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著三杯咖啡走進客廳,將咖啡依次放在茶幾上,熱情地說︰「菲力,這麼晚讓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一杯熱咖啡不成敬意。」「周總的命令,一切都是應該的。」菲力擦著額角的汗珠,接過咖啡。
奇怪!三月初的天氣,涼風嗖嗖,加之暖氣不熱,公寓里已不溫暖,這個菲力干嘛一腦門子的汗珠。我抬眼看看鄭凱,他正低頭看著合同,並未注意菲力的異常。
不過,鄭凱的表情也不太對,怒眉瞪眼。
翻看一份合同,也至于生氣?我仔細打量鄭凱和菲力的神情,揣摩著合同的內容,不知其中條款是有多離譜?
菲力放下咖啡杯,對我尷尬一笑。
我開始盤問︰「合同的條款是你編撰的?」
「不!不!真不是我!是公司法務,當然也都是周總的意思。」菲力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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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的樣子,很像想盡快與合同撇清干系。至于麼?就算合同是你寫的,我們也不能把你怎樣。
據我所知,周八的公司根本沒有法務,所有合同都是外包出去的。再說,我早就料到周八會寫一些不平等條約的,這是他的一貫作風,菲力真不至于擔心成這樣。我微笑道︰「我對周總有一定了解,而且他明確表示希望得到一些利益,菲力,你不必太緊張。」
「哎呦!」菲力突然打開話匣子,「韓炎大姐。法務先生。周總就是個怪脾氣的!你們不答應合同條款,我回去是要挨罵的!可是,該死的!周總的條款我都不忍直視。」
菲力哭喪著臉。雙手捂臉呈痛苦狀。
真是個哭臉的兵,我暗自發笑。周八是怎麼折磨菲力的,到了談判桌上,還沒談,就開始舉白旗投降了,呵呵呵。我清了清嗓子道︰「你不必擔心,條款全部通過自然不可能。但是我們會盡量滿足周總的需要。」
「滿足什麼啊!」鄭凱「啪」地把合同摔在茶幾上。
見鄭凱發火,我連忙抬手示意,讓他安靜。
我還想和菲力多談一會兒。最起碼先通過菲力模透周總的想法,我們才能按照對方的思路修改合同。
菲力一臉窘迫,「韓炎大姐,你看法務先生已經發脾氣了。這合作還能談下去嗎?」。
「能!我說能就能。菲力,你先復述一下周總的意思。」我淡定地說,又給鄭凱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鄭凱會意地點點頭。
「哎!」菲力愁眉苦臉,「周總希望可以在合作期間得到每年200萬的資金,與美華和洋游的合作相似,周總會提供客戶資源給美華。合作的形式。由美華來定,比如像洋游公司那樣。為美華舉辦峰會等。」
我尷尬一笑。200萬!每年!周八是想錢想瘋了吧。
我話鋒一轉,問道︰「菲力,你實話實說,周總現在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不是周總,是整個公司的效益都不太好。今年開始,國內廣告界整體業績下滑,美華的年報都同比下降,我們小廣告公司就更不好混了。年前就已經開始裁員,現在高層就只剩下周總一人,如果熬不過今年冬天,我們就要被遣散了。」菲力如是說。
我與鄭凱交換眼神,鄭凱平穩道︰「原來是這樣,我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
我接話道︰「這樣吧!你先回去,對周總報喜不報憂,回頭我會想辦法再找到周總的。這樣,你就不必承擔相關責任了。」
「哎呀媽!」菲力端起咖啡,「咕咕」喝下,然後擦一把額角的汗珠說道︰「謝謝韓炎大姐!謝謝法務先生!我總算是解月兌了,你們一定要在周總面前幫我美言幾句,我外地來打工的,不容易。多幫幫忙,幫幫忙。」
鄭凱起身,抓住菲力的胳膊說︰「站起來,你先回去,安安穩穩睡一覺,具體怎麼做,我們心里有數。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好!好!」菲力答應著,被鄭凱架到了門口。
鄭凱打開門,將菲力送了出去,說道︰「慢走,不送。」
鄭凱關上門,轉身看我,罵道︰「什麼東西!」
「他也就是個跑腿的,你何必生氣。」我說。
「我說周八,是個什麼東西,張嘴就要200萬,想錢想瘋了吧!」鄭凱不爽道。
「合同有辦法改麼?」我問。
「沒辦法!就一個200萬,就沒法改。難不成讓我把後面的零抹掉,變成兩萬啊?」鄭凱又坐回到沙發上,頭向後一仰,揉著太陽穴。
我站起身,在客廳中踱步,難道這個合作就不談了?不行,這是我反擊凌葉的第一步,不能就這麼放棄。萬事開頭難,我就不信,我韓炎就不能自己做成個事情給凌葉瞧瞧。
要怎麼辦呢?在不答應條款的前提下,還能讓周八按照美華的意願心甘情願合作。要給周八些甜頭,又不能損害美華的利益,才是談合作的根本。只是,這個甜頭要怎麼給?
如果我把這個合作談成,凌葉一定會高看我一眼。對,一定要讓凌葉刮目相看。
「我不想了!你自己琢磨吧!」鄭凱說道。
「你別啊!」我一**坐在沙發上,揪住鄭凱的耳朵,「是不是我,夠不夠義氣,能不能行!」「哎喲!」鄭凱五官扭曲道,「韓大俠饒命,小的錯了,這就幫你想辦法。」
「這還差不多。」我松開手,放過鄭凱一馬。
忽的,腦中靈光一現。我抓住鄭凱的胳膊,興奮道︰「凱子,你記得不,剛才菲力提到的國內廣告業不景氣。我之前在小廣告公司時,他們都爭破頭來抱大廣告公司的大腿,希望分得一些業務。但那時市場飽和,美華又不做低端,所以就錯過大量資源。」
「你的意思是?」鄭凱定楮看向我。
「就是借著大環境被沖擊,制造一股勢力,幫整個廣告業重新洗牌,美華接地氣,包攬整個低端市場。」我斬釘截鐵道。
「噢!這倒是一個大方向,想法挺好,就是凌葉會同意嗎?」。鄭凱提出質疑。
「他同不同意是次要,我先做出成績給他看,就不信他不同意。」我底氣十足,「再說,美華的新業務線,可是他提出來的,我幫他找來一大堆合作方,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這倒也是!」鄭凱點點頭。
我明白鄭凱在猶豫什麼,我一個人怎麼做這件事,肯定需要他的援助。「小子!」我對鄭凱勾勾手指,「你想什麼,姐都清楚,這件事算你一份,成功了,你的升職加薪就有指望了。」
鄭凱忽然將手放在我的腰間,開始咯吱我,一邊說著︰「小東西,口氣這麼大,沒有哥幫你,看你怎麼獅子大開口,吃掉這麼多合作方。」「哈哈哈!」我大笑不止。
我自小就一身的癢癢肉,最經不起別人給我撓癢癢的。被鄭凱這麼一咯吱,我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哥!我錯了!我錯了!」我抓住鄭凱的手,想讓他停止,結果我一用力,將鄭凱拉向我,他整個人一下子撲了過來。
還好,他有分寸,立刻抬手扶住了沙發靠背。
他的臉停在眼前,只距離我的臉只一厘米。我第一次離鄭凱這麼近,我驚恐地看向他,感覺呼吸困難。他該不會……不能……他不會的,我們一直這麼要好,他怎麼會做那種事,他不會的,不會的……
可是,鄭凱的手卻仍在我的腰間,他猛一用力,我被抱起,與我鼻尖貼著鼻尖。我不能呼吸了,真的不能了,我的心在顫抖,他該不會……
他慢慢地將雙唇壓在了我的嘴唇上,輕輕地,柔柔地,沒有一點兒壓迫感,我不自覺地,抬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閉上眼楮,感受著他的溫度……
燈光昏黃,空氣甜蜜,我迷醉了。
忽然,鄭凱停止,我睜開雙眼,緊張地看向他。
他輕柔地問道︰「我可以嗎?」。
可以?可以什麼?不對!我剛才在干嘛?我迅速收回摟住他脖頸的雙手,低下頭,緊張地喘息。我到底在做什麼?剛才,我們還在研究合作辦法的啊,我……我……我……怎麼會……
「韓炎!」鄭凱大喊道。
我一個激靈,好像靈魂又附體了,定楮看向他,問道︰「干什麼?」
「做我女吧!你對我有感覺的,不是麼?」鄭凱表情僵硬。
我也十分緊張,好糾結,答不答應,可是我剛才到底怎麼了?難道,真如鄭凱所說,我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相互有了好感?
但是!凌葉又算什麼?他也吻過我,每次都那麼尷尬,但我為什麼沒有過回應,反而是對鄭凱……我暮然看向鄭凱,不知該說些什麼。
誰知,鄭凱這個家伙再次抱住我,再次吻住我雙唇,我又迷醉了……
原來自認為堅強的我,眼看要陷入一段戀情中,卻不會反抗。我竟然這樣不爭氣!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也從未發覺自己對鄭凱動心,可是我卻無法回絕他。
是愛情,還是友情,還是曖昧,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