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鐘藍西接到阿金打來的︰「藍西,報紙上是你嗎?」。
藍西看了看林陶紫,起身走到窗邊問︰「報紙?」
阿金也沒解釋,直接問︰「你和丁敬寒什麼關系?」
這一問藍西就懵了。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嗎?他有女的,蕭慕芙你認識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早就訂婚了的。他不會對你認真的,別去找他了。」
「阿金……」這些她都知道,她知道他不會愛她,她改變不了現狀的同時又眷戀著在他的身邊。
「藍西,不要貪圖他的外表光鮮,社會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得多,你付出再多他不會娶你你知道嗎?你有想過你的未來嗎?」。頓了頓可能考慮到自己太過激動了語氣軟下來說︰「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到時候傷心……」
「謝謝你阿金……」
*
「我只是擔心你走錯路,你若是執迷不悟就當是我多管閑事吧。」
藍西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掛了。
「西西!你在哪里想什麼啊?混工資啊?」
藍西這才回過神來︰「對不起,剛剛那首熟悉了嗎?」。
林陶紫盯著她的臉問︰「西西,誰打的,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沒事,繼續練吧。」
他和丁敬寒上新聞了,那哥會不會也看見了?這樣的事應該是娛樂新聞,哥一般不會看吧,若是看到了早就打來了。
回想阿金說的話,其實她都明白,只是現在就算自己想全身而退恐怕沒機會了,只要他說的話,她就沒有說「不」的權利,即便他和一直活在自己心里的那個丁敬寒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還是沒有辦法磨滅喜歡他的想法,愛他的種子已經長成了大樹,想連根拔起哪有那麼容易?
結束這樣的關系,只有他說了才能畫上句號……
她逃不了,也不想逃,即便知道沒有結果她也想多在他身邊多待哪怕一天,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吧。
「藍西。」
「嗯?」
「想什麼呢?叫你幫我到一杯水。」
藍西放下筷子,拿起他的杯子走到飲水機旁。
丁敬寒用筷子翻了翻她的飯盒,里面只有青菜︰「你自己盒子里怎麼沒豬肝?」
「我不喜歡吃……」動物的內髒什麼的,她從來都不吃的。
丁敬寒也不管她喜不喜歡,將自己盒子里的全夾給了她,主要是給她補血,不吃怎麼行?
藍西把杯子放在他手邊,他還在把豬肝往她碗里挑,抿抿唇並沒說什麼。
「全部吃完。」
在丁敬寒的監督下,她還是把那從來不吃的菜吃完了,味道怪怪的,吃得都想吐了。
「敬勛先生還不來吃嗎?」。
「他出去了。」丁敬寒擦了擦嘴喝了一口水︰「為什麼你叫他叫敬勛先生,叫我就叫丁先生?」
「誒?」
「以後叫我名字,說了多少次了?」
藍西「哦」了一聲低下頭收拾桌子。
丁敬寒拉住她的手,讓她放下碗筷然後將她扯到大腿上,輕聲在她耳邊說︰「叫一聲我听听。」
藍西縮了縮脖子,現在臉肯定紅得不像話。
「嗯?別裝啞巴。」
藍西頭越低越下,感覺他的呼吸不斷逼近她才小聲開口︰「丁……敬寒。」
「什麼?我沒听見。」
藍西又重復一遍︰「丁敬寒。」
「叫兩個字就行了。」
「敬寒……」
這個在心里出現過無數次都名字,如今終于親口叫了出來,明明是熟悉到爛的名字,叫出口卻那麼陌生。
丁敬寒像給獎勵一樣在她嘴上輕啄一下︰「以後都這樣叫。」
周一去到學校,感覺好像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低聲議論著什麼,藍西蹙眉,提著早餐快步走到宿舍。
阿金抬頭撩了她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低頭看書。
林宇朝她癟癟嘴,然後起身接過藍西手中的早餐︰「我看看是什麼好吃的。」的空檔打開盒子︰「哇!牛肉拉面!是不是學校門口那一家?」
藍西點點頭,看了看阿金。
林宇吃了一口連忙叫阿金過來︰「阿金,你也快來吃吧!」
阿金放下書,對上藍西的視線,然後拿起書包穿上鞋子︰「今天沒餓,先走了……」
「誒?多少吃一點嘛!」
阿金沒再回頭,關上門就離開了,藍西看了看門口低下頭盯著指尖。
「西啊,你和丁敬寒到底什麼關系啊?」
藍西搖搖頭,沒有回答她。
「阿金……你也別太介意,她只是擔心你。」
藍西扯著嘴角笑了笑︰「嗯,我知道。」
林宇看看房門,又看看藍西,嘆了一口氣還是繼續吃。
沒想到藍西突然開口說︰「其實……是我喜歡他……」
林宇含著一口面,愣了愣才吞下去說︰「西啊,不是我說你,你不能單看他長得帥一點就這麼不理智了,他真的不是什麼善人。」
林宇剛說完就听見藍西淡如流水的敘述︰「我喜歡他好久了,沒記錯的話是從我十二歲開始。」
林宇也是被驚訝到了,然後急忙勸解她︰「那也是你年少無知被他的美貌迷住了,現在你長大了就不能再傻下去了,他都有女了,是蕭慕芙!他們會結婚的,你別傻了。」
藍西低著頭,她和阿金說的話好像,這些話她也明白,只是自己無力改變。
「西啊,別現在一時沖動昏了頭腦,以後後悔可就晚了。」
「已經晚了……」
「什……什麼意思?睡過了?」
藍西低頭不語,默認。
「西,他是不是有你的把柄?是不是威脅你了?」
藍西搖頭︰「你快吃吧,沒時間了。」
「西,你很讓人心疼知不知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說你喜歡他,我不知道到什麼程度,但你應該理智一點,隨心所欲今後可沒後悔藥吃,你想想到時候他牽著蕭慕芙的手走紅地毯的時候他會想起你嗎?真的不值得,沒有他你肯定會生活得很好的,冰子有一個哥們,人不錯要不要……」
藍西輕聲打斷她︰「走吧,要遲到了。」背著書包率先走了出去。
當別人把現實理清攤開在她面前時,心里真的好痛,她寧願逃避現實,享受短暫的現在……
快放學的時候接到他的,無非是說在校門口等她,別讓他等太久。
藍西不敢遲疑,練習一結束就離開,林宇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只是看著她匆忙消失的背影還是為她揪心。
阿金也猜到她肯定不會留校,想要阻止她所以一放學就跑了下來,走到音樂大廳門口的時候才看到遠處她奔跑的身影,連忙追了。
在校門口處叫住她︰「藍西!」
她立刻駐足停下,回頭看著她︰「阿金……」
阿金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說︰「不要去了,別再糟蹋自己了。」
藍西抬頭看著她,叫著她的名字︰「阿金……」
阿金拉著她的手往身邊一帶,讓她靠近自己,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後腦勺緊緊抱著她︰「藍西,我完全看不懂你,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不短,我想了解你卻完全猜不透你,有太多的疑問和懷疑,很想放任你不管,可我做不到,滿腦子都是你的事,擔心你走錯路……你眼楮里寫著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你也不愛和別人說自己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藍西也是第一次听她說這麼多,用手推了推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看著阿金,欲言又止。
阿金將手落在她肩上,看著她迷一般的眼楮︰「藍西,接下來的話你可能覺得惡心,但我希望你听清楚……」阿金舌忝舌忝嘴唇頓了頓說︰「藍西,我喜歡你,不似友誼的那種喜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許你一世。」
藍西驚恐的睜大雙眼,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她的唇就落了下來,推拒間她更加用力,感覺到藍西的不適她才松開她,力道一減小,她就推開她匆忙跑遠。
門口停著的那輛車,丁敬寒冷眼看著一切,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發白。
藍西因為跑得匆忙,連丁敬寒的車都沒認出來,猛然按了一聲喇叭她才驚愕的回頭,然後看看了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的阿金,連忙低頭,丁敬寒伸長手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藍西看了看他然後鑽進車里。
車門剛一關上,「啪」的一聲響起之後耳朵就轟鳴了,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痛,捂著臉低著頭不敢看他,還不清楚他為什麼打自己,但從他的力道可以得知他在生氣。
丁敬寒皺眉,長發擋住她的臉,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不過她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她越是這樣他就煩悶,別開視線,流利的調轉車頭,駛向寬闊的馬路。
耳邊的轟鳴還未消失,感覺鼻孔里有液體流出,藍西急忙用手捂著鼻子,很快手也變得濕潤,聚成液滴滴在了裙子上。
丁敬寒開了一段路沒有去看她,直到紅綠燈時他余光瞥見那抹紅色,急忙扯開她的手,一手全是血,對血腥場面司空見慣的他也是嚇了一跳,她的臉色白得厲害,被鮮血染得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