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拉挺難過的,我看見她偷偷的掉眼淚。」她有些難過的說。
「不知道了,我們去哪吃啊?」陸一凡故意轉移了話題,他不想再听這些沉重的話題,他希望在他這里,能讓林沫開心一點,不去挑那些不愉快的話題。
蘇拉陷在床上沒有起來,中午晨曦帶回來的午飯還是以原封不動的狀態放著,她睡的有些昏昏沉沉。
她點了根煙,站在了宿舍陽台前的窗前,仿若囚籠里的鳥,煙很快的彌漫了整個屋子,她繼續的吸煙,看著煙霧從鼻腔里出來,即使自己從前多麼不喜歡吸煙,如今早已經熟練。
熟練了煙的味道,沒有人能取代它的味道,寂寞,孤獨。至今仍沒有人能驅趕。
肚子開始發痛,痛的發慌,蘇拉揉了揉肚子,看了看已經黑了的天,已經一天了,絲毫沒有任何的胃口,空空的胃痛的告訴她,已經一天未進食了。
「你是蘇拉嗎?要辦理退學是嗎?」。他問。
然後她握著手機,然後就想起了郭愷佟的當初,自己訕笑了一下,才回過神的道「對。材料都遞交上去了。」
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看到當初郭愷佟送的玩具,有的甚至還未開封,看著每一件東西,依舊可以還原當時的場景,她將那些東西抱了起來,頹廢的像著垃圾桶走去,樓道里有個小女孩在玩耍,拿了一個有些髒的玩偶在玩,看著她手中的東西,口水都快要流下來。
蘇拉見過她,是學校打掃樓道阿姨的孩子,她看了看懷里的玩具,然後勾了勾手,示意女孩,她有些怯怯的走了。
「喜歡就都給你。」蘇拉將懷里的玩具一股腦給了她,將玩具放到小女孩的手中,她感覺像是什麼放下了一樣。
早上的時候,林沫等去上課的時候,看到站在那兒的倪凱佟,手里還抱著溫熱的掛面湯,然後,在急忙走向林沫她們時,看著她們像是躲瘟疫一樣的從他不遠處走掉了。
「班主任是蘇拉的媽媽啊?」
「你說她會怎麼處理蘇拉的事情。」
她們三人看了一眼倪凱佟,然後也不禁絮絮叨叨起來。
蘇拉看著陳美麗很艱難的扯著幾個包,然後慢慢的一階一階的下樓梯,走的很慢,眼前的包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起來瘦弱不堪。
「我是不是不該送你到這個學校啊?」陳美麗一邊粗重的喘著氣,一邊拉著沉重的包,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你最不該的是把我生下來。」她勾了勾唇角,很自然的接過了陳美麗手中的大包小包,利落的拿上,固執的走在前面,略顯瘦弱的肩膀,卻絲毫沒有因為不堪重負而扭曲,仍是筆直的。
「蘇拉,你爸爸說想讓你出國,費用他來付。」陳美麗站在蘇拉的身後,開口道。
蘇拉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臉看著陳美麗道「從他和你分居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我的爸爸了,我想出國的話,費用也不用他來付。」
「蘇拉,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父親,不管你認不認,你身上流著他的血,既然他想要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況且這本也是他應該做的。」
「他不是我的爸爸,從那時候,我就已經說過,我沒有他那樣的爸爸,你不要再和我提他,只要他一天不回這個家,一天我都不會再喊他爸爸,至于,他養不養我,都行,只是我不會伸手和他去要錢。」蘇拉跨著大包小包,頭也不回的,徑直向校門外走去。
這一切她都已習慣,早已經能獨自的承擔。
天氣一天都是陰沉沉的,黑壓壓的雲快要將天空壓塌,偶爾太陽會撥開雲來,露出一點慘白的光芒,然而,很快又被烏雲遮住了面孔。
蘇拉說,她要走了。給宿舍的每個人發了四個字的短信,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像是一陣風,有時候刮起來猛烈,有時候靜下來時,你甚至難以捕捉她來過的痕跡。
林沫等本打算送送蘇拉,可是她卻乘她們上課的時候,提上了行李,離開了還尚有她氣息的宿舍,離開了讓她傷心,讓她歡樂的學校,獨自一個人坐上了離開學校的車,開始她獨自的生活。
听說是蘇拉自己提交的退學手續的。
晚上,林沫和楊琦,晨曦回宿舍的時候,已經沒了蘇拉的影子,三人一起坐在大排檔吃烤串,想起這一年的種種,林沫一直認為自己是那種灑月兌的人,不會因為離別這種事情落淚,可是那天,她咬著烤肉,哭的一塌糊涂,將三人之間的氣氛凝結到了冰點,大家的心情都像是落雪,打到心口,微涼的疼痛。
物是人非,而她們也遠非想的那麼刀槍不入。
倪凱佟從林沫等面前耷拉著腦袋走過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她們,而林沫卻隔著已經模糊的眼,看到了他,騰的站了起來,拉住了他,卻沒注意他失神的眼,憔悴的面容,邋遢的胡須,只是狠狠的瞪著他,罵「混蛋!」
淚肆意的沖刷過她的臉頰,看著倪凱佟同樣閃著痛苦的神色,然後,很勉強的沖她擠了擠笑容,也只不過是把耷拉到下巴的嘴角拉到了平行線的位置而已。
「是,我混蛋,我不該相信許志安,再傷她一次。」他懊惱的說。
林沫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的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槌了一下,說「蘇拉現在走了,你的心口難道就沒感覺到一點的疼嗎?」。
倪凱佟的眼楮突然的瞪大,然後抓著林沫的手,盯著她的眼楮問「你剛剛說什麼?蘇拉走了?」
「難道不是你們逼走她的嗎?你讓她如何在這個學校待下去!」林沫吼。
「她去了哪兒?」倪凱佟焦急的問。
林沫茫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倪凱佟突然如打了雞血一樣的,向著車站的方向跑去,林沫對著他的背影吼「已經走了兩個小時多了。」他絲毫沒有停止腳步,只是不顧一切的向前奔去。
楊琦和晨曦不知何時站在了林沫的旁邊,問「你們說,他到底愛蘇拉嗎?」。
「這個樣子還真是說不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吧。」晨曦說。
「能和我出來坐會嗎?」。倪凱佟聲音低沉的對著電話那端的陸一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