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我,就放開我……
不愛我,就放開我!
這句話猶如魔咒般,在耳邊反復重播,來靖天突然覺得心有點難受,她還以為他不愛她。
那麼以前……她追逐一個不愛她的人,是否比他現在要難過的多?
「你累了嗎?」。他聲音干啞。
「嗯。」
來靖天垂眸,遮擋了眼里的落寞,說︰「你累了,那就休息吧,換我來追你……好嗎?」。
陸小貝當下心口一窒,稍許,她嗤笑︰「原來不愛一個人也可以追求她,這就是你們男人的感情游戲嗎?抱歉,我玩不起,所以,如果你真的心疼疲累的我,就放了我吧……」
來靖天耳根有些發熱,他撫額,頭疼,她就非要逼他說出他愛她這句話嗎?
「陸小貝……」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固執。」
在他面前,陸小貝麻木的,緩緩的解開衣服上的紐扣,她說︰「你不就是為了孩子嗎?好。」
話被斷,沉目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你干什麼?」
「我以為你來靖天從來不會強留任何人,你讓仁安帶給我的話里分明說的是你不愛我,我出來你也不會糾纏我,所以我才出來拿離婚協議書的,可我沒有想到,來靖天有太多面,每一面我都沒有看懂……」
「我在干什麼?我在給你你想要的。」
每一個字,都被陸小貝說的緩慢而延長。更是每個字都說到了來靖天的心里,她是那樣的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肯定不會再信。」來靖天苦笑著在心里說出這句話,她會信嗎?
好,如她所願……
他語氣如冰︰「正好我生病了,需要出出汗。」
下一刻,處在怔愣里的陸小貝突然被一只手拉進了懷里,被壓在身下,不久,室內一片旖.旎。
兩人炙熱的體溫緊緊互暖。陸小貝把臉埋在枕頭里。咬著又腫又紅的下唇,兩手不由得揪緊了白色的床單,後來,她連連求饒。他卻怎麼也不放她。
他忽而淺忽而深的吻。他似濃非濃。似淡非淡的透露出的感情,他深沉而魅惑的微笑,他抵.死的佔有……
從頭到尾。他似乎都在宣告一句話︰你是我的。
「陸小貝,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愛變成勉強與折磨?」
她昏的前一秒,仿佛听到了什麼。
來靖天看著暈了的女人,他閉了閉眼,停在她的身體,摟著她,漆黑的看著她,便再也沒有。
他承認,他被她激怒了。
如果他只要孩子,那麼太多女人有的是,不缺她……
他想對她說愛她,但發現她根本不會信,何況,就連她愛不愛他,他現在都不敢確定了……
他忽然怕了起來。
來靖天低頭溫柔的輕吻著女人的額頭,無聲的嘆了口氣,從她的身體里出來,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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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風緩緩掃過外面的花草,激起動搖,這時,刺眼的光芒,的從窗簾的細縫里徜徉進來,仿佛能驅逐屋內一切的陰霾。
床上的女人緩緩的睜開眼楮,她看著天花板,只覺得全身都酸痛不已,她忍不住想︰他走了嗎?
水淋的眼珠子,轉了轉,房間里,很安靜,門被關上了,沒有他。
仿佛那場抵.死.承.歡,只是她的一場春.夢……
「呵。」笑聲,不知在譏諷誰。
陸小貝掀開被子,看到身上的睡衣,不由得臉色一紅,看來,是他替她換上的……
當她邁著酸軟的雙腿,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的時候,不置可否的聞到了一股粥香味,她帶著疑惑走進了香味的發源處,拉開門,一眼便看到了背對著她,正解著圍裙的男人……
「你,還沒走?」
一道虛弱的女聲從背後驀地傳來,听到那話,來靖天顧不得多想,詫異的轉身看她,「嗯,你醒了?」
也是滑稽,兩人的問題都神似……廢話!
陸小貝牽了牽嘴角,伸手把額前的碎發弄到耳後,她刻意輕松的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
來靖天把圍裙隨手放在一邊,主動牽起陸小貝的手,邊說︰「跟我走。」
一路上,陸小貝復雜的看著那雙相牽的手……
那句跟我走,卻再也無法復活她的心,心跳,就連片刻的加速都沒有。
來靖天,這樣也好對不對?你不帶心,我也不帶心,才公平。
「把桌上的這碗粥給喝了。」來靖天扣著她的肩膀,帶她坐在椅子上。
陸小貝低頭,一碗香噴噴的米粥擺在面前,難道他忘了嗎,他才是病人啊,他才該被照顧……怎麼角色好像換了?
「來靖天,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嗎?」。
神色一窒,來靖天坐在她的對面,緩緩點了點頭︰「你想說,我便听。」
陸小貝苦澀的拿起勺子,在白花花的米粥里攪了幾下,沙啞的說︰「听到過一句話嗎?它是這樣說的︰你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差點誤以為,這一生都可以跟你走。」
來靖天一動不動。
才剛開始,陸小貝就嘗到了眼淚的咸澀味道。
「為什麼我會愛上你,為什麼我會依賴你。也許就是在一段特殊的日子里你給了我特殊的感覺,然後,我清楚再也不會有人可以給我同樣的感覺了。但是……就從你在海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的感情就已經涼透了。我孤獨無依。被炸的殘廢,被毀容只能待在一個好人島上的時候,我早就沒什麼再給你的了。」
不理他的震驚與傷痛,哦,也許會有內疚吧。
陸小貝擦干眼淚,嘴角的弧線微微暖了︰「後來遇到了哥哥,給我帶來了一絲曙光,一絲溫暖,然而,突然浮現的噩耗讓我直接崩潰︰周昊死了。重要的是。他為我殉-情。」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英俊的男人說︰「他臨死前我答應了他,遠離你,並且再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不能違背承諾。同樣的。我也早就根本沒有力氣……愛任何人了,和任何人在一起了。」
「然而,就在剛剛。我違背了承諾,我和你還是在一起了,不管我自願不自願。」
「我在英國復健,我在英國修復容貌,我在英國重新開始,日子平淡,過的死氣沉沉,原來沒有了期待,就真的再也不會有失望。我喜歡這種沒有失望的人生……」
所以,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離開他嗎?
來靖天一眨不眨的看著陸小貝,這一刻驟然失聲!
陸小貝低頭吃著米粥,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仿佛兩個是舊友,剛剛才閑聊過……
可裝的越是平靜,心里的瘡痍就越明顯。
來靖天閉了閉眼,臉色蒼白不堪,他看著陸小貝,悄悄地捂住了胃,忽而,他起身離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透明的汗珠,從額角緩慢的滑下,他仍在極力掩飾自己的虛弱。
胃疼,哪有心疼的厲害。
他自嘲的笑,走在門口,已然體力不支……胃病復發的時候,舉步維艱。
這是陸小貝第一次看到來靖天不穩的步伐,腦子沒有動作快,等緩過來,她已經走到了來靖天的面前扶住了他,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問完,她再次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你捂住胃干什麼?」陸小貝怒氣商用,到底氣誰她竟不知道。
聞言,來靖天拿開手,推開了她,低下頭,冷冷的說︰「我沒事!」
「好。」陸小貝暗暗深吸一口氣,她後退,看著來靖天蒼白的笑道,「你沒事,是我有病!一直都如此——!!」
言畢,她從他的身邊走過。
你沒事,是我有病,一直如此……
你沒事,是我有病,一直如此!
疼痛,怎麼變得更疼了?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從里面開撕一般,這痛,真是灼人……
來靖天用有力的右手,一把扣住了陸小貝的膀子,輕輕的說︰「我犯胃病了。」
「為什麼不早說?」陸小貝臉色一變。
來靖天苦笑︰「說了讓你擔心?那不如不說。」
「我擔心?我才不會擔心呢!我現在只想和你離婚,只想和你做陌生人,我不愛你,我怎麼會擔心你?!」陸小貝氣的推開他,就離去。
來靖天真的覺得,心好疼,不告訴她,她生氣,告訴了她,她好像還是很生氣,而且,她還那麼傷他。
她說︰不愛他了……
她竟然說……
來靖天忍住疼,上前追了她兩步,不顧一切的從背後抱住了她,語氣焦灼沉痛︰「陸小貝,你……真的不愛我了?「
「是。」陸小貝麻木的吐出一個字,「我不愛你了。」
手,像是再沒了力氣,來靖天黯然的朝後……退了兩步。
陸小貝飛快的跑上了樓,把自己關在了臥室里,奪眶而出的淚珠瞬間淋濕了臉頰,她抽噎著,找到醫藥箱,翻著一板一板的藥片……終于找到了胃藥,她緊握在手,轉身打開了房間,下了樓。
到了客廳里,卻沒有看見他。
面對她的,只是玄關處那一扇打開的門,他走了,就這樣忍著疼走了……
陸小貝雙手捂住臉,慢慢的蹲在地上,天旋地轉的渾身難受,差點也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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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府。
「他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書房里?」
「不知道,回來就這樣了。」
溫清朗和暖晴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末了,前者,慢慢的說︰「我上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
「好。」
溫清朗溫柔的撫了撫暖晴的臉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溫暖晴內心安定的點了點頭,滿含愛意的目光凝視著丈夫離去!
仁安看著這一幕,羨慕的說︰「哪一天市長和市長也能這樣恩愛,就好了。」
「……」
溫暖晴臉色一紅,卻佯裝淡定的轉過身坐在了沙發上。
二樓書房門口。
俊美的男人蜷指,敲了敲房門,三下,低沉好听的嗓音在空氣中,徐徐響起︰「你這樣把自己關起來,有什麼用?陸小貝就能回來了?靖天,出來,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想辦法!」
啪——
溫清朗抬起頭,幽深的黑眸平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來靖天身著白色襯衫,拽了拽領帶,頹廢的氣質倒是一覽無余,「她不愛我了,這個問題,用什麼方案才好?」
溫清朗說︰「一個人不愛你了,用什麼方案都無法挽回。」
來靖天嗤笑。
然而,溫清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峰回路轉︰「可那前提是真的不愛了,陸小貝,真的不愛你了嗎?你確定她是真的不愛你了?!還是……她在欺騙你,更甚至連自己一起騙了!」
「她什麼心思,只有她懂。」來靖天翻了翻酸澀的眼皮,嗓音沙啞,「我唯一肯定的是︰她不想愛我了,即使愛我,她也反感去承認了。」
溫清朗默了……
因為不放心,跟著上樓的溫暖晴,正好把他們在門口的全番對話听去,她走,悲傷的說︰「有一種被否認的愛,不是不愛,也不是放棄,而是從濃烈變成無聲無息……」
真深愛一個人,哪里會忘掉?哪里能忘掉?只有不想受傷,或者重重的因為這份愛傷過,才會再也不敢提「愛」這個字~!
連最低級的動物都有保護自己的本能,何況是有智商有感覺的人?!
「你們那只是猜測。」來靖天決定還是要面對現實。
溫清朗撫額︰「要是我,管她怎麼想的,管她愛不愛……自己要愛她,她就不能走,必須留下來……」
聞言,溫暖晴狠狠的瞪了溫清朗一眼︰「強盜!」
溫清朗拿下手,對溫暖晴勾唇一笑︰「只要能奪得美人歸,當當強盜又何妨!」
溫暖晴︰「無恥……」
好看的劍眉,微微一挑,溫清朗輕輕啟動著,菲薄的唇瓣︰「再強盜再無恥,現在還不是被你管的死死的?!」
嗯,溫暖晴突然覺得溫清朗順眼多了。
被涼在一邊的來靖天,簡直咬牙切齒,「真想把你們兩個,丟到非洲去,隨便你們怎樣秀恩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