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鄭凱加班,我百無聊賴地坐在他的辦公室中,焦急地等待他的出現。
我第一次走進他的辦公室,這里的陳設令我對他刮目相看。這個家伙,表面一副沒溜的樣子,辦公室中卻堆滿著各類書籍,都是我平日不感興趣,走進書店都不會瞧一眼的書,例如《洗腦術》《別對我說謊》《中國式領導》等。
類似的書,我數了數大概五、六十本,外加一些法律相關叢書。行啊!這小子肚里挺有墨水。我閑來無事,拿起一本便翻看起來,半個鐘頭就這樣悄然流逝。但我只字未進,而是回憶起了與鄭凱的相識。
我與鄭凱結緣于一年前,一同入的職,我們性格相投,在一起工作久了自然成為朋友。在那段我被關霖欺負的歲月中,他一直寬慰勸導我。我很感激,尤其是我與關霖鬧掰後,他更是用天津式的幽默逗我開心。
能認識鄭凱如此真摯的朋友,是我的福氣。我們真誠相待,我在帝都所經歷的心塞往事對他傾囊相訴。鄭凱听後,不像我似的苦大仇深,反倒覺得有趣,我一說,他就樂,好像在听免費單口相聲似的。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就知道傻樂,好歹給個意見啊!你這算什麼朋友。」他一樂我就急。我一急他就慫,一臉的茫然,不是看看天,就是看看地,就是不看我的臉。
若我一時半會兒不吭聲,他定會慢條斯理地講起人生大道理︰「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順心的?除非你是葫蘆娃中的蛇精,亦或搶蛇精如意的葫蘆娃,拿上如意念起咒語‘如意如意順我心意,快快顯靈’。」
「屁話!」我最不愛听他瞎貧,但還總花時間听。
「凡事要往好處想,人生才剛起步,遇到奇葩是好事,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吃20塹就長20智,比我這一帆風順的可要聰明20倍。」他的小眼楮眯成一條縫,嘴唇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滾!」听罷,我照他**就是一腳。
若我能一腳把他踹飛升天,我定要天天踹,為的就是一「爽」字。我們兩人間的情感,確實不僅僅限于友情,而是比友情多一些。但,離愛情還很遙遠。
還記得我從上一家公司離職,陸洋與鄭凱為我慶祝,恭喜我月兌離魔爪的那天。我們在串攤兒熱情洋溢地喝著酒,聊著天,鄭凱的話最多。
他說︰「人生在世不如意甚多,遇到沒什麼大不了。看開些,一轉念,神馬皆浮雲。」「說得輕松,若你是炎炎姐估計早就尋短見去了。」陸洋擠兌他。「哎!怎麼說話呢,陸洋,我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嘛。」鄭凱反駁。
陸洋與鄭凱是對兒冤家,一見面就掐,不拿話兒擠兌對方幾個回合,根本無法安靜散去。沒有我拉架,兩人定會不厭其煩地斗下去,「你們倆,今天是來抬杠的還是來安慰我的。」
「都怪鄭凱!」陸洋繼續挑事兒。鄭凱質疑︰「憑啥怪我!」「滿嘴胡謅,也不給點兒實質性意見。」陸洋繼續不服。
「建議有哇!換工作,加薪水,越換薪水越高。」他一臉浮雲,大口吃肉,大口灌酒。听到這我忽的不開心了,嘟嘴道︰「那你怎麼還不換?」
鄭凱與我有約在先,我離職他就離職,我還因此對他有所期盼,期望不論我走到哪里,都有他的追隨。朋友間不就需要真誠麼?你若逗我,請別逗感情。鄭凱與我表白過的,他說他第一眼見到我,就喜歡上我了。即使,我沒答應做他的女友,但是我是在意的。
我當時就是計較了,你鄭凱不是喜歡我、想追我麼,就不能像個男人似的來點兒實際行動?
「不!炎炎,你這決定太突然。」他又是一副慫相,皮笑肉不笑,還斜眼瞪陸洋,牙縫中擠出點兒聲音,「都怪你挑事兒。」
「你總欺負她干嘛,我問你話呢,我已離職,你怎麼還不走。」我揪起鄭凱的頭發,把他的臉往我這邊拽。
「松手,炎炎,快松手,疼!」鄭凱五官擰作一團。我見他一臉慫相,便松開手,卻逗得陸洋一旁「咯咯咯」的笑。
「哎呀!我的發型啊!」鄭凱說著整理整理發型,又低下頭,看著地面,「我離職也行,但給點兒時間,好歹讓我找個下家。」「算了!別說了!男人都一樣,嘴上說的天花亂墜,要點兒實際行動就都成王八犢子啦!」我甩他一句,起身欲走。
「唉!炎炎,怎麼說著好好的,又來勁。」鄭凱起身阻攔。陸洋攔一句,「行嘍!都別說嘍!快閉嘴!」
鄭凱望望天,「今兒天氣不太好,月亮都沒個笑臉,我還是先走吧!炎炎!我回頭給你打電話。陸洋你照顧好她。」鄭凱放桌上兩百塊錢,一把抓起10只肉串,邊吃著邊轉身離開。
就看鄭凱這慫樣,我能不火?我每每心情不好,他只會躲閃,一會兒說天兒不好,一會兒又說環境太吵,要麼說家里水龍頭忘關了……總之他既不與我針尖對麥芒,也不溫情暖心地哄哄我,永遠有各種借口搪塞。
「算嘍!」陸洋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道,「炎炎姐,別氣嘍!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就是那個熊樣,但你們可還是朋友噢!」
……
第二天我獨自在家,煩惱最怕遇上寂寞,鄭凱食言,昨晚到現在一通電話都沒有。有時我不免落寞,懷疑他是不是在逗我,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他這種表現嗎?
「嘀嗒嘀嗒」電話響了,或許是鄭凱,我興奮地飛奔,卻瞧見一個陌生號碼。「喂!您好!」我雖是個東北妞兒但聲音卻相當清甜。
掛斷電話後,我不免落寞,不是鄭凱的溫馨來電,是美華的面試通知。我剛放下電話,忽的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鄭凱。我莫名嗔怒,他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有話快說!」接起電話,我就各種不爽。
我真不愛接這電話,若沒猜錯,他定會當昨天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與我平淡無奇地簡單聊上幾句。
「炎炎!工作找得怎麼樣了?」他歡愉地問道。我無精打采,「多謝關照,剛剛接到一個面試通知。」
「恭喜啊!什麼時間去面試啊?」他依然歡愉。我依然無奈,「!中午!」
「中午很熱的,千萬別忘帶遮陽傘。」他叮囑道。千萬別以為他在關心我,提起這傘我就莫名地惱火。傘是他買給我的,時常提起,絕不稀奇,只為讓我時刻記得他的好……
哎!這就是鄭凱,我的暖心男閨蜜,一個喜歡我的慫男。我今天還要向他借錢,還沒想好如何開口。我合上書,看看表,半個小時了,鄭凱怎麼還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