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此仇不報,老子天打五雷轟!」
古蛇老人發出最後一聲厲喝,隨即消失在血霧之中。
李玄呸了一聲,面上蒙上了一層寒霜,想不到這樣也能讓這魔頭逃走了,真是氣煞人哉。
應彩兒跟了上來︰「李大哥,那個魔頭呢?」
李玄道︰「被魔頭逃走了。」
應彩兒眉頭稍蹙,這魔頭不死,始終是個隱患。
李玄安慰道︰「彩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他此次受的傷可不輕,若想恢復,還是需要花上一段時間的。」
聞言,應彩兒便慢慢放下心來,李大哥既然能夠打敗他一次,便能打敗他第二次。
而在一邊將整個打斗的過程看在眼中的孟清舞,見到兩人都沒有受傷,也是放下心來。
李玄修為一天比一天高強了,我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了!
孟清舞心中這般想著,胸中不由多了幾分緊迫感,接下來的數日中,她已下定決心,非要好好用上一番功夫不可。于是,轉身消失在曠野中
極北的方向,有著無數的星光,黑暗中,如同一只只眨著的眼楮。
山崗上,夜空寂寂,風聲陣陣。
李玄面對著下方的萬丈山崖,怔怔出神。
「李大哥,你的干糧烤熟了,快過來吃吧!」
李玄笑笑站起身來︰「好,我馬上過來!」
越往北行來,不論是山,還是水,似乎都變了模樣。
山深林密,野獸繁多,兩人盡量遠離山林歇息,免得睡著了之後,不知從哪里跑出一只猛獸來,即使不被咬死,也會嚇個半死。
這懸崖邊上,雖然冷了些,卻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
李玄走,從彩兒手中接過烤得金黃的餅子,坐到一邊吃了起來。
彩兒向來只吃素,從不吃肉類,她通曉獸語,心地又極為善良,根本不會傷害那些小動物。
她自己不吃,也不準李玄吃,說這些小動物太可憐了,吃了它之後它的家人會很傷心雲雲。
彩兒既然不允許,一路上李玄便再沒有殺過生,修真之人,過慣了清苦的生活,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
彩兒小口咀嚼著干糧,突然發問︰「李大哥,你剛剛在看什麼,看的那般出神?」
李玄笑了笑,指著遠處的山壑道︰「你看!」
只見那處地方雲霞籠罩,泛著銀光,時不時地還會傳來一陣陣水聲。
應彩兒低頭想了想,忽地喜道︰「那是潮水的聲音!」
「是啊!」李玄認真地道,「你看那點點的銀光,應當是海水反射月光而成,而那些雲霧,則是日間蒸騰的水汽形成的。」
應彩兒本質乃是龍體,對江河湖海之類極為喜歡,听著這潮水的聲音,想必離兩人少說也有二三里地。
而這麼遠都能傳過來,可想而知,那該當是一片多大的海洋。
「李大哥,彩兒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李玄臉上浮起幾分笑意︰「但說無妨!」
「我們不如去那里看一看,除了魂岸的天河,我還沒見過海呢。」
李玄珍重地點了點頭︰「既然你想去看看,那我們明日便去看看吧。」
應彩兒大喜︰「多謝李大哥!」
吃完干糧,兩人早早休息,第二日一早便趕到了那個地方。
那果然是一片極大的海!
當然,比之東海、南海,只怕不足以十分之一。
潮水起伏,水波激發,浸泡在海中的礁石泛著點點的銀光。
水天相接的地方,時不時會掠過幾只海鳥,伴隨著一聲歡快的鳴叫,整個身子繃的筆直,箭一般地扎入海水之中,片刻之後,口中便多了一尾翻著白肚皮的魚兒
惺惺的海風陣陣掠過,伴隨著打漁舟子的歌聲,仿佛組成了一副美妙的畫卷。
岸邊滿是海沙,在日光下泛著金黃的耀眼光芒,應彩兒蹲來,滿滿捧了把海沙,然後任由沙子從指縫中灑落下來
「好美啊!」
應彩兒興奮地大叫,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海。
魂岸的天河很大,比之東海、南海也不遑多讓,只可惜那就是一潭死水,由于是魂靈歸處,天河中根本難以孕育其他的生物。
每當晚上,天河之上便是漫天飛舞的死靈,他們變換著各種形狀,身上泛著點點的熒光,隨風大風呼嘯著,瞧起來詭異之極。
尋常人看上一眼,只怕便會嚇個半死,哪還敢多看幾眼。
而這片海,則不一樣,似乎處處充滿了生機,處處讓人心動。
此情此景,讓人著迷,應彩兒心中不由想,若是此時能蕩著一葉扁舟,在水波之間起伏,欣賞海水風光,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剛想到這里,耳邊便傳來一陣打漁人的歌聲,只見一葉扁舟在潮水上時起時浮,一個老漁人劃著船槳正向著他們過來了。
小船之上,彌漫著一陣炊煙,其中夾雜著做魚的香味兒
這個時候,漁人該當是已經出過一次海了,正張羅著吃早飯呢。
漁人來得很快,那一葉扁舟如箭一般穿波破浪沖了過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眼前。
「李大哥,我們去海上玩一玩吧!」
李玄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怎麼忍心拒絕她的要求,便道︰「好啊,便去看看也無所謂!」
應彩兒點了點頭,然後向著那舟子揮動著手臂。
那舟子見她揮手,便將船停了下來。
「姑娘,你在叫我麼?」
「是啊,老伯,我們路過這里,見到這般美麗的場景,很想去海上玩上一玩,可否勞煩你載上一載?」
那舟子咧嘴露出一個憨厚的笑︰「當然可以,、,請上船。」
李玄萬萬想不到這舟子這般好,倒是愣了一下。
應彩兒才不管這些,見舟子答應,提著長裙便跨上船去。
「李大哥,快上船來,我們馬上出發!」
舟子應和道︰「是啊,,快上船來,老頭子帶你們去長長見識。」
「長見識?」李玄微微訝異,「此話從何說起?」
舟子笑了笑,卻並不回答,只是道︰「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這船雖然小,但載上兩個人之後,卻沒有絲毫的擁擠感。
碧波蕩漾,一葉扁舟在起伏的潮水中上顛簸著,穿行速度極快。
潮水起伏,海水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船過的地方時不時會跳起幾只魚兒,當空一躍,尾巴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海風的味道更濃烈了些,應彩兒微閉著雙眸,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臂感受著拂過的風,臉上掛滿了興奮之色。
「好美,好美」
美,一切都很美!
看在眼里,一切都讓自己心情十分舒暢。
李玄見她這般開心,臉上也不由露出幾分笑意,人活這一輩子,為的不就是開心麼?
那年紀雖大,身體卻是極強健的,手臂泛著古銅色,有力極了。
船槳每動一下,小船便向著前方前進了很長一段距離,李玄不經意間注意到這點,也是微微有些納悶兒了。
但細細一想,舟子在這海上生活了幾十年,對于行船恐怕沒幾人能夠及得上,由于常年的鍛煉,身體強健,實屬平常,于是便不將這一切放在心上了。
船行得極快,不管是順風還是逆風,始終保持著一定的速度。
海天相接的地方,泛著點點奇異的光芒,行了不久,忽然有幾聲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了過來。
應彩兒沉浸在美景之中,哪里會去在意這些,于是便都被李玄听在了耳中。
李玄不敢自己的耳朵,便支起了耳朵繼續听著。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敲鑼打鼓的聲音清晰地落入了耳中。
「老伯,你听,這是什麼聲音?」
那舟子似乎早已听到這聲音,于是指著海天相接的那處地方,道︰「先前我不是說帶你們去長長見識麼?便是這個。」
應彩兒听到二人談話,便也屏息凝神傾听起來,果不其然,也听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老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說來听听。」
三人正談著話,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海天相接的地方竟行來了一艘極大的花船。
那船極大,船上到處都綴滿了花朵,船沿之上更是用紅色的絲綢裝點著,看這樣子,似乎是誰家接親來了。
陣陣的鑼鼓聲中,船上伸出了許多的人頭,那些人似乎也看見了這邊的三人,于是向他們三人興奮地揮著手。
「那邊的,請上花船一敘!」
李玄轉身看了眼舟子,征詢著他的意見。
舟子嘿然一笑,道︰「既然他們出言相邀,我們便不應該拒絕,上花船上去喝喝酒也不錯啊!」
听到有酒,李玄哪里還有二話,迫不及待地對應彩兒道︰「彩兒,我們便去看看吧。」
應彩兒自然不會拒絕︰「听李大哥的便是!」
舟子笑笑,隨後加快了劃槳的力氣,不一會兒便接近了那艘花船。
花船上有人放下了梯子來,三人順著梯子便爬到了花船上。
船上的人很多,此時正圍坐在一張張桌子前喝著酒、聊著天兒,樣子愜意極了。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上來,招呼著三人坐下。
「來,這位,快快請坐,,這邊請。」
舟子似乎與其中的一些人認識,見了那些人便走了,與那些人聊了起來。
李玄兩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立時便有下人添了兩副碗筷上來。
同桌的人大多衣著富貴,看起來像是富貴的商賈,他們見了兩人,卻連眼楮都不抬一下,目光呆滯地看著桌子上的酒菜,然後機械地夾起來,嚼都不嚼,徑直吞入肚中。
不知為何,李玄總感覺這里透露著一絲絲的古怪味道,但究竟古怪在哪里,卻是說不出來。
桌子上擺滿了雞鴨魚肉各種吃食,濃郁的香味兒直往鼻子中鑽了進來。
兩人早上還未吃過東西,見了滿座的好酒菜,不由地食指大動。
李玄飲了口酒,味道怪怪的,帶著絲絲的咸味兒,喝入口中,讓人好不舒服。
他隨後夾起一筷酒菜,試圖將那股味道沖淡,哪知剛到嘴邊,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腐臭之氣沖入了鼻子中。
幾乎便在同時,一片血紅色的花瓣電沖而來,將酒菜打落在地。
李玄一愣,這乃是孟清舞的愛彼岸花啊,忙轉過眼去,果不其然,孟清舞站在船邊,正著急地看著他。
「孟姑娘,怎麼了?」
孟清舞著急地道︰「不要吃這鬼船上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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