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 350.你敢暗算我?我還敢殺你!

作者 ︰ 涼姬(書坊)

淨室里光線充足,顧涼長得也不錯,以尤溪真人和花想容的視角看,美人眉頭輕蹙,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只想好好安慰她一番。

花想容秀眉微挑,心思在肚子里轉了一圈,溫聲安慰道︰「阿涼實力不低,煉丹術出眾,又有宗門和家族做後盾,何須擔心這些有的沒的?」

就沖著顧涼在乾坤派的地位和顧弦寵愛的身份,整個三元界秘境里,敢對顧涼動手的人不會太多。當然,其它大世界來的修士除外。

莫非這顧涼真招惹了什麼厲害的仇家?

能越過顧弦、越過乾坤派威脅到顧涼的性命,這個厲害仇家除了各大勢力的嫡系傳人,便是上一輩的修士。

花想容心思活絡,登時就想到不久前得知的一件事。

顧涼出身好,剛測出靈根就被元嬰真君收徒,還是親傳弟子,但這個W@師父厲害歸厲害,仇家可是大大的有。

尤其是最著名的那個,他狠辣起來簡直不是人,魔修們听到他的名號都要抖一抖,更何況顧涼還是他仇人墨竹真君的弟子。

顧涼仍是垂著眼,實際上放出了神識悄悄留意著尤溪真人,听得花想容接話,便說道︰「宗門家族固然很好,但是也有宗門家族的難處。古來世事兩難全,得了宗門家族的利益還要抱怨麻煩,我也是矯情了。」

花想容說道︰「世間誰人不是身不由己?阿涼若有難處,不妨直言。能力雖弱,對阿涼還是能幫一幫的。」

數年前,顧涼能力不顯,只是顧弦的,柳如眉尚想著與顧涼交好。

如今,顧涼不僅是顧弦的,她還是二十歲金丹中期的天才,還是一位五品煉丹師,未來成就不可估量,交好她更是只有好處不會虧。

沒見花想容與顧涼認識不過數天。已經關系友好到一口一個「、、阿涼」這樣叫起來了麼?

顧涼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就欠了花想容的人情。她岔開話題,與花想容說起幽明洞秘境里的其他事,仿佛不曾嘆息過那麼一回。

花想容一番旁敲側擊,廢話說了不少。也听了不少。卻沒問到一點有用的消息。不由心中暗罵顧涼太狡猾。

尤溪真人的身份是花想容的道侶,修為也是金丹中期,但境界很不穩定。戰力估計連築基修士都不如。

兩個女修議論著秘境里的事宜,他安靜的听著,偶爾發表一兩句自己的看法,倒像是對外界消息不怎麼靈通的樣子。

顧涼見此,遂也應著花想容的旁敲側擊,將秘境的某個空間里發現綠色毒霧的事稍微提了一下,很機智的露了一下自己的憂心忡忡。

這神情只在顧涼臉上停留了很短的時候,花想容和尤溪卻是看在眼里,至于他們心里是怎麼想的,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顧涼又與花想容聊了聊修行上遇到的難題,估模著在淨室里也坐了有一個時辰,便起身告辭離開。

「你覺得她說的會是真的嗎?」。顧涼走了,花想容設下陣法和禁制防止被人窺視,看向了身旁的尤溪真人。

尤溪真人不否認也不肯定,淡定道︰「誰知道呢。」

花想容笑了一下,倚進尤溪真人的懷里,把手伸進他的衣襟細細的模,聲音卻是涼的︰「你身上中的劇毒是什麼玩意,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花想容並非毒修,對毒修慣用的各種毒也不了解,但是她的消息渠道很廣,認識的天之驕子也不在少數。稍微試探幾次,她便知道尤溪真人身上所中的毒謂之何名,又有著怎樣的來歷。

尤溪真人被她一問,不由神色微僵,卻也擁住了花想容,低聲哄著她說道︰「我瞞著你,是不願為你招惹麻煩。」

「我救了你,這就是我最大的麻煩。」花想容似是想到了什麼,神情微冷。

她收回自己的手,推開尤溪真人,淡淡說道︰「我不管你原先是什麼身份,如今你只能是尤溪,只能是我的人,少給我招惹麻煩!」

尤溪真人神情自若地將拉開的衣襟收攏,語氣平靜說道︰「我一直都在你的院子里,不曾離開半步。」

他哪里招惹這女人了,真是莫名其妙!

花想容沒了繼續調`情的心思,也不想听尤溪真人的解釋,她整了整有些松垮的裙裝,起身便要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停住了腳步,背對著尤溪真人說道︰「你好自為之罷,我花想容,從來不缺男人!」

兩扇門「砰——」的一聲合上,甚不客氣,也表達了花想容對待尤溪真人簡單粗暴的態度。

尤溪真人靜靜坐了一會,想著花想容已走遠,臉上的溫和隨意也變成了面無表情。他望著小幾上還未收拾的杯盞,目光沉沉,帶著隱忍和深重的戾氣。

姜是老的辣,狐狸也是老的狡猾,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

這邊花想容與尤溪真人不歡而散,那邊顧涼剛與常沂坐下來商議。

「如何?」隨著師兄妹漸漸熟悉,常沂也懶得說客套話了,直奔主題道,「是他嗎?」。

顧涼想著尤溪真人俊俏小白臉上的溫潤隨和,再想到顧玉竹大眾臉上的邪魅狂狷,默默的伸手撫了撫眉梢,說道︰「我也不太確定。」

將在花想容淨室里的事簡略說了一遍,顧涼問道︰「你覺得他是嗎?」。

如果說小白臉尤溪真人就是顧玉竹,顧涼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評估一下坑爹師父的可怕程度,免得自己吃了虧。

常沂︰(☉o☉)

他已被顧涼的描述嚇呆,听到顧涼詢問。也只是盯著她走神。

顧涼對這師兄早已沒有了當初听到「丹蠱」兩字的謹慎,見他如此,少不得提高了聲音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

這師兄看起來如此不靠譜,找他商量事情真的沒有問題嗎?

常沂還是蠻有底氣的,回過神來,他沉吟著說道︰「寧殺錯,不放過!離開三元界,我們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修真界首重師徒傳承,師父殺掉徒弟沒什麼,但是徒弟殺死師父。這事一旦流傳出去。顧涼與常沂都得身敗名裂。

顧玉竹隱瞞身份來到三元界,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不會將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顧涼與常沂設局殺他,就算被人看到。也能解釋一句「這家伙冒充我們的師父想要對我們下手。我們自然不能讓師父的身份遭到他褻瀆。殺了他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畢竟,大家都知道一件事︰三元界不允許超過年齡的修士進來,墨竹真君不符合條件。他怎麼能進來呢?在三元界里見到他,不用想,一定是假的!

常沂的話殺氣滿滿,徹底壓過他身上的逗比氣息,顧涼也知道事情輕重,卻還是否定了這個提議︰「你的解決方案很常見,但是不適合我。我還需試一試,真個確定了他的身份才能對他下殺手。」

「如果不能確定他的身份呢?」常沂一針見血,「待他恢復全部實力,我倒是無所謂,你就危險了。」

「師妹,師兄不是什麼天才,在心機城府上也比不過你,但我是你的師兄,就得提醒你一句。」常沂傾身盯著顧涼,位置居高臨下,神情也是格外嚴肅,「身為修士,當殺伐果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危險應當掐滅于萌芽狀態,只要尤溪真人有可能是顧玉竹,他們就得搶先一步殺掉他!

顧涼已不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話,望著常沂尤帶著幾分稚氣的少年面孔,她心里百感交織,態度卻是不退不避︰「師兄說得在理,我銘記在心,謝謝師兄。」

常沂面色稍緩︰「你知道便好,我們來討論一下,要怎樣才能把他引出來擊殺。」

顧涼心想,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麼快就轉移話題了。

「師兄,先別急,在討論之前,師妹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顧涼尊重常沂,但是她不會全盤接受常沂的安排,就如現在,「暫時的仇人與道心,誰者分量更重?」

常沂不假思索︰「自然是道心更重!」

這問題詢問剛入道的女圭女圭都能知道。

顧涼微微一笑,從容說道︰「他欲取我性命,與我有仇,我知道是他,下手絕不留情半分。但是,讓我去擊殺一個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的人,這並不符合我的道心所向。」

逍遙道,隨心之所欲者也。

顧涼能殺任何對她起了殺心的人,卻不會殺一個無辜的路人甲,這就是她的初心,也是她的道。

不願殺,故不殺。

常沂盯著顧涼許久,嘆息一聲說道︰「堅定道心是對的,我只希望你來日莫要後悔,我…且依你這一回罷,下不為例。」

「謝謝師兄。」顧涼起身對常沂見禮,復坐下說道,「尤溪真人是花想容的道侶,一直待在歡喜宗駐地花想容的院子里,想要擊殺他,不容易。」

常沂盯著顧涼笑了兩聲︰「呵呵。」

你剛不是說擊殺尤溪真人會違背道心,不能殺他嗎?

敢情這師妹閑極無聊耍著他玩?

顧涼早已模透常沂的性子,很淡定說道︰「師兄不必在心里罵我,我的確沒想著殺他,但我沒有說不會對他下手。」

常沂︰「呵呵。」

顧涼繼續說道︰「你手上有一只命蠱,判斷尤溪真人是否是他,看命蠱的反應便知,輕松容易得很。我看他的修為下降得厲害,按照原本的計劃行事,再在細節處做一些更改,斷然不會讓他活著回到門派。」

我就知道,有膽子揮劍砍劫雲,這師妹絕不是綿軟柔和善罷甘休的性子…

常沂面無表情地點頭︰「嗯。」

「事不宜遲,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動手了。拖得太久。我擔心夜長夢多。」顧涼說道。

諸葛優等人無故失蹤,各大勢力駐地被人潛入還出了內鬼,幕後之人暗中算計,即將到來的生死大劫…顧涼必要將最容易解決的一件事處理掉,然後她才有閑暇去思考其它。

常沂遲疑︰「會不會太快了點?」

顧涼說道︰「要的就是這個快字,你我準備也有一些時日,到如今才下手,不快了。」說著,她將一枚玉瞳簡遞給常沂,「你看完了便將它毀掉。這是歡喜宗駐地的地圖。」

常沂接過玉瞳簡。又見顧涼拿出一塊身份玉符,不由一驚︰「你哪弄來的?」

玉符上的標志並非乾坤派八卦圖,而是一對赤`****擁的男女,代表著哪個門派的一目了然。

「有得用便是。不必計較太多。」顧涼把玉符交給常沂。轉而商議起設局擊殺尤溪真人的細節問題。

常沂見顧涼不欲多說。想到她與歡喜宗柳如眉交好,大約是從柳如眉處弄來的,便略過這個問題跟上師妹的節奏。

是夜。

尤溪真人緩緩收工。從一邊的小幾上拿了玉瓶,倒出兩枚丹丸仰頭咽下,起身打算倒一杯冷茶冷靜一下。

白天知道的事情多且雜,他得花時間將其整理歸納,好推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雖借了花想容的光,但是尤溪真人很清楚,這個世上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把性命安危維系在其他人身上,早晚得出事。

剛剛拿起茶壺,尤溪真人忽然心頭一冷,在感覺到背後有涼風襲來的瞬間,人已移到淨室的另一邊,冷聲喝道︰「誰?」

一把劍憑空出現,將尤溪真人的殘影刺得粉碎,若他遲疑那麼一瞬,這把劍穿過的就是他的心口。

「殺你之人!」來者似乎很年輕,仍是少年的聲線,他藏在暗中,尤溪真人竟也不知他身在何處。

「哼!」尤溪真人又豈會怕了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也不拿出法器,抬手便向眼前拂去。

來者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到陣法和禁制層層保護的淨室,必然是做足了準備的功夫,即便向花想容求救,此時也是遲了。

不過,以他之能,對付一個小毛賊,輕而易舉!

兩人一個是劍修一個是靈修,一個劍意森森滿是殺氣,一個道法如意從容不迫,在這狹小的淨室里展開生死激戰,竟沒有覺得地方不夠。

交手數十個回合,尤溪真人瞧出對方的路子,冷聲說道︰「我倒是沒想到,堂堂乾坤派,竟也會做如此小人勾當!」

暗中那人一直沒露面,听到尤溪真人識破自己來歷,也不,只悶頭猛攻,劍意暢然如風,不過短短的片刻,已將淨室內所有擺設碾碎為塵。

尤溪真人卻是不慌不忙,交手足有兩刻鐘他都沒有取出法器對敵,心里的底氣也越來越足,下手更是狠辣。

偷襲者的修為比他高,但是戰斗經驗不如他,對大道的領悟也不如他,持續下去,偷襲者最終只會喪命于他的手下。

「嗤——原來是有幫手。」尤溪真人單手施展道法,另一手虛虛抓來,直接將一只小獸提了出來摜在地上。

隨著小獸被抓,一直隱匿身形的劍修也露出身形,他穿著一身黑衣,臉孔也被遮住,只露出兩只寒光閃爍的眼楮。

「是你?」尤溪真人卻是目顯愕然,爾後冷冷一笑,「養不熟的白眼狼!底牌都被逼出,也是個蠢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小獸在落地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是死了還是逃了。劍修緊咬著下唇將內傷壓下,他盯著尤溪真人,劍意更顯鋒銳,劍法一招比一招精妙。

尤溪真人知道劍修的身份,下手並不因此留情多少,更是拿出自己的法器,勢要致其于死地。

既然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也無需偽裝不認識,先把人弄死了再說!

有了法器相助,尤溪真人更是穩居上風,道法落在劍修身上,將劍修打得吐血不止。他正欲嘲笑一番劍修的愚蠢,下一瞬,卻感覺到脊背一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噗——」的噴出一口鮮血,盯著劍修的目光陰冷得像是看死物。

「你敢暗算我!」

「我還敢殺你!」

又一個聲音響起,淨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顧涼寒著一張臉,火鳳劍輕挽劍花,便向尤溪真人攻來。

顧涼佔據主場,常沂便收了劍勢退到一邊療傷,他先往嘴里塞了丹藥,方沉聲說道︰「你需謹慎些,即便修為跌落,他也不是好對付的!」

顧涼沒有回答他,她只手持劍,另一手掐著法訣,直接施展自己最強的手段——流光劍式和蓮花式,完全不顧忌這里是歡喜宗的駐地,一個弄不好就是兩派交惡。

「你!」尤溪真人,不,應該叫他顧玉竹,看到顧涼如此動作,臉色頓時黑如鍋底,罵道,「小賤`人!」

「你不仁,我不義,這沒有什麼不對。」被顧涼破開的門外,花想容輕聲說道,「我雖喜歡你,卻也不是笨人。」

出身于歡喜宗,從小便是勾心斗角著長大,花想容對感情持以不信任的態度,只有實際拿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最可靠的。

「阿涼給我的遠甚于你能給我的,我偏向她,再正常不過。」花想容束著手,目光在驚呆的常沂臉上一掃而過,淡淡說道,「看我作甚?」

常沂︰臥槽!這神轉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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