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這個樣子,薛亞楠抬了抬手,同時發出了「切」的聲音,而後便是繼續舉著筷子在鍋里劃拉著,全無意識的尋找著‘漏網之魚’。
在兩人的對面,如今的商子辰也同樣是喝到了極限,雖然他比晨曦強點,還不至于趴下,但是此時的他也一樣是大腦遲鈍,並且雙眼迷離。
不過雖然其他的感官都不太好使,但是好在耳朵還是听得清楚,雖說此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著哪里,不過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听到了有人在叫晨曦的名字。
‘沐晨曦?’這時的他,對于這三個字的敏感程度更勝于平常,頓時他的心中一個激靈,而後他竟是直接伸出手向前模去……
酒壯慫人膽,雖說商子辰倒也算不得什麼慫人,不過不得不說,這點兒酒精倒的確是給了他不小的‘勇氣’。
迷迷糊糊之中,他模到了一個柔軟並且十分溫暖的手,而後他便是開心的笑了笑,同時輕聲的喃道︰「有沒有不舒服啊,我……我好像喝的有點多了,一會兒怕是沒法開車送你回家了,不過沒……沒關系,今天也沒什麼事,只要你願意,那大不了我們就在這兒呆著,你……你知道麼,昨天你約我,我真的……真的很開心,而現在,唔呃……現在,我也同樣特別的開心,能再次與你喜笑顏開的一起吃飯,對于我來說,就已經是……非常的滿足了。」
一邊混沌的說著話,商子辰同時努力壓制著胃里的不適感,同時加大了手勁,努力不讓那溫軟的縴手從自己的手中掙月兌,而似乎是由于自己的倔強,那只手雖然仍在掙扎,但是始終未能掙月兌出去,而在朦朧之中,他又似乎听到了誰在說著什麼。
「你……我不是……你放……別……」
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商子辰已經有些听不清對方在說什麼了,不過他仍是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同時用盡氣力小聲的說道︰
「還是在心里怪我麼,昨……昨天我有些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我知道,你應該……唔,應該能夠明白,不過無論如何,就算會嚇到你,就算……就算有些唐突,但是我還是想要跟……跟你說,我……」
努力控制著大腦,此時的商子辰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大聲的說道︰「我……喜歡你!」
話一說完,商子辰便是一頭向一旁栽去,而那緊握著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松了開來。
此時此刻,桌子的另一旁,唯一還沒‘倒下’的僅僅只剩下一人,那就是薛亞楠,而如今的她,在听到剛剛商子辰的話語後,已經是逐漸的清醒了起來……
「喜……喜歡……喜歡我?」
望著那仍是舉在半空中的手,在前一刻,她還在努力試圖從商子辰的手中掙月兌,而此時,她卻是獨自懸在空中,而那剛剛還緊握著自己手的另一個人的手,卻已是隨著那歪倒的身體而垂下……
呼吸已經有些粗重,薛亞楠的心中有些五味雜陳。緩緩的收回舉著的胳膊,薛亞楠緊緊的盯著那尚帶著余溫的手,雙唇都已是有些顫抖。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不是只是來陪晨曦的麼?我不是應該做一個實實在在的電燈泡的麼?可是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都做了什麼,我到底該怎麼辦!?」
低聲的驚呼著,隨著渾身冒出的冷汗,薛亞楠已經徹徹底底的清醒了。
艱難的歪過頭,她看著身旁隱約打著小呼嚕的沐晨曦,以及對面沙發上歪躺著的商子辰,心中充滿了涼意。
‘無論如何,剛才發生的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眼神復雜的看著睡著的兩人,薛亞楠將手邊已經喝空了的瓶子再次舉起。
當那僅剩的幾滴液體滑入她的喉嚨之後,那瞬間的涼意,伴著心中的混沌,逐漸在整個身體和靈魂之中……擴散開來。
……
「呼,哈!真沉啊!死丫頭,你可真不比那商……輕啊。」
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時間顯示已經是四點多了。使勁的甩了甩極度疲憊的胳膊,對于之前的一個多小時,薛亞楠覺得那似乎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累的一件事——那就是將沐晨曦從餐館送回到家里。
望著床上睡得如死豬一般的人,薛亞楠全力抑制著心中的情緒,而後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鑰匙放在了床邊,轉身離開了晨曦的家。
下了樓,薛亞楠回到出租車上,並示意司機再次開回到來時的地方,而後她抬起頭,緊緊的盯著晨曦家所在的位置,輕輕的皺著眉頭。
……
坐回到白色的途觀車內,薛亞楠仔細的檢查著車內的東西,在確定沒有任何遺失之後,她才疲憊的靠在了座位了,並且關上了車門。
看著一旁仍是熟睡著的商子辰,薛亞楠的心中一陣的遲疑,雖然她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然而她卻仍舊是再次回來,並且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後座商子辰的旁邊。
睡夢中的商子辰,嘴上不知在呢喃著些什麼,然而薛亞楠刻意之下,卻是能夠听得出來,他似乎仍然是在表達著什麼。
「我……喜歡你!」
幾個小時前的話語,雖然聲音模糊,然而卻不斷的在薛亞楠的腦海中回蕩,雖然如今自己已經十分的疲憊,然而在這句話的刺激之下,大腦卻是十分的清醒,而之前喝下去的酒精,早已全部隨著汗液排出了體外。
車內彌漫著酒臭的味道,然而那其中卻還伴隨著一絲並不濃重卻無法抹去的男人味,薛亞楠的雙眼一刻不離的死死盯著身邊的男人,望著那帥氣剛毅的面孔,她的心中卻是左右的為難。
回想起早晨晨曦與自己所說的話,再看看眼前的這個男人,薛亞楠一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
對于晨曦所說的那個壞人,薛亞楠可以說是打心底的討厭,然而經過這將近一天的接觸,她卻,身邊的這個男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柔與和善,卻已經足以打動任何一個女子的心,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