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我猛然睜眼,然後沖進廁所開始刷牙洗臉,穿好衣服,背上鄭凱送我的背包拽起陸方就奪門而出。陸洋突然攔住我,困惑不解︰「炎炎姐,你要去哪?」
被陸洋一問,我忽然蒙住了。對啊,我要去哪?
我使勁兒敲敲頭,都是被慣性思維害的,我已在周五就辭職了,怎麼周一早晨就忘記了。這兩個休息日,我壓根就沒過好,天天抱一台破電腦傻傻地看綜藝,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心情根本無法平靜。
失個業弄得跟失戀似的,我在自己的情緒中反復折騰,卻始終沒法跳出來。我撓撓頭傻傻地看向陸洋,泄氣地說一句︰「我還是睡覺吧!各位早安!」
陸洋和陸方听罷面面相覷。此時我手機「嘀嗒嘀嗒」響起,我拆開枚紅色背包,掏出電話一看屏幕眼楮直了,又是莎莎!?
我向上翻起沉重的眼皮,無奈地接起電話,「喂!莎莎姐好!」只听那邊急躁的女高音響起︰「我不好!發你信息怎麼不回?兩天啦,你就鐵了心要離開美華不回頭了嗎?韓炎,我告訴你,除了美華絕不會有另外一家上市公司要你一個三本的畢業生。別跟我提工作經驗,五年根本不算什麼!十年、十五年來爭這個職位的大有人在。你自己看著辦吧!只要你今天出現一切都好商量。」
莎莎說完,利落地掛斷電話,我緩緩將電話從耳邊拿下,輕嘆口氣。
陸洋一旁焦急地問︰「什麼情況?」我一把揪住自己的頭發,使勁兒往下扯,愁眉苦臉地說︰「莎莎讓我。你說我還回不啊?」
「!當然!」陸洋瞪大了眼楮一副說教的模樣,「炎炎姐,美華可是上市公司。你是三本的學歷,在美華上班你合適的噢!這是一個多麼現實的問題吶!」
對!上市公司!三本學歷!字字戳在心上。這就是現實問題,這就是殘酷的代換公式,這就是人生一次紅果果的選擇,我是應該放下執拗回美華的。
想到這里,我一腳踏出門去,拽起陸方疾步下樓,「陸方我們走!」「啊?等等我!等等我!」陸洋關上門,「咚咚咚」追了出來。
陸洋氣喘吁吁地跟在我身邊問︰「炎炎姐,你怎麼突然變卦了?」「為了夢想和自由!」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早在20歲就有計劃︰要在30歲時成為經理,賺夠一份買房子的錢。但我不買房子,而是要買輛車,再養只狗,開著越野車帶著狗游遍中國。
想一想,我就美了起來。
我一路幻想,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公交站。「吱……」公交車停在我和陸方面前。我和陸方擠上公交車,看著擁擠的人群,我立刻把背包跨在胸前以提防小偷。我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背包,生怕它被周圍的東西刮破。
我前面站著一位,背著一個髒兮兮的布兜子,里面還裝著一把小鏟子。她站不穩,總往我身上撞,小鏟子與我背包的距離只有幾毫米,我生怕她的鏟子劃壞我的包。
我見她倒,立刻用手推住她,順帶又推開她背包中的小鏟子。她凶惡地瞪我一眼,我下意識對她皺了下眉頭。也許是我無奈的眼神刺激到了她,令她不滿。她突然對我惡語相向︰「你個小丫頭!老推我干嘛?你不就背一破包嘛!破包很值錢嗎?有錢就去開車啊!擠什麼公交啊?!」
陸方怯懦地在我身旁小聲問︰「大媽怎麼那麼凶?」「沒事兒!」我安慰道。雖然我已氣得嘴唇微抖,但我還是忍了口氣。
誰不想有車啊?可是我沒錢買哎!我側了側身,用後背對著,用身體擋住背包。心想︰你等著,姐早晚要賺出一輛車錢,開車上班,不再被你們這些人瞧不起。我牙關咬得嘎嘎作響。
……
一路上我都不開心,到了公司我一直低頭。
我還要提防著凌葉,說不定一會兒見面他又要怎麼挖苦我呢!我低頭走在陸方身後,小聲叮囑他︰「見到凌葉繞道走。」陸方不情願地說︰「怕什麼嘛,凌葉還能吃掉你啊?」「哎呀!你不懂!就幫幫姐吧!」我說道。
我與陸方相安無事地邁進了銷售部,忽見一雙 亮的皮鞋閃現。我下意識地捂住嘴,壞了!偏偏遇到他。
怎麼辦?凌葉該不會驅趕我這位不速之客,揪起我一腳踹將出去吧……想到這,我推一把陸方小聲說︰「快點走!」
這時,果然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拉住了我,「你怎麼在這?」凌葉冷冷問道。我抬起頭,慌忙立正站好,「我……」還沒等我辯解,莎莎的聲音從我左邊傳來,「是我讓她回來的!」
凌葉虎視眈眈,手指戳向我的鼻尖,「你記好,在我的隊伍里不允許有垃圾,我只需要精英。給你一周時間改頭換面,否則就滾蛋!」「是!」我直視他的眼楮,斗志昂揚。
「韓炎!你來一下!」莎莎喊道。我對凌葉禮貌地點點頭,便向莎莎走去,來到她的辦公室。「陸方你先回避一下。」莎莎說道。「是!」陸方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
「為什麼離職?」莎莎問。「凌葉的要求我做不到!」我直截了當。
「什麼要求?」莎莎面色難看。我說道︰「他讓我像你學習見客戶時笑得甜一些。再有,不讓我穿網絡爆款。他說我給公司抹黑。」一提起這事我就特別心酸。
「哈哈哈!」莎莎大笑,邊笑邊說︰「我還當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我疑惑地看向她,心想這事兒還不大嘛?我身為一個美女的尊嚴都被踐踏了。
莎莎瞬間收起笑容,溫和地說︰「其實凌葉的要求並不過分。你看看咱們銷售部,二十幾個沒有一個穿網絡爆款的。倒不是說你這樣不好,但是在代表公司形象時你必需對自己有要求。在面對客戶時,你代表的不是你韓炎,沒人在乎你多樸實。他們看重的,是你的實力。」
「我有做方案的能力,而且也得到了客戶的認可。」我反駁道。
「你是剛畢業嗎?走進社會五年,你不會不懂利益二字吧。你看朱然,雖然一身名牌太過招搖,但是她卻是美華在客戶心中的活招牌。美華的員工就該這麼任性,美華就是這麼有錢。」莎莎說罷,將一摞合同往桌上一摔,「看看吧!這些都是朱然在維護的客戶,你能行嗎?」。
我愣愣地看著一摞合同,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鄭凱說我的那句話「像你這樣傻頭傻腦的根本不適合在職場打拼。」
我「啪」一巴掌拍在合同上,對莎莎堅定地說︰「我接受改變!」
接下來,我接受了一系列莎莎對我的改造計劃。我決定,我要與現實賽跑,一定要讓凌葉對我刮目相看,在美華獲得一席之地,幫鄭凱向凌葉討回一個公道,登上經理的位置,在北京的最高建築上昭告天下︰我登上人生巔峰啦!
9︰30我與莎莎走進會議室開晨會,我相當期待我改變後的樣子,更期待凌葉一周後看到我時驚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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