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著淚醒來,我擦擦眼角,起身坐在床邊,清醒了些,原來只是個夢。不過這夢卻令我憶起一段傷心往事。我愛過一個人,我的男神,他有與凌葉相似的面部輪廓。
「炎炎姐快起床,今天新人報到!」陸洋興奮地聲音從客廳傳來。我大聲回答︰「噢!起來嘍!」
十分感激陸洋,晨起時分她都會叫醒我,她擔心迷迷糊糊的我睡過頭,誤了時間。我確實嗜睡,听說嗜睡的人多半藏著心傷,而睡眠是修復心傷的不二法門。或許吧!
我慵懶地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梳順蓬亂的長發,在腦後熟練地挽起一個發髻,又洗好臉,再涂上一層又一層的護膚品加隔離霜,畫上眼線,抹上眼影。鏡中的自己,還是挺美的,雖不比那天仙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但也算個地仙美得讓人下飯。
我短裙飛揚地出了門,擠上112路公交<車。
車里沒有空調,人與人摩肩接踵,熱得我大汗淋灕,肌膚上膩著的汗水浸透了純棉的連衣短裙。我盡量把自己站得很直溜,避免貼到別人身上使勁兒收緊胸部與臀部。我足足忍受了40分鐘,公交車才駛到達中關村站。
人流一涌而下,我差點兒被擠倒來個狗啃地。好在身後有位善良的老大爺,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姑娘,你慢著點兒!」我才幸免遇難,我尷尬地向大爺點頭致謝。
下了車,我一看表,還剩20分鐘,前方還有500米才到創維大廈,我干脆月兌掉蹩腳的高跟鞋,光腳大踏步向前走去。路人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才不在乎,上班不遲到才是硬道理。
9點,創維大廈樓下。我從腳底摳掉小石子,將磨起泡的腳丫塞進紅色高跟鞋中,忍著腳痛踩著8厘米的恨天高,平時我都穿帆布鞋的。我強裝優雅,緊隨人流來到電梯處。
這里人滿為患,等電梯的男男女女個個衣著光鮮,顏值爆表。我正欣賞著一張又一張美麗的面龐,卻听身後一聲悲慘的哼叫聲「哎呦!小姐!您踩到我的腳了。」我慌忙抬起腳,猛然回頭。卻又听一聲哼叫,「哎呦!不是這只,是另一只。」這次聲音中帶著撕裂。
「噢!對不起,對不起。」我又挪動另一只腳,這才看清身後的男士,冰冷的面容,是凌葉,我的心不免抽動。我才恍然意識到,報到第一天就踩到領導的腳,對我來說不是吉兆。我連忙慌張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只見凌葉面露尷尬,眼神游移,連連說︰「沒關系!沒關系!」
「呦!這就是凌總說的新同事吧。」一個噴香的走,顏值超高,還帶著不諳世事的純。這的齊劉海下的大圓眼楮,令我眼前一亮。而她與凌葉站在一起,是近乎完美的搭配。
凌葉雙眸電力十足,T恤上的LV標志十分顯眼,被我踩過一腳的皮鞋折射出耀眼的光,皮帶上的大H標志更顯氣質。他氣場強大,有一種特殊的霸氣,是壓倒性的,與面試那天感覺不同,我今天完全不敢看他的眼楮。
凌葉看向顏值超高的,「對!她就是新同事,晨會時我會向大家介紹的。」「韓炎!」喊我的名字,「我叫雲夢莎,大家都稱呼我莎莎。」
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美華員工不一般。此美女配上如此夢幻的名字要迷去多少男人的心魂,我都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在這個看臉的時代,我早已加入人人唾棄的外貌協會,相由心生,我一直相信漂亮的人多半不會壞到哪兒去。
「滴咚」電梯到了,人潮如一團亂麻一擁而入,只剩凌葉、雲夢莎和我站在原地。見領導都穩著不動,我又哪好意思像女漢子似的擠進去。電梯里一個熱情地喚道︰「凌總,莎莎,你們進來,還能進兩人。」「好!」凌葉憨憨地應一聲,鑽進電梯,莎莎緊隨其後。
「你也進來。」莎莎站在電梯中對我微笑。「好!」我跨進一步站在莎莎前面,忽听電梯「嘟嘟」報警。又感到一只手落在我背部,還使勁兒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被推出電梯。我回頭看去,卻看到莎莎卑鄙的笑臉,「韓炎,真抱歉!你大概是該減肥了,只能等下一班。祝你好運!別遲到。」
電梯關門瞬間,我分明看到凌葉嘴角揚起的弧線。我傻愣在電梯外,一時沒緩過神來。怎麼就該減肥啊,我才98斤,170的身高,多麼標準的模特身材。再說莎莎明顯戴著美瞳和假睫毛,我才戴一副近視鏡。如果我換上美瞳和假睫毛,指不定誰比誰更美。
太過分!我氣得直跺腳,哪有這麼欺負人的?我記住你了雲夢莎,對新人當頭一棒可不是什麼高明之舉。太小看我!你雲夢莎知道我曾經在第18家公司與一個心機婊女上司斗狠的事嗎?我就是個女漢子,心機婊都靠邊站!
「滴咚」下一班電梯來到,我第一個鑽進去,不想再發生剛才的尷尬。
電梯停在10層,我從人群中擠出來,拽拽由于汗水粘到大腿上的裙子,忍著腳痛優雅地來到前台處。那個胸部有溝的見到我,抬下眼皮,「上班要打卡。」「好!請問在哪打?」我問。她的聲音像霜打的茄子,透著一肚子的不高興,「這邊,錄下指紋。」
奇怪?有什麼不高興的。我錄入指紋後,環顧下四周很安靜,除了高跟鞋落在地面到「嗒嗒」聲,再無其它雜音。我心情平靜地來到辦公區,按照指示牌指引找到銷售部。
空氣中彌漫著各色香水的味道,一眼望去這里都是,她們每個人都在忙,一手握著鏡子,一手握著化妝工具,在臉上描描畫畫。我掃視一圈,卻沒見那個可惡的莎莎,便站在原地,仔細觀察。
我左手邊的盡頭是銷售經理辦公室,實木的門緊緊關閉。在它的右邊是會議室,玻璃門、玻璃牆,隱約看到里邊有一S型曲線的忙忙碌碌。我站在原地,拿出帶有香味的紙巾在脖子上蹭了蹭,想蹭去身上的汗臭味兒。
一會兒工夫,從會議室走出來,很自然地向我勾勾手指。對!她就是莎莎。我雖不喜歡被輕蔑的手勢,但由于初來乍到,我還是硬著頭走站定在她面前。
她輕啟雙唇,「你先去會議室,一會兒給你安排工位。」我上下打量著她,感覺她越看越像心機婊。「好!我先去開會。」我不屑再多看她一眼,徑直向會議室走去。
走進會議室,這里又大又悶,還有些古龍水的味道。我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將網購來的漆皮包往桌子上一撩,緊張地盯著辦公區。玻璃牆,玻璃門,外面的世界模糊而又清晰。
幾秒鐘的工夫,們紛紛站起,向這邊走來。隨後,一個男人的身影向這邊走來,一看那倒三角的身材與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就知道是凌葉,他大步流星,身影很像T台上的模特。
「 嚓」會議室的門開了,率先進來的是個不認識的,瓜子臉,濃眉毛,五官很立體,長長的頭發垂至胸前,她直奔我而來並坐在我的左手邊。她友好地對我笑了笑,我也回敬一個友好的笑臉。
隨後各種不認識的一齊擁進會議室,聲音也越來越大,沒有空位時會議室里已然變成亂哄哄的菜市場。
凌葉走進來,並沒有阻止這吵鬧聲。一會兒,莎莎走了進來,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