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空曠的足球場上,月光傾瀉在林以寒瘦削的背上,他一個人瘋狂地追逐著足球,而後狠狠射門。足球打在門柱上反彈回來,又砸在他身上。他不管不顧,只是不停地將球準確地射向那一個點,然後任足球帶著風聲砸在他的身上。
「寒寒!夠了!」躲在一旁的秦莫凡再也看不下去,沖拿走了足球。
「干你屁事?還給我!」此刻的林以寒像一頭陷入絕境的野獸,絕望,暴躁,又瘋狂。
「這是干嘛?干嘛這麼對待自己?你不如直接拿球砸我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林以寒奪過秦莫凡手里的足球,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啊——!」秦莫凡慘叫一聲,身子搖搖欲墜,他傷心地看著林以寒,「寒寒,你打哪兒都好,干嘛打我腦袋啊,你不知道我得過腦震蕩嗎?」。
「什麼?你從來沒說過。怎麼樣,不要緊吧?」林以寒忘記了自己生氣的理由,急忙扶住秦莫凡。
「我,我……」秦莫凡腿一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林以寒猝不及防,被拖著一起倒了下去。著地的第一時間,他將自己的手墊在了秦莫凡的腦袋下面。突如其來的重壓,讓他疼地倒吸一口冷氣。
「寒寒,你的手沒事吧?」秦莫凡也嚇壞了。
作為一個舞者,如果手被傷到了,怎麼能夠做出完美的動作?而林以寒,根本就是個完美主義者,那樣的瑕疵會要了他的命。
「沒事,哪有那麼脆弱?」林以寒握住拳又松開,「倒是你,怎麼樣了啊?」
「我頭有點暈,還有點惡心。」秦莫凡捂著胸口,做了個要吐的動作。
「哈?」林以寒嚇壞了,「這是不是腦震蕩又犯了?咱們趕快去醫院吧。」
「也只好這樣了。」秦莫凡勉強點了點頭。
兩人打了個車去了醫院,一路上,林以寒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死拽著秦莫凡的胳膊不放手,還定定看著他的臉。
「你別這樣,看的我好不舒服。」秦莫凡將他的臉推到另一個方向。
「哦,好!」林以寒答應著,慢慢又將頭轉了。
他記得他家的鄰居,一個看起來很健康的三十多歲的,她每天都做了許多包子推到早市上去賣。有一天,他站在門口跟人打電話,看到那個跟家人道別,開開心心地蹬著三輪車就要走,突然就栽倒在地,再也沒有起來。後來,告訴他,那得的是腦溢血。
腦溢血,腦震蕩,都是跟大腦有關系的病,很嚴重的吧?林以寒怕了,生怕秦莫凡就像那個一樣,栽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人生真是無處不充滿了意外,誰都不知道,誰的生命會在哪一刻結束。那他何必要那麼較真呢,秦莫凡也是個可憐的人吶,生活在那麼復雜的環境里,對人性充滿了懷疑是正常的。而他不,他的滿身都是正能量,他要感染那個家伙,讓那個家伙樂觀起來。直到,他和他一樣為止。
醫生給秦莫凡做了檢查,說是沒什麼大礙,但如果他小時候得過腦震蕩的話,還是要做什麼事都小心,不要再玩足球籃球之類有風險的運動。
「好的!以後我就打乒乓球羽毛球,絕不踫足球籃球壘球網球橄欖球。」秦莫凡舉手保證。
的路上,林以寒忍不住埋怨秦莫凡,「你到底還有什麼秘密,一次都說出來,免得發生像這次一樣的事情,多危險啊!我可連我的牙齒在踢球的生活被打掉,做了烤瓷牙的事都對你說了。」
秦莫凡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想,「沒有了,我最後的兩個秘密,今天全部揭曉了。」
「真的假的?」林以寒不信。
「過兒,我可以發個毒誓!」
「姑姑,你發吧!」
「蒼天在上,如果我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林以寒的秘密,就讓我被……」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相信你。」林以寒投降。
「哦,我們寒寒,是舍不得哥哥我詛咒自己吧?你對我真好,我好感動。」秦莫凡假裝哭泣著,將腦袋靠在了林以寒的肩膀上。
「少惡心了!」林以寒突然將肩膀撤離。
「我們寒寒這是害羞了嗎?別啊,人不能太悶騷,適度的表達自己有利于心理健康。」
「誰TM害羞了?我是娘們兒嗎?秦莫凡你是不是討打?」
「姓林的,我是病人,你敢這樣對待我?給你打!讓你打!你打一個試試看。」秦莫凡死命將自己的腦袋往林以寒懷里塞。
怎麼辦?那顆得過腦震蕩的腦袋就是個定時炸彈啊,林以寒可不敢動,想了想,他突然就去撓那個撒潑的家伙的脖子。
「啊哈哈哈——!」
午夜的街道上,慘絕人寰的笑聲自疾馳的出租車後座傳來,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如果HERO的粉絲知道那種聲音是他們的多才多藝,帥氣靦腆的隊長大人發出來的,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秦莫凡!」
「嗯!」
「有些事你不說,是不是我可以問。我問你的話,你都會照實回答的吧?」
「哇,繞那麼大一圈你到底是想說什麼?說吧,我听著呢,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你小時候怎麼得的腦震蕩啊?」
「哦?這個問題啊?」秦莫凡愣了一下。
「沒事,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就別說,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沒什麼不方便的,因為太淒慘,我怕說出來後你那顆太愛我的心承受不住啊。」
「姓秦的你能不能正經點?」林以寒怒了。
「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我只有幾歲的樣子,具體幾歲我忘記了。我爸爸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那些人找到我家來了。爸爸媽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那些人抓了我。我死命反抗,就招來了一頓毒打。我的腦袋就是那會兒傷的,我記得,好像是有個家伙拿我家的塑膠灑水壺砸的。MD那里面還有半壺水呢,撈起來就往我腦袋上砸,那根本是要將我置于死地啊。」
「後來呢?你爸爸救了你嗎?」。林以寒抓住秦莫凡的胳膊,仿佛此刻,他就是那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孩,他要將他救了出來。
「是啊,當然是我英明神武的老爸救了我。」秦莫凡苦笑,「可那事也是他招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他睡了那個打我的男人的,人家才那麼凶殘的找上門來的。」
「天吶!」林以寒失聲驚呼。
「這就嚇到了?」秦莫凡順順他的毛,「對你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是不是?可對我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只是,自那以後,我爸就給我家買了新的別墅,裝有最新的安保設備,還多增了保鏢。我上學的時候也有保鏢打扮成環衛工人的樣子送我,虧了我爸那神一般的想象力,上了那麼多年學,沒一個丫頭肯正眼看我,他們以為我爸爸是掃大街的。」
「噗——!」林以寒忍不住樂了。
秦莫凡也無奈地笑了,「那死老頭,死活改不了這個毛病,我和我媽剛開始還義憤填膺,後來就隨他去了。你看看現在,他給我弄出來了多少個妹妹啊,搞得我跟段譽似的。」
「切!段譽的妹妹們都想嫁給段譽呢,你家的呢?」
「可別,我寧願娶個男人也不想秦姝那樣的嫁給我。」
「你倒想你!人家看上的可是我的準姐夫。」
「是啊,她看上的是以菲姐的追求者!對了,經紀人打電話說咱們得飛韓國,你是不是現在去陪陪以菲姐啊,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秦莫凡突然想了起來。
「什麼?你這傻叉干嘛不早說?」林以寒急了。
「我,我光想著怎麼讓你原諒我,把這茬給忘了。」
林以寒掄起巴掌,秦莫凡急忙抱住腦袋。
林以寒嘆了口氣,收回了手,「好了,先把你送回家,然後我去醫院。」
「一起去吧,我把一切都搞定了,正準備跟以菲姐表表功呢。」
「不是難受嗎?休息。」
「都這會兒了,也睡不了,不如跟你一起去醫院,在飛機上補眠就好了。」秦莫凡懇求。
「那好吧,只是不知道她現在睡著了沒。」
「如果她睡著了我們就把她叫醒,反正,她以後什麼都不用做,有的是睡覺的時間。」
「缺德吧你!」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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