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貞這話一出口,便覺滿滿的客套,假的很,一時自己也被膈應到了,只扯起嘴角笑了笑,不再言語了。
林三牛聞言一怔,看了她一眼,卻沒有答話,只拉了把椅子坐在葉小貞床前,又拿出一瓶靈泉給葉小貞喝了,方道︰「從昨天就一直在下雨,而且越來越大,我早上已經去了李叔家說了你的情況,並且告訴他們不用過來了,午飯我剛剛已經拿過來了,你現在要吃嗎?」。
听林三牛說完,葉小貞下意識的向外看了看,原來現在已是中午時分了,但外面天色暈暗,還不時閃過一道道閃電,現在本已是四月,春暖花開的,既便下雨也不至于多冷。可一夜之間這溫度竟下降了許多,昨夜穿著單衣還不覺得什麼,現在蓋了被子已覺得冷了,葉小貞不由有些憂心,天氣變化這樣異常,不會是要鬧什麼大災吧?
林三牛見她走神,也不等=.==她回答,起身從外間把那小桌子又搬了過來擺在床上,又從儲物戒中拿出李氏做好的飯菜——一小盆魚湯,兩個素炒青菜,還有一個紅燒肉,一個瓜片炒肉,還有滿滿一小盆的米飯,還蒸了一個雞蛋糕兒。天下著大雨,菜是林三牛早起從後院摘了送的,魚肉是葉小貞之前拿出來的,米面都充足,李氏自然盡力要做的豐盛些。而多虧了有儲物戒,林三牛用神識感應到李氏做的差不多時便,把飯菜收進儲物戒里。再拿出來,還是剛出鍋的模樣,熱氣騰騰的。
林三牛取出兩個碗。拿了勺子,先給葉小貞盛了碗魚湯,「師姐喝碗魚湯暖暖胃吧!」
葉小貞接過魚湯,感覺碗熱乎乎的,碗上冒起的熱氣燻到自己臉上格外的舒服,小小的嘗了一口,味道極為鮮香。而且含著一絲靈氣,是自己空間出品。
熱熱的魚湯一下肚,葉小貞越發覺得舒服了些。很快喝掉了一碗,林三牛又給她盛上一碗,也喝掉了,這才盛了米飯。慢條斯理的吃起飯來。
睡了一夜好覺。葉小貞覺得身上好多了,頭也不那麼疼了,因此胃口也極好,一口氣吃了兩碗米飯,菜也吃去不少,而林三牛只陪著她吃了一碗,待葉小貞吃完便放下筷子收拾了。
看著林三牛收拾碗筷的模樣,葉小貞不由有些囧囧的。一個結丹修士干這個,還真是大材小用了些。一時間對林三牛那些莫名的怨氣就去了大半。不過,這兩天火火哪兒去了?葉小貞不能動用神識,不然早用神識找火火了,這家伙莫不是自己跑出去玩兒了?也太不講義氣了,自己昏迷也不說過來安慰一下。
葉小貞只顧生著火火的悶氣,卻不知,火火現在正被吊在一棵大樹上全身靈力全無默默的承受著風吹雨打。
「呃……師弟你歇一會兒吧。」
「嗯。」
林三牛總算有了回應,將東西洗涮好收入儲物戒,而後坐在之前坐的椅子上。葉小貞精神一振,這是心情好些了?便趁機問道︰「那個……三牛啊,我這兩天是怎麼了,你跟我說說唄!」
林三牛看了她一眼,才神色嚴肅的開口道︰「師姐,你可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險嗎?」。
葉小貞見他說的鄭重,不由也嚴肅起來,「怎麼說?」
「師姐,你沒有發覺自從千界家出事之後你一直有些不對勁嗎?」。
葉小貞一怔,卻听林三牛繼續道︰「師姐,你自己或許感覺不出來,近一段時期以來你的心境並不穩定,極易大喜大悲,而且思慮過度,昨日在你父母墳前,你看似冷靜,實則被父母的出現沖擊,以至心神失守,在湖邊甚至差一點便要自盡而亡,這些卻是心魔作祟。再加上之前在那破廟,你的神識受損嚴重,本來只能慢慢調養,切忌悲喜不定的,而且你手腕上那珠子是極好的清心之物,有此物在身,可保心境清明,但很可惜……一事接一事,你的心魔便無法控制了。一直到現在,師姐你沒覺得你的情緒、想法總是無法安定平和麼?」
是這樣麼?听林三牛說著,葉小貞不由反思近來種種,尤其是近兩日間,自己的思維更像是被什麼給牽引住一樣,多思多疑,就拿林三牛和火火來說吧,自己竟然對這兩個親密無間的伙伴生了怨恨猜疑,要知道他們在一起經歷了有近十年,他們是那們信任彼此,現在自己居然因為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怨憤?
「你說這一切都是心魔作祟?」
「嗯。」林三牛點點頭,「師姐你想想,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會變成這樣?無非是心魔噬體,心神不穩,以致體內血氣逆流,神識、靈力均受巨創,若不好好調養,跌落修為是很平常的事。」
葉小貞听他說的嚴重,心里不由慌了慌,不過事已至此,自己好歹性命還在,又有空間在身,放松心情慢慢恢復了便是。
不過葉小貞卻是莫名的閃過一個念頭,昨日自己拉著林三牛的手後來又抱著他哭時他表現出的不悅也是自己受心魔影響出現的錯覺嗎?只怕不是的……
沉默了半晌,葉小貞想起墳地上出現的葉父葉母,道︰「我現在不能動彈,我的父母……」
「這個師姐不必擔心。師姐可還記得在臨火坊市有一位大能前輩曾贈給師姐一塊養魂木?」
養魂木?葉小貞一怔,瞬間想起在臨火城的坊市內有一位即將飛升的前輩給了她一塊木頭,那老者還說將來自己會有用處。不由心念一動,發現自己居然可以聯系空間了,但依然很費力,不過涉及父母之事,葉小貞還是強忍著頭疼把那木頭取了出來。托在手上,只是一小塊兒黑黑的木頭。
林三牛伸手拿起養魂木,點點頭道︰「就是這個。我昨晚已去過一趟墳地了。把你受傷之事告知了伯父伯母,順便問了一些他們的情況。當年伯父受妖獸攻擊傷重不治,即將殞落,正好手上卻有一件鬼器,可收攝陽氣剛盡之人的神魂,可保百年神魂不滅,並在其中修煉。後來伯母過逝。伯父拼盡半數法力將其神魂也攝在那法寶之中,故而昨日才能與你相見。」
「鬼器?神魂?」
「是啊!鬼器也是一種法寶,是修鬼道之修士所用的法寶。鬼道就是修仙修魔修佛一樣,也是一種修行方式。而神魂就是凡人所說的靈魂,也就是三魂七魄,這也是結丹以下的修士和凡人的說法。若修至元嬰。那神魂自會轉化成元嬰,可離體而存,化神後便會化入神識,化神後的神識與之前各階段所稱的神識其實是不一樣的,簡單的說,一個是有生命的,一個是沒有生命的。化神期之後的神識千萬,余一便可永生不滅。神魂的力量極其弱小。若沒有特殊的法寶,一旦人的陽氣將盡。神魂離體,便承受不住自然之力從而魂飛魄散。」
說這話的卻不是林三牛,而是火火。
「火火?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葉小貞見火火從外面飛了進來,大為驚喜,她這兩天受盡苦楚,是以現在看到火火極為親切和高興。
火火極不易察覺的看了一眼林三牛,方才飛到葉小貞面前,大搖大擺的道︰「我去山里給你看看有什麼補神識的好東西。」
說著,火火翅膀一揮,葉小貞前面就出現了兩個玉盒,葉小貞打開一看,一株是九階玉瓏草,一株是九階芝蓮草,都是補神識的好東西。
「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你回修真界去了?」以火火的速度,若全力飛行,到修真界走了來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九階靈草可不是誰們家種的大白菜,隨拔隨有,就算是在修真界,想要的到也得看運氣吧?
「就從你家後面這大山里啊!」火火說得極為輕松,順帶還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葉小貞,虧她還是李家村的人呢,這大山里有什麼寶貝居然都不知道。
「在這……山里?這不是凡俗界嗎?怎麼會有品階這麼高的東西?」葉小貞怔怔的問出口,心里卻已是極為的了,想想之前自己早就疑過的那神秘的可擋天雷的山谷,還有葉父去尋的萬年還陽草,這片大山也許並不是那麼簡單?
火火搖搖小腦袋,「那我就不知道了。」
葉小貞也不在問這個,忙拼著頭疼把這兩株草種到了空間,在外界再過上幾天,這草在空間里便能提升不小的品質,自己再吃了,也許身體很快就會好了。
林三牛拿了那養魂木便起身,對火火道︰「你便在這里陪師姐吧!我去墳墓那兒把伯父伯母的神魂移到這養魂木上,這對他們極有好處,以後也可以長期相處了。師姐有什麼問題不妨問問火火,有些事它知道的也很清楚。」
葉小貞點點頭,這一天多情緒也沉澱下來了,不管怎麼說葉父葉母就是自己現在的父母,自己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麼長埋地下只能做個鬼的。而且天道昭昭,她能穿越時空來到這個世界,能夠作為葉小貞活下去,又豈能只顧自己,而不顧原主的親身父母?這番因果,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要接下的。
林三牛去後,葉小貞便問起火火︰「昨天我倒底怎麼啦,你跟我詳細說說?」
火火很是疑惑,「怎麼林三牛沒跟你說嗎?」。
葉小貞如何告訴它昨晚自己和林三牛之間發生的不快,這事情發生過便是發生過了,水過留痕,有些事林三牛不說,她也不好多問。但這些卻是不能告訴火火的,因此只和它說時間太急,沒來得及多說。
火火便把昨日在湖邊的驚險一一道理,而後火火卻反問葉小貞當時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要自盡了呢?
現在葉小貞的頭並不怎麼疼了,順著火火的思路努力想下去,終于回憶起了當時所想的點點滴滴,一時不由苦笑,自己還真是牛角尖了,葉父葉母就是自己的父母,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那時怎麼會想了那麼多呢?看來這心魔還真是無孔不入不可小視啊!
不過葉小貞想起林三牛說那佛珠之事,心念一動,把那佛珠從空間中取出來,拿到手里身上頓時好了幾分,腦袋里也清明了不少,細看這佛珠此刻在手中看上去樸實無華,不由更是喜愛。又突然想起自己在臨火坊市上好像也得了一串珠子和這佛珠感覺極為相似,心神浸入空間翻找了一會兒,終于取出了一串紫黑色珠子,只有七顆,其中一顆上有一個字印,感覺極為古樸。端詳了兩串大小顏色不一的珠子一會兒,想起林三牛說這珠子可防心魔,便猜測這難不成是什麼法寶?還有從坊市淘來的這個,倒底是什麼東西?之前自己一直忽略了這串珠子,倒一直沒有滴血認主,現下左右無事,倒不妨認了主看看。
逼出兩滴精血分別滴在兩串珠子上,卻見血入珠身的那一刻,室內突然金光大亮,兩道金色光芒沖天而起,直透窗外,甚至連陰暗的天色都亮了幾分,火火見狀,忙幾道法訣打,設下一個結界,將這屋子罩住,外面看去,金光只是一閃而逝,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屋內金光持續閃耀,空中又起梵唱聲聲,室內一片異香撲鼻,葉小貞只覺渾身上下都處在這金光包裹之中,渾身暖洋洋的,又感覺到極至的平和寧靜,心靈空明而放松,整個人十分享受。
葉小貞沉浸在這種感覺中久久無法自拔。
良久,葉小貞方才睜開眼楮,只覺身上極為舒暢,一片輕盈,試著運了運靈力,發現靈力運轉極為順暢,如江河般滔滔奔涌——竟比之前還要深厚!再散出神識一試,竟能散出千里之遙,千里之內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無比清晰,她看到李慶生和柳氏正在屋子里對坐,柳氏正縫著一件衣衫,嘴里還說天這麼冷要給小貞縫一件厚實的衣衫,一面又擔心自己的兒子永安在鎮上會不會凍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