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過後,高考結束了,在期盼分數的時候,林沫等迎來了畢業的時刻,學校里到處都是各個快遞處拉出來的條幅,擺在校園走道的兩旁,還有大四的學生倒賣舊物件,各式各樣的車子也擠了進來,學生們拉著箱子往樓下走,表情有輕有緩,就像是鋼琴上音符奏響的聲音,走下樓便能看到賣廢品的也來抽熱鬧,砰砰鐺鐺的聲音到處都是,堪比賣貨市場。
女生宿舍里陸續的傳來男生同女生的聲音,還有箱子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
楊琦坐在床上,接了古城的,一直哦哦的應著,掛了,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林沫問。
「古城去國外的手續已經全辦好了。」她將放在床上,眼底滿是惆悵,話語間能夠听出傷感和不舍。
「那你和古城提訂婚的事了嗎,——他怎麼說。」林沫向前走了一步,說。
楊琦一听,就像開了閘的水庫,嚎啕大哭,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沫寶,別說了,她都那樣了。」晨曦拍了拍林沫的肩膀,林沫也自然听出了晨曦話中的意思,適時的住了口。
「蘇拉還在那等著咱們呢,還一起吃飯嗎?」。林沫看了一眼楊琦,然後又看了看晨曦。
「去,我沒事。」楊琦抽噎著,沒有抬頭,只是悶聲悶氣的答道。
出了宿舍的門,大家的心情都是復雜的。俗話說,畢業分手季,面臨畢業,也就將近分手,這似乎成了不變的定律。
林沫看見袁珊的時候,問「你都準備好了嗎?」。
「簽證還沒有辦下來,八月多走。」林沫听到這話,突然感覺到心酸,陪伴了四年的人,如今各奔東西。以後。見面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你和陸一凡準備怎麼辦?這馬上畢業了!」她問的翼翼,彼時,林沫太過傷心,根本沒有察覺到袁珊的眼神。
她啞口了。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然後。緩了很久,對袁珊說「我們宿舍有聚會,我得走了。」
袁珊微微的嘆了口氣。她感覺現在和林沫很累,想對著她笑,可是因為添加了一些因素,笑的那麼不自然。
「那好,快去吧。」
「你在國外要記得給我,算了,費錢,記得給我發短信,還有扣扣聯系啊。」
「會的。」
看著林沫的背影,她突然有些難過。陸一凡從另一條路上來的時候,正好和剛轉向另一條路的林沫錯開了。
他怒氣沖沖的走向了袁珊,看著袁珊抬頭沖他笑,然後淡淡的開口道「牛女乃喝了嗎?」。
在別人眼里看來更像是情侶一樣,站在學校的街道上,兩個人在鬧別扭。
他的臉上仍然滿是憤怒,多天來不接的袁珊,終于開機了。
「那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對不對。」他說。
「你覺得可能嗎?我記得,那天,你沒有完全斷片才是。」袁珊抬眼看了看陸一凡,然後用另一只手拉下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緩緩的動了腳步。
陸一凡卻再次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力氣很大,讓她不覺的轉過頭去。
「你還想怎樣,陸一凡,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袁珊說。
陸一凡最終放開了袁珊的手,然後懊惱的蹲在道路的一旁,不知道如何做。
袁珊站在那兒,看著蹲在路邊抱頭的陸一凡臉上的神色,任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她自始至終握著,看著不遠處的陸一凡。
「這些天啊,大四的同學都紛紛的離校了,咱們的學長學姐們都紛紛離校了,在這呢,我代表全校學生,送上這首好听的《那些花兒》」廣播里的聲音響起︰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兒呀……
緩緩的曲調,傷感的曲風,靜靜的在校園里流淌,飛入來來往往學生們的眼楮里,像是吹入眼中的沙,紅腫了她們的眼楮。
夏日的風刮起地面的塵土,給整個學校蒙上一層的晦暗,竟一下將熱鬧的校園蕭條起來。
溶溶的月光,透過風吹沙沙的槐樹枝杈,灑在校園里,林沫同袁珊分開後,繞著校園溜達,也不知道去哪兒,只是感覺此刻的校園有些空曠,她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學校是如此的大。
她坐在學校的台階上,看著落入西方的太陽,半露著頭,將金色的余暉灑在她的臉上,然後一點點的從她的面前消散,時光不逗留,幾時還能有這樣的日子,坐在台階上,看到那熟悉的容顏,青春,也隨著臉上褪去的光陰,一去不復返了。
別人看來,似乎她是正常的,只是,只有她才能看出那過于正常中的不正常。
有一段時間,幾乎她一張口,心就莫名的痛,心口更像是堵了鉛一樣,楊琦總說,這段時間,她跳躍性很大,其實沒有人知道,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她們談了些什麼,她總是出神,一天中有一大半的時間。
吃飯,也因為少了陸一凡,莫名的變的不自在,有時候,忍不住的看見路上的情侶彼此微笑,紅了眼。
也曾經他們一起暢想著未來,談到未來,談到結婚,談到孩子,林沫依然記得那時陸一凡臉上的笑意。
林沫收到陸一凡的短信,她點開,上面寫著。「林沫,原諒我。」
她突然偷偷的伸手模了模眼淚,她情願他說,听我解釋或者說她誤會了,如今他說原諒我,就代表他承認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林沫站了起來,去了和蘇拉約好的店,她來的時候,看到已經坐在那里的蘇拉和晨曦。
「楊琦呢?」林沫坐下問。
「說是一會出來。」晨曦說。
「你們說,她和古城還能好下去嗎?」。晨曦的眉頭皺了一下,有些擔憂的問道。
「這很難說,其實說實話,一方面我擔心古城,出了國,見識的多了,另一方面,我覺得楊琦也不一定能等他一兩年。」晨曦像是早已洞察了楊琦的內心,端起面前的白開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喝了。
蘇拉靠在沙發的一個邊角處,吸著煙,然後將煙灰磕在了煙灰缸上,在細細的吐出,淡淡的煙霧在她的眼前彌漫,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別用愛情做賭,賭不起,也輸不起,人們總喜歡用愛情來溫暖自己,但是離去的時候,發現,比原來還痛,還傷。」她的話听得人們一陣的感傷。
林沫從面前的水果盤插了一塊西瓜,放入了嘴里,啞口了。
「愛情和機遇一樣,可遇不可求。」蘇拉的煙已經見了底,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內,將那一點璀璨的光芒也隨之泯滅了。
晨曦用手按著膝蓋,她感覺膝蓋處傳來陣陣的痛,痛楚很強烈,她緊皺眉頭,已經像是擰緊的半濕毛巾,快要擰出水來。
楊琦走進來的時候,眼楮底下故意用厚厚的粉底遮,在燈光下,顯的特別的凸出。
「你那眼楮,太嚇人了。快來坐。」林沫讓了個坐給她,晨曦沒,手掏入包內,掏了一塊濕巾出來。
「好些了嗎?。」林沫將飲料放在了楊琦的面前,然後問道。
「剛一開始我想,這沒什麼,可是後來,我越想越怕,這三年內,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世事難料,況且我都不知道他在那邊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我在這邊的情況,我真不知道,那些異地戀的是怎麼辦的,我們這還是異國戀,打個更困難。」
「順其自然吧,想太多也沒有用,誰知道會不會變心呢。」林沫看了抹眼淚的楊琦一眼,語氣很沉緩的說。
「點東西吃吧,吃頓飯要不要吃的這麼傷感呀。」蘇拉首先端起了杯子,清脆的聲音響起在空氣中。
林沫從KTV出來去上廁所,看見穿著淡粉色襯衫的陸一凡,依舊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的帥氣,偽裝的完好,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轟然崩塌,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她有些躲閃,逃避他看過來的目光,轉過頭,裝著很自然的走向了洗手間,只是每一聲的腳步聲,都在敲擊著她的心,她的耳朵突然變得異常的靈敏,期盼能不能听到除自己的腳步聲以外的腳步聲。
從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包間門口的楊琦在打,說了什麼,不知道,只是最後,听到她一味的回答「好,好,好……」
她將放回兜里,抬頭,看到了林沫,然後,愣了愣,笑著走向她,道「陸一凡,怎麼才來,一起來唱歌啊」
雖然她有感受到兩人之間不正常的氣氛,可是,她覺得只要在一起,就還是好的,畢業了,難免因為一些小事,而吵鬧,很快就會風輕雲淡的。
陸一凡沖著楊琦感激的一笑,走了進去,林沫沒有理會他,獨自一人徑直走了進去。
蘇拉也是一驚,然後沖著陸一凡淡淡的微笑,讓了個位置給他,林沫固執的坐到了蘇拉的旁邊,留陸一凡有些尷尬的獨坐一個沙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