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凰念妃頭也不回地走了,踏進了電梯,終于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上,落下第一顆眼淚。
她一直沒說……萬一,那天和唐初一在一起的男人,是帝昊天本人,她該怎麼辦?
她現在就跟是踩在薄冰上一樣,稍有不甚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現在帝昊天對她有多好,以後對她的憎恨就會有多大。
電梯扶搖直下,凰念妃把目光投向電梯外,明明外面一片燈火璀璨,卻偏偏讓她看出了一絲寂寥。
果真是,什麼樣的想法看什麼樣的景色……
在頂樓的一個角落里,慕斯靠在牆上,目光順著落地窗看向徐徐往下的電梯,成功捕捉到那抹倩影。
許諾已經不見蹤影,只有他一個人在那靜靜的看著。
她這是………因為那個女人懷孕找上門來,生~氣走了?
薔薇……犯了個大忌。
終于,男人有了動作,撫了撫自己的風衣,往電梯走去,是凰念妃隔壁那個電梯。
燈光昏暗營造出一個浪漫的氛圍,桌上的燭火螢螢跳動,照在人的臉上,似要把人美化一般。
「帝少……我……我想留下這個孩子,父親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說要……要你都要負責。」
唐初一雙手放在膝蓋上,糾結的絞著,十指相交又很快地松開,一直重復著這個動作。
帝昊天靠在椅背上,目光卻投向窗外。連看都不看坐在對面的唐初一。
「哦……要我負責什麼?歐洲那邊為我選了一位未婚妻,溫柔賢淑,乖順听話,你,不夠格。」
帝昊天冷冷的看著唐初一,夢中的戾氣讓女人心里不由得發寒,身體一陣顫抖後歸于平靜。
「我……我也可以不要名分的,就跟凰念妃一樣,安靜的陪在你身邊,不是也很好嗎?天。我喜歡你。我從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我不你不知道……你那時候對我也不錯,是不是……也喜歡我,只是礙于歐洲那邊的壓力?」
唐初一撫模肚子。想起父親大人的龐然大怒。眼底浮起一層層害怕。父親說,如果這次來她得不到名分,那麼以後就不用再進唐家的門。
他說:跟帝昊天好沒關系。只是怎麼樣都得坐上帝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後,才能懷孕。
「哼,真是沒想到,往常那麼睿智的唐初一,如今居然也如此蠢笨……把孩子打掉吧!對你我都好。」
帝昊天冷哼了一聲,目光投向桌上的牛排,又想決然走的凰念妃,心中對于這個位置痛恨之極。
唐初一眼楮里充滿了驚訝,情緒變得有點激動。
「不可能,我怎麼會打掉自己的孩子!而且………父親大人說,那個東西他好像想收回了。」
後面的那句話說得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听到,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在說什麼……
帝昊天眼神犀利,就這樣盯著唐初一,最後居然笑了起來。
「初一啊初一,你要威脅我?」
聲音極冷,能帶給旁人掉入冰窖里的感覺,唐初一感觸更深,連忙反駁。
「不是的,天,我喜歡你,我也不想讓我父親大人收回那個東西……」
「行了……既然你不肯打胎,那就是住進帝氏莊園吧,」帝昊天站起身,利落的往外走,眼神一直都不在唐初一身上。
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唐初一的視線里,卻只引起她的更多悲淒心理。
唐家大……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嗎?一定要進入帝氏……
凰念妃穿著大衣,腳步緩慢地走在街上,身邊走過無數對情侶,手里都拿著各種禮物,卻更加顯得她手中空蕩蕩的。
街上有人賣玫瑰花,凰念妃走,從大衣口袋里模出錢包,買了一束。
她性子一向懶散慣了,沒有拿包出來,倒也是為今做了一件好事。
不然她落荒而逃,恐怕現在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
夜風瑟冷,凰念妃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覺得胳膊一緊,人被扯進一個角落處。
凰念妃剛想使力,卻聞到了在空中飄的那種香味,手上掙扎的動作停下。
背靠在牆上,凰念妃看著眼前的男人,無論燈光多麼昏暗,她都能一眼捕捉到他的眼楮。
「參見大帝。」凰念妃單膝跪下,神色肅穆,動作就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熟練。
慕斯站于身前,看見這樣的凰念妃,原本死寂的脾氣,一下子就沖了上來。
伸手一把拉住跪在地上女人的胳膊,把她往上提,「怎麼……才幾個月沒見,你就跟我生分了?以前你有哪次做這個動作的?」
聲音里面的惱怒,凰念妃听得清清楚楚,卻只能引起她嘲諷一笑。
「那我現在把以前落下的都給補上,大帝意下如何?」
這句話過後是死寂,慕斯去拉扯胳膊的力道變輕,上前幾步把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強行抱起。
凰念妃只覺身體一個懸空,連忙伸手扶住男人的肩膀保持平衡,在察覺男人徐步往外走時,開始劇烈的掙扎。
「你放開我……放開……慕斯!」凰念妃惱怒,這男人就是個瘋子。
「你說放開我就放開,多沒面子。」慕斯穿著黑色褲子長腿相繼邁動,那雙清冷的眸子一直看向前方。
「慕斯,放開我……!你既然已經把我當作是一顆棋子,那就保持好棋手的姿態……許諾是個好人家的孩子,既然決定和她在一起,那就該去好好陪她!」
凰念妃被迫躺在男人懷里,全身動彈不得……他就連抱著自己的同時,手指都按在她的大穴上,這就是這個男人最真實的面具。
慕斯微笑,唇邊勾起冷情的笑容,「你于我而言,是不是棋子你不知道?我對你如何你都給忘了?」
凰念妃咬著下唇,透過慕斯的肩膀看去,外面正有黑輛加長版的賓利在等候。
而在車門旁站著的,這是慕斯的左右手………他把自己帶去哪里?
凰念妃情緒反應更加激烈,身形無法動彈,只好用那雙杏眼死死地瞪著男人的下巴。
「慕斯,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嗎?我是一個在外執行任務的殺手,你身為大帝,這樣擾亂手下,難道是正確的嗎?」。
只是慕斯再也沒有開口,大步走近車,站在車門旁的手下恭敬地行禮,打開車門。
凰念妃被抱進車內,里面的擺設恰好是她最喜歡的,雍容華貴的紫色沙發,旁邊有一個墨色的小書櫃,前面還有一個小茶幾,正好可以給她看書時,喝一杯咖啡。
車壁上還掛著一副肖像,是慕斯親手畫的,她站在花田里,手持一株薔薇,艷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慕斯把凰念妃放在沙發上,拿抱枕給她疊在後面,讓她坐得更舒服。
慕斯放開了對她的禁錮,起身走到一旁的咖啡機前,動作熟練的把咖啡豆放入機內。
車子已經開動了,凰念妃就算恢復自由,也不可能再跳下車了,只好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的膝蓋。
沒想到……這車內的擺設他還會留下來。
這輛賓利原本是凰念妃的車,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蕪影。
她以前閑暇時候,特別喜歡在車上看書,還會自己調制一些飲料,所以在車內的擺設都是按照她喜歡的風格來放置的。
不過她也很懶,只列出了一個清單,然後交給手下人去辦。
車內唯一她不滿意的地方,就是那個小書櫃,她原本要求要一個粉色的書櫃,卻沒想到采買的人給她弄了一個墨色的。
當即她就不想要這輛車了,嫌棄,不符合她心意的東西她都嫌棄。
後來是慕斯自己主動站出來說,那個墨色的書櫃他看著喜歡,就讓人給擺上了,但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大發雷霆。
頂頭上司兼喜歡的人吩咐換的,她這個做手下的還能說什麼?最後也只能欣然接受。
最後這輛車內進入了太多跟慕斯有關的東西,肖相是他畫的,地毯是他置辦的,書櫃是他選的,就連她喝咖啡的品種也是他給挑的。
只是………但她要來完成這個生死未卜的任務,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注射尚未穩定的藥劑時,就覺得,這一切的滑稽得讓人可笑。
外人說他很愛我,其實愛不愛只有自己知道。
既然愛她,為何要把她推到另一個男人的懷中,承恩雨露……難道看到自己愛的女人躺在別人身下時,他不會難受?
慕斯把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在茶幾上,磕出清脆的響聲,而陷入沉思的凰念妃拉回現實中。
咖啡,三勺糖,一顆女乃……光是聞到飄在空氣中的那個味道,凰念妃立馬就能知道,是不是自己喜歡的口味。
「你最喜歡的方式,三勺糖,一顆女乃……嘗嘗。」
慕斯坐到對面,手里端著一杯純咖啡,面色柔和地開口。
凰念妃偏愛女乃制品,所以就算喝咖啡也是極為挑剔,如果調制的不合她口味,她也一滴都不會沾染。
凰念妃靠在沙發背上,臉色微冷,「大帝,有什麼吩咐你就說吧,我們都認識了十幾年了,從大璃到現在,就不用再賣關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