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
陸小貝都顯得︰異常的安靜與沉默。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也是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拿著勺子,舀著碗里的湯喝,還沒一會兒,她就放下,說︰「我吃飽了,好困,去睡覺了。」
離開的速度,快到來靖天沒說句話,就消失不見。
仁安問︰「陸這是怎麼了?」
來靖天盯著女人離開的方向,深不可測的眼底格外的深邃、復雜……
二樓。
靠在門板上,陸小貝眼里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她傷心欲絕,捏著拳頭無力的打著門板,那一句,不是她,是誰又何妨,就像一把鋒利的劍,對著她剛活過來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沒有一點點的防備,她遍體鱗傷。
五分鐘後。
她緩了過來,面容平靜的坐在書桌前,翻開了日記&}.{}本,拿起了黑筆,以為訴說的時候不會流淚,沒想,文字就像是見證者,它在同情的看著她,看到她心痛,看到她無法控制的淚如雨下……
「有些東西追求過,爭取過其實就很好了,何必太看重結果。我想起這句話,所以我運用在了我愛的人的身上,可是,結果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他要我了,他還娶我了,多麼好的結果,我好幸福對不對?我真的好幸福。我以為,他在給我機會,給我一個讓他愛上我的機會,所以那一刻我看著婚紗,下定了決心。不惜傾盡一生讓他愛上我。但那麼湊巧的,我怎麼就看到了那句話,不是溫暖晴,是誰又何妨,這才是來靖天想要寫的原文吧……」
「不是溫暖晴,他也不在乎最後站在他身邊的陸小貝。對于他來說,如果不能是溫暖晴,哪一個女人都可以是他的選擇了……」
「原來,我低估了他對溫暖晴的愛,我高估了自己。我的心像是被誰狠狠的撕開兩瓣。我甚至嗅到了未來寂.寞悲涼的味道……我是不是無法讓他愛上我。哪怕用盡一生,也依然無法讓他愛上我?」
「不是她,是誰又何妨……明明只是一句簡短的文字,卻已經讓我絕望了。」
「他不是給我機會。他是在自暴自棄!」
筆從手指間滑下。陸小貝再也忍不住。抱著自己大聲哭了出來。
門外。
仁安驚詫︰「陸這是怎麼了?」
來靖天面目無波的吩咐,「仁安,她今晚沒吃多少飯。你下去讓佣人再熬一碗粥。」
「是。」
仁安懷揣著滿月復不解下了樓,中途忍不住回頭,看到市長扭開了門把,走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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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津市的海邊別墅里卻到處洋溢著歡喜。
溫暖晴激動的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我剛剛收到靖天發來的郵件,他和陸小貝要結婚啦!他說他終于得到幸福了,他說他的幸福就是陸小貝……我好高興我好高興!!!!」
撫額,溫清朗根本不搭理她,只低頭翻閱著文件。
身邊的溫深易嘆了口氣,拽了拽自己爹地的衣角︰「蜀黍要結婚了,為什麼媽咪卻好像瘋了?」
「因為你媽咪本來就是個瘋子。」
「……」溫暖晴上前揪住溫清朗的耳朵,一臉的生氣和委屈,「你在兒子面前這樣說我?」
「別鬧。」溫清朗扯開揪自己耳朵的小手,「兒子在這兒呢,給我留點面子。」
溫暖晴臉一紅,站在原地瞪了眼他,轉身就跑出去了書房。
溫深易︰「爹地,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沒有面子的……」
「……」溫清朗。
「到了媽咪面前,你就是軟弱的代表啊!」
「……」
溫清朗瞠目結舌,什麼時候,他在兒子心中成這樣的沒有地位的地位了?
該死的——
一把把文件摔下,看來,得治治溫暖晴那種得了寵就不知道自己姓誰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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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進來,陸小貝急忙擦干眼淚,目光空洞,笑著說︰「也許你娶我,只是為了給溫暖晴一個交代。」
來靖天搖頭︰「有這一部分的理由。」
陸小貝聞言,笑再維持不住。
來靖天看著她,伸手,緩緩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這最溫柔的動作,卻讓陸小貝剛止住的眼淚倏的滑下。
「陸小貝……」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陪你演戲就是。」陸小貝揮開他的手,扭過臉說。「我陪你演一場讓家里人、心上人都覺得高興的戲碼。」
來靖天嗓子一干。
「你走吧,讓我自個兒傷心會兒,我不會抽煙的,放心。」
「陸小貝……」
來靖天嘆息的把她擁進了懷里,「對不起。」他說,「也許昨晚,我不該踫你的。」
也許從來沒有得到過,並沒有那麼痛苦,得到過卻注定無法挽回的失去才最是痛苦。
陸小貝顯然比之前更加的痛苦了。
「來靖天……」
「嗯?」
「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愛上我好不好?」
「……好。」
陸小貝知道這聲答應里同情居多,但她還是揚起了嘴角,抱著他的腰,「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只要你別封鎖自己的心無視我的付出。」
「你這是何必。」來靖天撫模著她烏黑的發,冰涼的目光布滿哀傷。
陸小貝一下子咬緊唇齒,不讓自己哭出聲,遇到你,就注定會有這個「何必」,我有什麼辦法讓時光倒流,讓自己不遇到你,我沒有辦法……
南安市的來陸兩家,結成親緣。婚禮將于三天後的市酒店舉行。
陸小貝受到了陸家一家子的那種「怪不得你不和安家少爺結婚,原來是攀上更大的大神了」的欽佩眼神,連她的父親都覺得這個女兒的野心比自己大的多得多……但是其實,沒那麼復雜,沒那麼市儈,只是因為愛一個人罷了。
對這門親事,來家父母顯然是不可置信且無法接受的,可,由于他家兒子已經把生米煮成熟飯,只好勉勉強強的接受了。
不能讓人家閨女白白的失去貞/潔……
也因為這事。來靖天被自己的父母親足足損到了結婚那天。
結婚那天的一大早。
陸小貝被高幽月拉著手說︰「小貝啊。我為我那個兒子跟你道歉了,唉,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好好過吧。」
陸小貝老老實實的點了頭。
高幽月放開她的手。轉身的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根本沒有想到她的兒。會是一個背景如此低沉的女人。
可,怎麼辦呢。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說實話。她是忍不住責怪的,這男/歡\女/愛需要兩.廂.情.願,陸小貝在婚前就敢如此,是不是太不自重了?!也不能只怪她的靖天不是……
罷了,既然婚禮開始,那便給予他們祝福,若將來能過的好,那她也就不在意這些嫌隙了……
溫暖晴攜著溫清朗入了座。親眼看著那對夫婦在教父面前許下一生的誓言,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他們的那一天……
結婚的那一天,真是相愛的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祝你們幸福。」
溫暖晴說。
陸小貝和來靖天是來敬酒的。
「謝謝。」陸小貝看著眼前的女人,眸底存了分羨慕,抬起頭,閉上眼一飲而盡,她一定會幸福的。
這時,溫清朗卻拿著杯子踫了下來靖天的杯子,意味深長的說︰「一定要好好對陸小貝,別像我似得,讓自己愛的女人吃了那麼多的苦。」
溫暖晴瞪了那男人一眼,這時候說這個干什麼。陸小貝卻心生感慨,男人對不愛的女人不存在「不好好對」這四個字,她來靖天不是故意要傷害她的,他只是不愛她而已。
來靖天大方坦然︰「一定!」
在敬自己哥哥的時候,陸小貝听到陸西奧說,「原來全家最聰明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父親,而是你。我的,祝你像成功攀上來靖天這棵大樹一樣的成功幸福!」
「謝謝。」陸小貝不做任何解釋,笑著,眸底存著些許無人可知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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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
陸小貝洗完澡,忐忑的坐在床上,等著自己的丈夫歸來。
仿佛只是演了一場戲……
來靖天推開門的時候,陸小貝看到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做新浪的喜悅,依然是面無表情,好像剛上完班回來。
她心里涌上了一陣可悲……
下了床,走到他面前,幫他解開了領帶扔到一旁,一邊說︰「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轉身的時候,听到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問︰「陸小貝,你會不會後悔?」
「不會。」回答很果斷。
來靖天真想說她傻,卻只是無聲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後腦勺,溫和的說︰「我自己來就好,你休息吧。」
陸小貝嗯了一聲,微笑的看著他的背影。
等到他出來了,陸小貝已經拿著吹風機等了很久,看到來靖天,立刻說︰「坐下來,我幫你吃干頭發。」
洗完澡後,來靖天顯得更加英俊與清爽。
他看著她笑︰「你在等我?」
「對啊。」陸小貝調皮的眨了眨眼,「暫時不能讓你愛上我,總能讓你習慣我吧。等有一天我要是走了,你也會想我的,在那一段不習慣沒有我在的日子里。」
這對她,也已經是滿足了。
來靖天眸底浮上了疼惜,他拍了拍她的頭︰「傻丫頭。」
「快坐下來!」
依言,來靖天坐了下來,陸小貝彎腿坐在床上,他的身後,素指,有些緊張,有些顫抖的撫上他的濕發,臉上揚開了一道如花瓣明朗的笑容,仿佛一束光,和緩了房間里的氣氛……
「來靖天,听說,如果一對男女撫上了各自的發,那麼就代表,他們之間是有前緣的。」
「嗯?」
「他們有白頭到老的可能性。」
「是嗎?」。來靖天扯唇,溫柔的說,「這是迷信。」
「才不是呢……」陸小貝不贊同他的一板一眼,「頭發是人體最重要的一部分,模到你的頭發,傳遞到你的腦子里,然後再傳遞到你的心髒,相當于我踫到了你的心髒你懂不懂?」
來靖天對這番說辭,著實無奈︰「理發師不知道踫了多少人的頭發,那難道和那些客戶都是有前緣的?都可能白頭到老??」
聞言,陸小貝哼了一聲,很快反擊︰「你沒用心听我的話,我說的是,一對男女撫上了各自的發,不是單一的好嗎!你也撫過我的發的……」
最後的一句,含著得意,也含著小聲的羞澀,來靖天的心一動,再沒回應她。
過了一會兒,陸小貝模了模來靖天黑亮的短發,說︰「吹干啦。」
來靖天︰「謝謝。」
「來靖天,你可以對任何人說這兩個字,但你就是不能對我說,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啊!」
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啊……
那晚,她的聲音低喃在他的耳邊,像是一陣風吹到了他心里,突兀的驚擾到他內心的安謐,她擾亂了他一直以來的安謐。
下一秒,在來靖天還沒回神的時候,陸小貝已經放下了吹風機,爬了回來,她捧住他的俊臉,輕聲說︰「要.我。」
不給他回應的時間。她就吻住了他的薄唇,三分鐘不到,來靖天握住她的腰,把她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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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市的一家酒店里。
溫清朗從背後抱住站在落地窗前的溫暖晴,那時溫暖晴剛打完,听他好听的嗓音說︰「哄完孩子了,是不是該開始哄我了?」
「你是小孩子嗎?」。溫暖晴挑眉。
「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小孩子。」
溫暖晴笑,靠在了他的胸口上,眼楮看著外面的夜幕,久久,她說︰「,你知道嗎,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來了,在看到來靖天幸福的微笑的那一刻,我快要流出眼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