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比賽結束,比分最低的是那個找秦莫凡要簽名的小姑娘。
得知自己被淘汰,小姑娘哭得妝都花了,用手一揉,黑色的眼線和睫毛膏被揉得滿臉都是。黑黑的,髒髒的,說不出的滑稽。
秦莫凡看見了,又覺得好笑又有些替她難過,「好了,別哭了,不就一場比賽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姑娘一听,哭的更加厲害了,「怎麼會沒什麼大不了呢?我如果獲得冠軍,就可以和你在一個公司工作,每天都看見你了。現在怎麼辦?我只能從電腦上看你了!」
「呃,也還好吧!」看到幾個崽子都瞪著眼看著自己,秦莫凡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在鏡頭上比本人要好看些。」
「我覺得你素顏好看!」小姑娘斬釘截鐵地說。
「那個,每天都看到,不是會審美疲勞嗎?再說了,我們現在很忙,很少回公司的。即使你簽約我們公司,估計也經常見不了面。」
「啊?」小姑娘失望了,「真的嗎?」。
「我們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開演唱會,粉絲握手會,錄制綜藝節目。你來看我們的演唱會,參加我們的粉絲聚會,來我們錄制節目的現場,不就能每天都見到我們了?」秦莫凡趁熱打鐵地說。
「是啊!哥哥,我知道了。我要多多賺錢,一場不落地參加你們的演唱會和握手會,也會來你們錄制節目的地方探班,給你們應援。」小姑娘激動地說。
「我很期望下一次的會面。」秦莫凡笑的溫柔如水,臉頰上的酒窩深深地陷了下去。
「哥哥,我也很期待再次跟你見面!那我先走了,再見!」小姑娘欣喜地說,轉身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等一下!」秦莫凡急忙喊住了她。
「什麼事啊哥哥?」小姑娘眨巴著糊滿睫毛膏的眼楮問。
秦莫凡從衣兜里抽出一張獨立包裝的濕紙巾遞給小姑娘,「去找個鏡子,擦擦臉再去吧!」
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楮,看到手上黑乎乎的一片,尖叫了一聲,從秦莫凡手里拿過紙巾,「謝謝哥哥,那我走了。」
走出老遠,那小姑娘低頭看了看手中紙巾包裝上印滿了的紅色的愛心,羞澀地笑了,兩只手緊緊拽住紙巾,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
許雲端和hero的幾個小崽子,包括秦莫凡自己,都露出了一個要暈死的表情。
「招蜂惹蝶的家伙!」林以寒瞪了秦莫凡一眼。
「寒寒,咱們的工作不就是負責招蜂引蝶,成為萬千妹子的夢中情人,讓她們為我們的作品買單嗎?」。秦莫凡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呀!」
「該做的?蠱惑人家一場不落地參加我們的演唱會,握手會,這也是你該做的?缺德吧你,那小姑娘會為了追星傾家蕩產的。」
「不至于吧?一場演唱會的門票也就一兩千而已啊!」
「而已?」林以寒怒了,「所以說,我TMD討厭和有錢人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打交道!你TMD別再跟我說話!」
「咦,寒寒,你不要說髒話啊!」
「滾!」
在秦莫凡和林以寒拌嘴的時候,許雲端已經卸了妝,素面朝天,清湯掛面式的黑色長發,只穿藍牛仔褲和白T恤,清純如剛進大學的小女生,讓眾人都眼前一亮。
「這次唱校園民謠?」林以寒問。
「王菲,匆匆那年!」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如果還值得眷戀,別太快冰釋前嫌。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許雲端在台上唱,台下的邵馳漸漸紅了眼,他想起那寫在甜品店牆上的「林以菲&邵馳永遠在一起」。
匆匆那年,他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那是他這一生唯一一次的真正戀愛,但現在,他什麼都想不起,而他愛過的,也已香消玉殞。
在那熟悉的聲音的輕輕歌唱中,邵馳淚流滿面。
你感動嗎?你想起那個被你逼死的了嗎?你懷念和她在一起的,唯一一次,你活的像個人樣的日子了嗎?你,痛了嗎?台上的許雲端在心里冷笑。
比賽越來越激烈,接連淘汰兩位選手後,現場彌漫著硝煙的氣息。
第三場,許雲端的歌難度不是很高,是一首老歌,安雯的《月滿西樓》。
「難度拼不過,咱就拼顏值。」略有些娘的化妝師翹著蘭花指說。
「那就拜托你了!」林以寒笑著說。
「幾位少爺放心,既然許小姐是幾位少爺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這事就包在我身上。」男人拍了拍自己瘦骨嶙峋的胸部。
hero是目前皇冠音樂最紅最有商業價值的組合,整個公司幾乎有一半人都是在為他們而工作,而他們帶來的收益,也養活了半個公司的人,因此,公司上上下下,包括寧大boss自己,都是用「少爺」來尊稱這幾個小崽子。
許雲端化了淡妝,做了一個古代淑女的發型,穿了白色寬袖的漢服,上面是手工畫的水墨荷花,淡雅而端莊。
「哇哦,朱門半掩誰家庭院,待字閨中誰家小姐?」秦莫凡放聲高歌,還半跪了下去,「小姐,你已長發及腰,嫁我可好?」
「去你大爺!」林以寒一腳踹在秦莫凡肩上。秦莫凡不提防,被踹倒在了地上。
「哎呀,寒寒!」許雲端吃了一驚,關系再好,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孩子,這樣子開玩笑,不會過了嗎?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打死我算了!」秦莫凡哀嚎著,一咕嚕爬到林以寒身邊,抱著他的腿,將那虛擬的鼻涕和眼淚往他腿上蹭。
「隊長!」兩個小孩嫌棄地看著他,「好歹是公眾場合,咱們是公眾人物,請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我還要什麼形象啊?我都快被這個冤家打死了!嗚嗚嗚——!」秦莫凡嚎得更帶勁了。
「好,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打你了。」林以寒看著粘著身上的狗皮膏藥,又氣又急又尷尬,只好認錯。
「咦,寒寒,你說什麼我竟然沒听見?再說一遍!」秦莫凡支起耳朵。
「我說,對不起,我錯了!」林以寒吼道。
全場的視線成功被他的大嗓門吸引。
秦莫凡立刻站了起來,甜甜一笑,大度地拍了拍林以寒的肩膀,「沒關系的,都是自家,說什麼對不起啊!」
變色龍!林以寒氣不過,狠狠在他腰部的肉上擰了一把。
「啊啊啊——!」HERO隊長的經典高音再次沖上雲霄。
最後一場比賽,許雲端分配到的是一首英文歌,魔力紅樂隊的《maps》,服裝是黑色緊身的皮褲和皮背心,配上她如同來自地獄的厲鬼一樣的妝容,十分的搶眼。
整首歌她都用假音來處理,伴隨著如同催命一樣的鼓點聲,妖嬈、淒厲的假音在全場左沖右突。
她的身後,播放的是原版MTV,男人帶著女朋友去參加趴,遇到了火熱的女郎的挑逗。
男人和女郎熱吻,女孩看到,傷心離開。
女孩在街上遇到陌生男人的糾纏,推開陌生男人逃跑的時候被車撞飛。
男人在趴上繼續狂歡著,女孩滿臉是血的倒在了冰冷堅硬的路面上……
屏幕上滿臉是血的女孩,笑的詭異的許雲端的臉,散發著寒氣死盯著他的許雲端的眼楮,邵馳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霍謹言看著這樣的許雲端,只覺得心如刀絞,以菲,你在恨嗎?即使是當初被我誤會成心機婊,被小三上門挑釁,又被邵家暴打後掃地出門的你,也沒有這種仿佛恨著全世界的眼神。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對這個世界絕望!我造的孽,我會一點一點祈求你的原諒,一點一點的,融化結在你心中的寒冰。到那個時候,讓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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