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冰冷的黑暗,冰封了一切。
何時?凝固的時間顫抖了一下,于是,無數歲月之後,一縷微光降臨。
凝固的空間中,充斥的塵霧從靜止中醒來,無序的漂浮著。
白光——
仿佛是厭倦了,霧蒙蒙的世界中,突然,一道猶如實質的白光降臨,那一瞬間,整個時空劇烈的翻滾起來,仿佛有了無窮的動力。
烈火——
白光破碎了時空,無數赤紅的火焰噴涌而出,那可怕的高溫點燃了一切,于是,世界化作一片火海,空間破碎,然後修復,再度破碎,循環不止。
當烈火逐漸熄滅,虛空不斷地出現,世界不再擁擠。
大地——
黃色的大地,寒冷如冰,一片荒蕪。空中到處是霧蒙蒙的塵土。
隨著溫暖逐漸降臨,第一陣狂風刮過。
不久,空中灑落了第一滴黑色的雨水。
洪水——
黑色的暴雨肆虐了千年。
無邊的洪流沖刷著每一寸土地,仿佛無數的黑蛇密密麻麻的蔓延著。所過之處,沙塵盡去,金石化作山峰。
生命——
黑色的雨水,天空降臨,帶著閃閃的星光。
終于,紅色的太陽升起,帶來了生命的氣息。
各種植物從黃色的大地中生長起來,世界擁有了豐富的色彩。
當進食樹葉的小獸抬起頭,一雙利爪已經降臨它的頭頂。
鮮血灑下,猛禽電掣而去。
殺戮,終于上演。
這奇異的一幕幕在毛浪腦海中閃現,他忘記了自己的存在,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世界。而山洞中的他,身上不時地散發出一圈圈怪異的氣息,有金的銳利,火的灼熱,土的厚重,水的靈異,木的生機
身邊的小獸被奇怪的感覺驚醒,眼神中帶著疑惑。然而,那些氣息中卻讓她覺得舒適的,也有讓它難受的。于是,它一會兒靠近,一會兒遠遠躲開,忙來忙去十分好笑。
漫長的歲月了,鮮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
終于,天怒了!
無數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染紅了天空。
萬獸驚慌四逃,當火焰如雨般灑落,
一切,化成了飛灰——生命不再。
大地仿佛被淨化了一般,重新歸于死寂
——唯由那些不甘的靈魂飄蕩。
「啊!」毛浪猛地站了起來,那聲驚叫還在山洞里徘徊。
身邊的小獸被驚走,它逃到角落,疑惑的眼楮盯著有些陌生的身影——
他駝著背,低著頭,渾身戰栗著,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雙手緊抓著頭發,散開的頭發掩蓋了面容,急促的喘息在明暗交錯的山洞中回響。
無數的幻象漸漸消失,毛浪從修行五行陣的狀態中回轉過來。
他長出了口氣,然後抓過面前的水靈石,面上微微浮起幾分笑意。
「水靈石果然厲害,若是沒有它,恐怕我的五行陣這一二十年間便再難有進境!倘若師傅知道我學會了五行陣,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里,他胸中便溢滿了自豪,仿佛渾身都有著力氣。
他回到了掌櫃的家里,在那里李玄三人都還在處理著後續的事情。
自從將那只鬼捉了之後,掌櫃的家里邊再沒有那股子陰森森的氣息,而掌櫃母親的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
老人家看著眼前的三個年輕人,感激無比,她一輩子行善積德,如今果然嘗到了好處。
「這幾日來,還多虧了你們,否則老身這條命可就沒有了。」
李玄淡淡一笑,並不言語,孟清舞看了他一眼,笑著道︰「老太君,你也不用太過客氣了,您一輩子行善積德,閻王爺也不敢收你。我看你身體康健,恐怕活個百十來歲不是問題,你現在,就怕心放好,好好享享福吧。」
老人家聞言,不由地笑了出來,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兒子,想不命長都難啊!」
眾人听了這話,更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玄走了過來,道︰「老太君,既然你的身子已經沒事了,我們便不好再打擾了,我們還有事,今日便去了。」
「什麼,小哥,你說什麼?」
老太君似乎有些不敢自己的耳朵,這幾位年輕人救了自己,更救了自己的一家,如此大恩大德還未及報答,便要離開了。
當即忙道︰「小哥的恩情,我一家還未曾報答,便再住上一段時日如何?」
「我們還有著一些重要的事情還未曾做完,不敢再作停留,老太君保重身子,若是有緣,我們還會來看望老太君的!」
老人家本就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听了這話,便知道了他們去意已決,于是道︰「既是如此,兒啊,便為他們準備些干糧,讓他們趕路的時候吃。」
掌櫃的依言去準備了許多的干糧,李玄幾人收下,這才向著下一個地方而去。
毛浪學會了五行陣,功力還未精純,便想找個地方好好修行,于是向幾人打過招呼,提前離開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句詩說的乃是前朝的一位詩人在中了狀元,金榜題名後所寫!
此刻,幾人的心情便如同這位詩人一樣,心情舒爽,步履輕松。
「李大哥,我們下一個地方該去哪里?」應彩兒捋了下耳邊的秀發道。
李玄低頭沉思了會兒,道︰「我受人所托,要去極北之地去送一件東西。彩兒,你也在找有緣人,而找遍了整個中原地區都找不到,為什麼不去西北地區看看?」
西北之地,乃是蠻夷之地,充滿著無數的種族,這些種族世代居住在西北的十萬大山之中,茹毛飲血。
這些人脾氣古怪,風俗更是奇特,與中原地區的人顯得格格不入,是以,很少有人去西北之地。
但即便如此,偶爾還是會有一些修真之人,為了窺探長生之謎,專門找到這樣的地方努力修煉,于是,西北之地倒漸漸地熱鬧起來。
偶爾會流傳出一些傳說,有人在此參透長生之謎,得道飛升,于是,來到西北之地的人近年來多如過江之鯽,倒也留下了不少佳話。
應彩兒想了想,李大哥說的確實有理,去西北之地看一看,說不定還真的找到有緣人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與李大哥一道吧,陪你先往北邊走,等你做完你的事情,我們便再往西邊去如何?」
「若是如此,那當真是極好的,那我們就一起吧!」
應彩兒笑著轉過身來,對孟清舞道︰「清舞,你也與我們一道吧。」
孟清舞看了李玄一眼,皺了皺眉︰「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距天山比武大會已經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只想好好修煉,積極備戰!」
「這樣啊!」
听到孟清舞不和他們一道,應彩兒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失落的神色,而這一幕正好落入孟清舞眼中。
孟清舞微微一笑,將應彩兒蔥白的小手抓了過︰「彩兒,我們認識雖然不是很久,但真的很喜歡你。今日與你們分離,也不是我想要的結局,長路漫漫,你們一定要。」
應彩兒回以一笑,握緊了孟清舞的手︰「放心吧,清舞,我們一定會的。你也多保重。」
李玄心中雖然也想挽留一番,但孟清舞去意已決,若是還強加挽留,只不過多此一舉。
「孟姑娘,你多保重!彩兒,我們走。」李玄說完,轉過身去,大步向著前方而去。
他的背影堅毅、決絕,孟清舞不由看的出神了。
「清舞,有緣再見!」
應彩兒放開孟清舞的手,隨著李玄的腳步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兩人便不見了蹤影,孟清舞回過神來,長長出了口氣,卻覺胸中惆悵,好舍不得兩人。
呆立許久,忽然一道青色的光影劃過頭頂的天際,孟清舞抬眼看去,一個稍有些枯瘦的身影便落入了眼中。
「來得好快!」
孟清舞驚嘆一聲,隨即從袖中拋出彼岸花,乘著跟了上去。
「古蛇老人終于還是來了,若是我不在,他們兩人也不知道是否打的過。」
孟清舞想著,便再沒了走的想法,古蛇老人這段時間一直纏著應彩兒,非要應彩兒將仙術傳給他。若不是兩人逃得快,恐怕早已經被抓住了。
古蛇老人速度極快,身子裹在青色光芒之中,臉上瞧不見是什麼神色。
忽听到一聲興奮的長嘯,古蛇老人向著地面落了下去,孟清舞看了一眼他落下的方向,心立刻涼了下來。
「還是被他追上了!」
只見陡峭的山路上,應彩兒與李玄正慢慢趕著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孟清舞微微氣結,心中又是懊惱,又是擔心。
果然,古蛇老人身後帶著一道長長的尾光,伴隨著一聲大響,轟然落在了地上。
身後的大響使趕路的兩人停下步來,然後轉頭向著身後看來。
應彩兒微微仰著雪白的下巴,俏麗的臉龐映著淡淡的光輝,顯得灑然如仙。
古蛇老人心中高興,不由地搓了搓手,親切地喚了一聲徒兒。
李玄一愣,他這是叫誰呢?
應彩兒臉上現出幾分無奈的神色,向前一步道︰「我不是你徒兒。」
古蛇老人嘿然笑道︰「老子既然已經決定要收你為徒,便不會反悔,徒兒,徒兒,你就是老子的徒兒」
應彩兒更是無奈︰「老頭子,我說了我不是你徒兒,你就不要再跟著我了,仙術我是不會教給你的。」
古蛇老人並不生氣︰「沒關系,你現在不教,不代表以後不教,老子將你帶回山上去,等你想教的時候再教也不遲。」
說著,大步走上前來,伸著大手便要來抓應彩兒。
李玄見勢頭不對,便早一步擋在了應彩兒身前,伸手一拂,一股大力便將古蛇老人的手彈了開來。
古蛇老人神色不善,冷眼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你是誰?趕快給老子讓開,否則頃刻間取你性命。」
李玄笑了笑,看了一眼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彩兒,道︰「你又是何人,為何胡亂認親戚。」
古蛇老人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將應彩兒認作徒兒的事情,于是道︰「老子是何人,不關你的事,識相的趕緊給我滾開,否則我饒你不過。」
「那你這樣,我就不敢你真的是彩兒的師傅了,更不會把她交給你的。」
「放屁,放屁」
古蛇老人連說了幾聲放屁,顯然已經發怒了。
李玄連忙捂著鼻子退了開來,然後在面前拂了拂,淡淡道︰「好臭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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