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葉也真夠奇葩的,性情急躁。不!是又急又暴躁,我咬牙切齒地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深感委屈。你罵老子,老子還要給你寫廣告名錄,真是該你的!
我咬著嘴唇,不情願地從包中翻出手機,打開電話薄,找出之前奇葩上司們的電話,一一列在電腦中,包括姓名和所屬公司。
「呼」,我長出口氣,無奈地打開郵箱將兩份文件發給凌葉。嘟嘴看著電腦,感嘆這場無妄之災總算了。我敲敲頭,無奈!接下來要做什麼?好想找人吐吐槽,一起罵罵凌葉這個職場敗類。
對!他那樣說我,我必須在心中這樣說他,才能找到一絲平衡。還有那個朱然,我不免後怕,她連我的電腦文件都敢隨意刪除,這是什麼人品?!
這時趙濤走來,將一張紙條丟在我桌上,轉身離去。我狐疑著打開,是一串號碼,我猜一定是QQ*號。在美華這樣的公司謹慎最重要,我火速上QQ號,又將紙條撕碎扔進紙簍中,焦急地等待回復。
幾分鐘後收到回復,果然是趙濤,她寫道︰小心朱然!
感激趙濤,我蹭掉臉上未干的淚珠回復︰我已知道。
她又寫道︰小心內部斗爭!
這我當然懂,迅速回復︰多謝提醒。
她又寫道︰朱然是胡總的人,胡總才是凌葉的勁敵,以後我會與你細說。別回復,我要刷屏了,公司有監控。
之後,我便不停收到趙濤發來的各種卡通動態圖,逗得我捧月復大笑「哈哈!剛才的不愉快隨著歡笑漸漸消散。不過,美華復雜的人際不免令我唉聲長嘆,高管間的斗爭究竟暗藏怎樣的恩怨?雖說這恩怨與我無關,但現在已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我緊咬嘴唇,想前天欠下鄭凱的10000元錢,和前天關霖對我的趾高氣昂,心中不免酸澀。我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啊?為何活得如此窘迫。
「韓炎!你!」凌葉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听罷,我心里咯 一下,壞嘍!凌葉的口氣可不太好。我恍惚起來,難道他對我提交的名錄不滿意?我戰戰兢兢起身,撫平裙子上的褶皺,深吸一口氣,心驚膽戰地我一步一頓向凌葉的辦公室走去。
「咚咚咚!」我敲門。
「進來!」凌葉的聲音。
我推門而入,忽有眼前一亮之感,映入眼簾的是一整面的玻璃牆,陽光透過玻璃金燦燦的灑落在屋內。凌葉的辦公桌在我的左手邊,欣然看去滿是陽光,他的眸子正對我閃爍著迷人的光芒。他嘴角一絲弧度,表情溫和,帥氣逼人。
我戰戰兢兢地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嬌弱地垂下頭,心虛地等待著他的發落。
「怎麼還垂頭喪氣的?」他語氣平和,但氣勢上卻咄咄逼人,「白痴!你來見我是一件不快樂的事?」「沒有!」我立刻仰起頭,擠出一張卡哇伊的笑臉,可是內心無比緊張。
「以後來我的辦公室,要對我保持微笑,不要像參加喪事似的壞我氣場。」他霸氣十足,拿起一張紙攤在桌面上,將紙向我這邊推來。我繼續堅持著卡哇伊的笑,緊張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白痴!這里的20個電話你是怎麼得來的?關霖的不必解釋,他是你前任上司。」凌葉語氣平和,沒有找茬之意。但我卻很緊張,這20個電話是我工作過那20家公司的經理電話,我若如實說出,不就推翻面試時說過的只供職過兩家公司的謊言了麼。怎麼辦?我心急如焚。蒼天~快請神仙下凡救救我吧~說謊這事兒我最不在行了。
「白痴!你怎麼不說話!」凌葉語氣急促。「對!我是從朋友那兒收集來的。」我真是機靈,臨陣還能編出如此說辭。雖然我此時眼珠子不停打轉,但我仍保持著卡哇伊的笑容。
「白痴!」凌葉說著把電話推,命令道︰「給第一家公司打電話,就說我們是美華,要與他談合作事宜。」「好的!」我喏喏應著。
我低頭細看,都瑞,我初入職場時的第一家公司。這是我工作過的最不起眼的一家,也是最奇葩的一家。說起他們,我非常鄙視。他們是家族產業,公司共10人,上司是一對夫妻,其他都是員工。我時常會把這段經歷當笑話講給別人听,尤其是鄭凱,他听後笑得跟羊癲瘋似的。
都瑞在一間200平米的3室一廳的公寓中辦公,但為體現逼格,她們竟然采用刷臉門禁來記錄考勤。最可笑的是,老板娘經常被拒之門外,門禁不認她的臉。想到這里,我就忍俊不禁。誰讓她每天濃妝艷抹,人都記不住她百變的顏,又何苦為難沒有思維的門禁大哥。
已然如此搞笑,老板還堅持使用門禁刷臉機。
在都瑞工作兩天,我驚奇地听同事說屋內有攝像頭,我第一反應就是老板變/態,在廁所安裝攝像頭。同事向我澄清是在辦公區安裝攝像頭,但不知藏在哪里。辦公區一有人趴桌子,或是上班時間不在工位,老板就能立刻沖出辦公室,開始管理。
老板不罵人,態度很溫和,但奇葩的是公司制度明文規定,被抓住三次辦公時間偷懶,就請自動離職,公司無需支付賠償金。更要命的是,這一條還被寫進了都瑞的勞動合同條款中。
可想而知,我在都瑞工作多辛苦,每天幾乎沒事可做,還不能趴桌子、聊天、看網頁、玩游戲,更不能離開工位5分鐘以上。哎!我那時天天怨聲載道。室友都勸我︰「炎炎!別干了,太奇葩了!」
我還記得最逗的一件事,是有個同事壞肚子,蹲廁所超過5分鐘也被老板記錄在案,算做一次辦公時間偷懶。
傻老板,天天都在嚴明紀律,弄得員工無心工作,每天都爭著搶著出去跑業務,我也一樣,天天出去刷樓,其實只為出去玩。不過都瑞的月薪卻少得可憐,我每月800!我工作半年一次提成都沒有,即使發出去再多的名片,也沒有一個客戶願與都瑞合作。
此時我屏息靜氣,听著凌葉深沉的呼吸聲,我內心焦灼。這電話,我真要嗎?我擔心都瑞是否還存在,會不會早就倒閉關門。我游移不定,想起了趙濤的經歷,如果電話打是空號,又會慘遭凌葉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想什麼呢!快打啊!」凌葉又開始暴躁,「你們怎麼就這麼墨跡。」他邊說邊抬腿,將 亮的皮鞋放在桌子上,右手搭在桌邊玩著火機。可惡地是他根本沒在看我,而是望向窗外,側臉十分迷人。
「噢!」我收回定格在他側臉的眼神,打著哆嗦,繼而聲音微弱地辯解道︰「這電話是朋友給我的,她稱電話有效,但我並不確定。」為避免步趙濤的後塵,我必須提前給凌葉打個預防針。言外之意,即使電話打不通也不怪我,是我朋友的問題。
「快打!」凌葉粗狂洪亮的嗓音震得辦公室顫了三顫,但他依舊望向窗外,不看我的臉,卻將打火機摔在了地板上,「 」的一聲。
我手微微顫抖,拿起話筒,按照號碼撥了,不斷祈禱︰「保佑我,保佑我,電話一定通。」
「嘟嘟嘟……」那邊果然通了,我不禁驚喜,難道都瑞還活著?凌葉似乎听到了這聲音,視線終于轉移,落在我的身上。
我默默祈禱,為了令凌葉刮目相看,為了以後在美華長足發展,我都要挺過這危急時刻。我不由得心中振奮,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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