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收拾什麼行囊,簡單的兩套換洗衣服,兩張藍舒舒辦好的全球通用的存錢卡,再加上自己必備的銀針和幾瓶備用的丹藥,李歡就這樣踏上了飛往東瀛京都的航班。
但是在尋找到自己位置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似乎是感到意外。
靠過道坐著的少女六識敏感的看,清亮的眸子也一下子頓住了,一種奇妙的情緒忽然在心頭升起,使得她不自覺的就站了起來朝著李歡彎腰招呼道︰「你好,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李歡無奈一笑,看了看靠舷窗位置,然後更加無奈的說道,「呃。那是我的位置,你能讓一下嗎?」。
「哦!」少女移動腳步,將位置讓出來。
李歡正要走,忽然又停住了腳步朝她問道︰「你要坐里面嗎?如果你想坐的話,我也可以讓給你!」
「沒關系的!」少女神情和緩道,「我坐這里就可以的,謝謝你!」
「不用謝!」李歡揮了揮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呃。」北川靜也回到位置上坐下來,然後牽了一下鋪開的裙擺,讓裙擺有規矩的散在椅子上,就像是從她腰部綻開的一朵蓮花花瓣。做完這個細節動作,她才一臉誠摯的轉頭朝著李歡誠懇的微微低頭道,「我是謝你上次救了我的命,這件事靜會記在心里的!」
「哦……」李歡淡淡的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
北川靜不是擅長交際的女孩,而現在面對著李歡不想交流的狀態下,她忽然間感到有些困窘,因為她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好。原本她也並不是一個喜歡和人交流的人,換作旁邊坐了任何人,她都不會覺得不自在,但偏偏是李歡!這讓她有些不自在。
在沉默的時候,北川靜就像是畫中沉靜的縴秀仕女。
她似乎永遠會選擇穿著略顯寬大的服飾,武士服、和服或者是現在的粉色布裙!
這樣的裝扮將她原本就童稚的氣質襯托得還要更女敕幾分!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北川靜的眼眸永遠是明亮如一汪泉水,但她的秀眉卻隱隱帶著天然的輕蹙弧度,再搭配一頭猶如瀑布般烏黑的長發……這樣的北川靜看起來雖然美麗如畫,但卻絕對會讓人覺得她身上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
在北川靜陷入尷尬中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你好!」
聲音從後面傳過來,李歡轉過頭才看到竟然是北田小太郎,他看著這個斯斯文文的少年,頓時露出了一絲戲虐的表情笑道︰「原來你也在啊?那你的那些同學都在飛機上嗎?」。
「他們都走了!」北田小太郎有些失落的說道,「只剩下我和靜了,我很崇拜你的書法造詣,你能指點我嗎?」。
「你崇拜我?」李歡沒好氣的說道,「得了吧!我的書法水平放在華夏是真的連皮毛都不算的,你崇拜我有個屁用啊!」
「啊?」北田小太郎眼神里透出一股迷茫之意嘀咕道,「可是爺爺說你的書法很強,而且我到華夏也見過一些人自稱書法不錯的,但我認為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書法境界最高之人!」
「那也叫高?」李歡顯得十分驚憾的盯著北田小太郎嘲笑道,「所以說啊,你們這些東瀛人就是在見到高山之前以為自己是在世界之巔,我只能告訴你,不是我的書法境界高,是你們太刻意的在追求這些東西了!」
「不懂……」北田小太郎一臉茫然的說道,「醫者追求醫術、武者探知武道、書法愛好者不就該執著的追求書法的最高境界嗎?如果不追求的話,怎麼能進步呢?」
「有一句話你听過沒有?叫作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路,但走的人多了路就出來了!」李歡一副高深說教的樣子對著北田小太郎說教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所以不要總追著別人的老路走,要隨著自己的心境去走,懂嗎?」。
「不懂!」北田小太郎十分誠實的回答道,雙眼充滿了迷茫!
「白痴!」李歡沒好氣的嘆道,「難怪你們北田家的人都只會寫字當書呆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北田小太郎感到有些委屈,目光求救般的望向了北川靜求教道︰「靜,我的華夏語不好,可能不能理會他的意思,能請你轉告我,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北川靜眉目微微一動,淡然道︰「他說你很笨,如果一直學下去的話,書法不會有成就的!」
「啊?」北田小太郎頓時臉色失落,好像倍受打擊似得,沉默了半晌才咬著牙接著問道,「為什麼?如果我認真學習再加上刻苦追求的話,難道不能成為像我爺爺那樣的書法大師嗎?」。
北川靜冷眼掃了北田小太郎一眼嘆道︰「似乎你該先去學懂華夏語,因為我也是忽然才覺得我可能學習得也不夠,直到現在才明白華夏人所說的山外有山天外有人這句話的含義!」
「是嗎?」。北田小太郎有些困惑的嘀咕道,「如果學習書法又需要先學習華夏語的話,那就會分掉很多時間和心神!我听聞我們東瀛最高強的武神‘清水先生’因為從三歲開始就專注武道,所以才能成為現在東瀛武神,難道我們不該學習他的專注精神嗎?」。
「每個人都想成為清水先生,但東瀛只有一個清水先生……李歡君的意思是,專注是對的路,但是專注的做自己才是對的事情,一位的去追求別人的路,這是錯誤的,也是永遠無法超越的!」北川靜說完,目光望向李歡道,「謝謝!」
由于之前北川靜和北田小太郎的這段話全是用東瀛語交流的,所以李歡完全沒听懂他們嘰里呱啦的說了些什麼!
因此,當北川靜朝著自己表示感謝的時候,李歡頓時一臉茫然的問道︰「又謝我?謝什麼?你這麼喜歡謝我的話,不如給我一些錢作為報答吧?你們北川家應當很有錢吧?我也不要多了,隨便給個十億八億的就好了……」
「呃。」北川靜很認真的回答道,「抱歉!我是一個女子,並沒有權利去過問錢的事情,所以恐怕我不能用金錢報答你了,對不起……」
「唉!」李歡擺手嘆道,「沒錢還談什麼呢?我記得還有一個聖人說過,不用金錢感謝的話,一切感謝都是假的!」
「有這樣的聖人嗎?」。北川靜蹙眉詢問道。
「有的!」李歡大大咧咧笑道,「我們華夏這麼大,你們東瀛人能知道我們幾位聖人?」
北川靜無話可說,表情顯得更加困窘了,因為她現在覺得沒有錢給李歡,好像真是有點難為情的感覺……
……
飛往東瀛京都的飛機才剛剛起飛,而那邊的東瀛京都卻下著一場磅礡的暴雨。
黑夜加上暴雨,通常都會發生一些無法預測的事情,尤其是在新宿這個勢力交錯而復雜的地方!
新宿是京都的灰色地帶,這里密布著三教九流的人群,同時又是歌舞伎町等娛樂行業最為昌盛之地,由于這些年越來越繁榮的發展,新宿的歌舞伎町已然成為了一個欣欣向榮的吸金產業!
雨幕磅礡之中,街道上稀稀落落的偶爾會有撐著傘或者用外套遮在頭頂匆匆跑在雨中的行人,略顯狹窄的街道兩邊,不歇業的一家家歌舞伎町透出一片朦朧的粉紅光霧,穿著風俗服飾的女人半開著門坐在地板上朝外張望著,期待能夠在這個天氣也接待到一些客人,畢竟這樣的天氣還是要吃飯的。
但是現實讓人很失望,由于雨太大,即便還是有一些人會冒雨出來娛樂,不過相對起範圍很大的新宿區域來說,這樣寥寥的幾個人對生意並沒有什麼幫助。
阿芳是櫻花歌舞町的老板娘,今天晚上的生意很不好,她穿著和服坐在門邊等了半天,一個客人也沒有,她終于打算關門放棄了。
她的手已經拉著門關上了一半,忽然磅礡的雨幕里有一些昏黃的光線照了過來,她頓時停下了動作,臉上升起一絲驚喜,下意識的伸手又將門拉開,準備起身招客。
然而,在她視線中那昏黃的光線陡然間擴大,還不等她完全站穩身子,一陣緊迫而刺耳的車輪戛然聲傳了過來。
接著,忽然就冒出了大片穿著漆黑西服的人群將雨幕里的幾輛車給截住圍在了中間。
槍聲響起!
阿芳嚇得身子抖了一下,一顆子彈「咻」的一聲從她的耳旁穿過,砰然一聲打碎了屋里的什麼東西!她的眼眸猛然瞪大,在呆滯了一秒鐘後,她猛然間發出尖叫,手拉著門重重的關上,手忙腳亂的朝著屋內跑去!
而在屋內,一些听到了異動的女孩也全都嚇得躲了起來,鶯鶯燕燕的倒是一片旖旎風景。
屋外,槍聲像爆豆一般響起,一場廝殺拉開了序幕,血腥氣被這十分配合的天氣給完美的掩蓋住了,大街上鋪滿了一片的鮮血在慢慢的流向下水道,一些人徹底的倒在了雨幕當中……
就在阿芳對面轉角的另外一家酒吧內,一個端坐在室內的男子原本正在逗著將腦袋枕在自己腿上的兩個年輕少女,在槍聲傳過來的這一刻,他忽然露出了一縷笑意,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接著,房門被人直接推開,一個穿著黑色武士服、扎著復古的武士辮子的男子走進來,目光稍微在兩個少女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彎腰低頭朝著中年男子匯報道︰「已經開始了!」
「是嗎?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女人在這里犬牙還剩下多少?」
「其他人今晚都會死,只有櫻木風華那個家伙很棘手,他從伊賀流走出來,身邊有整整一個忍者刺客團,我們的人力暫時不足,沒辦法將她們一網打盡……」
「八嘎!」中年男子勃然一怒,將升了半杯酒的酒杯砸在牆壁上,酒液濺灑出來,趴在他腿上的兩個美麗少女一臉驚容的坐起來退開!他猛然起身揮著寬大的衣袖怒喝道,「我說過什麼你是忘記了嗎?東次郎……我讓你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殺死櫻木風華,你殺不掉櫻木風華,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有什麼作用?能嚇唬得到那個女人嗎?啊?」
在他的怒喝聲中,平野東次郎瞬間神色一凜的彎腰道︰「嗨!我這就去調人增援!」
「等等……」中年男子踱著步子,眼光閃爍著,忽然獰笑著寒聲道,「現在去調太多人是來不及了,你去將平野青川請過來,就說我會欠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