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她又回到臥室,丁敬寒也沒心情做其他事,把醫院開的藥拿到臥室,倒好開水︰「起來吃藥。」
藍西動了動身子,然後坐起來,也不管是什麼藥,直接塞進嘴里。
一夜無言,第二天丁敬寒醒得很早,但醒來的時候就見藍西也睜著眼楮,不過卻是看著窗外,很少見她賴床。
丁敬寒起身,洗漱好就出去買了早餐︰「我去了,早餐記得吃,別跑出去,在家好好休息,中午我會回來。」
藍西背對著他,只是輕輕點點頭。
出乎意料的乖巧,丁敬寒沒有再多說什麼,掩好房門離開。
中午和丁敬勛一起回來,午飯就是丁敬勛解決的,他只是跟丁敬勛說藍西生病了,並沒說其他原因,若是藍西因為他的關系小產這件事落到他媽耳里,恐怕又是一段時間不得安寧了……
藍西比以前更听話,但也更不愛了,他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吃飯,吃藥她樣樣照做,但是看著她這副模樣丁敬寒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晚上回家的時候,徑直走進臥室,卻不見床上有人。
「藍西?藍西!」丁敬寒其實一直擔心著她會想不開,所以一時找不到人心里就慌了,樓上的房間都找遍了,叫她也沒回應,難道她偷偷跑出去了?
拿著車鑰匙正準備出門,突然就看見大廳落地窗旁邊的一坨白色不明物,仔細一看才發現時蜷成一團的藍西。
那個位置……就是那攤血跡存在過的位置,丁敬寒一時停在原地,然後放輕腳步走,只是還沒走到她身旁她就明銳的睜開了眼楮。
「你在做什麼?地上不涼嗎?」。丁敬寒說著責備的話卻輕柔的彎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藍西還是什麼都沒說,丁敬寒也不去逼她開口,只要她能吃能睡,能把身體養好就行。
第二天中午回去,她又坐在那個地方,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看著外邊。
風雨來臨前的天有些陰沉,外面刮著風,丁敬寒走上前把高處的小窗口關上,蹲下來看著她問︰「在看什麼?」
藍西側頭看了看他,然後低下頭。
「起來,地上涼。」
即便丁敬寒說了多次叫她不要坐地上,可是她還是喜歡坐在那里,晚上回來她還是以中午那個姿勢坐在地上,丁敬寒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外邊的天陰了一天卻一直沒有下雨,風倒是越刮越大,看樣子夜里應該有大風雨了。
吃了飯丁敬寒就叫人在房間每個角落鋪上厚厚的地毯,以免她坐地受涼。
晚上早早就讓她睡下,沒到凌晨雨就來了,夾雜著雷聲。
站在窗邊吸煙的丁敬寒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她,果然被嚇醒了,睜著眼楮看了看外面,然後拉高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藏在被窩里。
丁敬寒滅掉煙,走輕輕拉開被子︰「害怕嗎?」。
她睜開眼卻沒有看他,只是輕輕搖搖頭。
他了解她的口是心非,鑽進被子把她抱在懷里,這樣她應該能安心睡下了吧。
在他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藍西突然睜開眼楮,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拿開他的手然後下床走出臥室。
找了一把雨傘,推開了前往後院的玻璃門。
那株鳶尾花最近是花期,這麼大的風雨應該把花瓣淋損,她想去把它搬到屋子里來。
風雨太大,即便打著傘也濕了裙擺,雨被風改變的方向落在了身上,風一吹就冷得發抖……
丁敬寒皺眉動了動身子,然後猛然睜開眼楮,她又去哪里了?
看看牆上的鐘,接近一點,穿上鞋子去找她,樓道的燈開著,她應該下樓了,一路下去發現後院的門敞開著,這麼大的風雨,她跑出去做什麼?不知道自己不能吹風受涼嗎?
有些生氣的同時還是找來雨傘準備出去找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那個白色的身影超自己走來,丁敬寒一臉不爽地看著她,等她走進才發現她衣服都濕透了,整個人還微顫這,手里抱著一個泥濘兮兮的陶瓷罐,然後看見門口的他她也停下腳步,多久沒有這樣抬頭看著他。
丁敬寒也沒心思去看他手里抱得是什麼,伸手一把揮開罐子,雷聲掩蓋了罐子摔破的聲音,藍西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陶罐他就把她扯進屋,連拖帶拽然後把她丟進浴缸,隨之就是冰冷的水從頭淋下來。
「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還希望別人愛惜你?」說完他就轉身走出去。
藍西冷得打了一個寒顫,抬起手抹去流進眼楮里的水,但是一擦掉馬上又有水淋下來。
丁敬寒拿來干淨的浴袍,看見藍西居然還坐在浴缸里淋冷水,他只是想嚇唬嚇唬她,以為她會自己走出來,看來他還是高估了她的智商或者說是膽量。
氣惱地把她撈起來,然後放掉浴缸里的冷水,打出熱水才把她扔進去︰「洗好就出來。」
泡到身子暖和了,穿上衣服,走進房間丁敬寒就拿來風筒幫她吹頭發。
明明不愛自己,明明可以對自己那麼狠心,為什麼又要忽冷忽熱讓她對他抱有希望。
第二天藍西不出意外的感冒了,丁敬寒怕她再亂跑,就把臥室的鎖換了,現在她的活動範圍就只有臥室。
幾天後的中午,回家叫她吃飯時,發現她滿頭大汗,手捂著肚子,床單上還有少許血跡,小產後沒那麼快來例假的,丁敬寒擔心是不是有什麼事,就打叫來林南柯。
林南柯做了簡單的檢查就說︰「流產對女孩子的傷害很大了,尤其藍西體質差,做什麼事之前想想後果,生命有時候很脆弱的。」
「她有沒有事?」
「這個藥每天吃一次,一周後到醫院做一次檢查,還有,你每天把她關在房間里?」
「不然她會亂跑。」
「不擔心關出抑郁癥?有時間就多陪陪她,身體好點了就帶她出去走走,會關出病的,我覺得你要是不心疼她,就讓她離開,然後打個給她哥哥。」
另一邊的季凌軒確實找了藍西很多天了,一直不通,學校又說藍西請假了,公司卻又走不開,這兩天忙完了就直接去了潮東南,可惜依舊沒找到她的人,公寓看上去像是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她跑去哪里了?還是出什麼事了?
左思右想才想到丁敬寒,就給他打了。
「大舅子。」
季凌軒沒空寒暄︰「藍西呢?」
丁敬寒自然不會照實說︰「和我在一起。」
「在哪里?」
「滿世界看音樂會,現在剛剛睡著,要和她聊聊嗎?」。丁敬寒看著床上剛剛睡去的藍西,還真怕他要和她聊聊,畢竟藍西的情緒很容易听出來。
季凌軒想到她和丁敬寒在一起一定是開心才對的,加上她睡著了就說︰「等她醒來叫她給我回個。」
「如果我還記得我話我會告訴她的。」說著就掛了。
然後看著從公司拿回來的旅游手冊,等她好起來就帶她出去玩玩。
第二天晚上吃完飯丁敬寒把她留在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問︰「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意料之中的搖頭。
然後丁敬寒就把手冊拿出來放在她面前︰「看看想去哪里。」
藍西只是側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動手去翻看。
丁敬寒就一邊翻一邊詢問她的意見︰「巴厘島?普羅旺斯?」藍西看著手冊上漂亮的圖片卻沒有。
丁敬寒就以為她不喜歡,繼續翻︰「迪拜?」
藍西還是沒反應,丁敬寒想了想說︰「東京好嗎?正巧可以看櫻花。」
以前是多麼夢寐以求可以和他一起去這些浪漫的國度,可現在她不敢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我……」
丁敬寒見她出聲,以為她有興趣,就看著她,見她繼續道︰「想回學校……」
丁敬寒頓了頓,然後合上手冊扔在茶幾上離開。
藍西猜到他可能會生氣,所以這樣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
她只是不想再被關注房間里了,一個人靜下來就會想到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耳邊總覺得有一個女乃生女乃氣的聲音在叫自己媽媽。
第二天早上,本來以為不用起床,哪怕醒了也縮在床上,結果丁敬寒醒來,拍了拍她說︰「起床了,不是說要去學校嗎?」。
藍西側頭看著他問︰「可以嗎?」。
「嗯,但是中午要回來吃飯,我回去學校接你。」
「哦。」听到可以去學校藍西精神都好了一些,起身開始換衣服。
「藥帶著,充好電了,有事就打我。」
丁敬寒親自把她送到學校才去了公司。
一進教室就遭到林宇炮轟似得追問︰「這幾天你去哪里?」
「有點感冒了……」
「感冒這麼嚴重?這學期你就沒上幾天課!」
「所以想麻煩你幫我補一下。」
「哎呀,補什麼補,你光是鋼琴就很多學校搶著要了,還害怕以後找不到工作?」
藍西笑笑,林宇說︰「對了,華城杯要開始報名了,我幫你報了一個。」
「什麼時候開始?」
「放心,等放暑假前比賽,還早著呢,有時間給你練習,我們都很看好你哦,蕭慕芙也會參加,到時候就能分辨誰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