出一件物什來,向天上一指,從中射出一團光芒來,在空中炸裂開來。李玄以為他要使暗器,猛地將劍一揮,割斷了他的喉嚨,血水噴涌而出。
街上眾人見少莊主已死,紛紛尖叫著四處逃離。蘇欣兒走了過來,急切道︰「他方才已經發了求援信號,我們再不走,名劍山莊的人只怕很快就要趕上來了。」
李玄嗯了一聲,隨著蘇欣兒向著城門外逃離而去。兩人沿著山勢御劍飛行,行了才半盞茶的時間,不遠處的天空忽地飛來了十多個人,皆是一身紅衣,面上神情凶惡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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