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杼兒,你真有本事,居然請得動王爺回府。」春花不禁對她感到佩服。
「他的家務事只有他自己能管,別人有置喙的余地嗎?」小姐可沒有那麼好的本領可以管得動府里的夫人們。
「說得也是,平時小姐管事已經很費勁了,幾位夫人根本不將她放在眼里。」春花點頭稱是。
「反正過些時日小姐也要出嫁了,王爺早晚都得另覓主事的人選,現在不過是將事情提前。」肜杼兒輕描淡寫地說!
「你說得倒是輕松。」春花不以為然地搖頭,「你也不想想那幾位夫人都想掌權,誰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呢!」
「有啊!蓮夫人不就是。」她記得蓮夫人對于爭權並不熱中。
「但太君屬意的人選就是她呀!你可別小看太君的影響力,她雖已不管事,但在這個家說話仍舊有點分量。」
「這我懂,可是蓮夫人太單純了,根本不是這塊料。」渫采蓮絕對壓不住另外兩人的氣焰。
春花嘆了口氣,「但起碼她的溫和對下人來說算是福氣,要是讓珍夫人或嵐夫人來掌權,咱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珍夫人和嵐夫人最大的不同在于,珍夫人有野心但喜歡暗著來,而嵐夫人則是毫不隱藏她的企圖心。」肜杼兒將她的觀察所得說了出來。
「可不是,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頤指氣使,最愛拿雞毛當令箭了。」春花噘著嘴抱怨道。
「深有同感。」肜杼兒微笑地附和她的話。
「杼兒,你怎麼還在這里?」秋月莽撞地沖了進來,一把拉起肜杼兒的手,拖著她就要往外走。
「怎麼了?你拉我上哪兒去?」肜杼兒被動地任她拉著走。
「王爺等著你問話呢!」秋月急得滿頭大汗,她現在可是嫌疑人犯之一,要不小心被冤屈了,她可真欲哭無淚,幸好王爺還算公正,一回府就急忙澄清真相。
「問話?」春花不解,杼兒和這件事絲毫沒有關系不是嗎?
「先走再說。」秋月忙下迭地拉著肜杼兒就往大廳跑去,春花不放心地緊跟在後。
☆
「王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呀!」琴嵐嚎啕大哭地偎進種肇禹的懷里。
「王爺,你可得將事情查個清楚,好還我公道。」鐘育珍在一旁看著琴嵐和種肇禹的親近,著實眼紅不已。
「琴嵐,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怎能誣賴育珍呢!」種夫人不悅地指責。
「就是,」鐘育珍仗著有人撐腰愈發大膽,「孩子的死搞不好是你自己的過失。」
「琴嵐,你實在不該將孩子留在自己房里。」太君難得地和媳婦站在同一陣線上,誰教這女人的出身讓她無法認同。
「我……」琴嵐滿月復委屈地看著眾人指責的眼神。
「太君,要不是育珍突然將孩子抱走,我相信琴嵐也不會嚇得將孩子留在身邊。」灤采蓮公道地開口。
「你這麼說也對。」太君贊同她的說法。「育珍,你沒事抱人家的孩子干嘛?你自己不也快要生了。」
「人家就是因為即將生產,所以才對小嬰兒充滿興趣,想將娃兒抱來瞧瞧。」鐘育珍不慌不忙的辯解。
「第一次當娘的人都是這樣,想當初我不也是一樣。」種夫人回想著那時對肚里胎兒充滿著期待,可惜種畹的到來卻壞了她的美夢。
「種畹,驗尸結果怎麼說?」種肇禹將視線轉移到默不吭聲的妹妹身上。
「孩子是窒息而死的。」
「看吧,我就說孩子一定是被她這個沒經驗的娘給弄死了。」鐘育珍一逮住機會就奚落。
「許是讓被子給捂住了口鼻。」種夫人猜測道。對于這個出身青樓的女人,她從沒有好感過。
「真是造孽呀!」太君滿臉的不舍,對于這個曾孫她可是十分的在意,沒想到和娃兒的緣分下過這短短時日。
「怎麼可能?」孩子怎麼可能是因她的疏失而夭折?琴嵐拚命地搖晃著頭。
這……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原本還想以此除去鐘育珍這眼中釘,沒想到是自己一手摧毀掉得來不易的幸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琴嵐一臉茫然的看著前方,腦子里都是自己用手捂住小娃兒口鼻的畫面!
她眼淚撲簌簌地直流,緊盯著顫抖的雙手,喃聲道︰「不是我……不是我……」她怎麼可能殘害自己的骨肉呢!
「你就認了吧!」鐘育珍嘴角噙著一抹詭譎的笑意,「太君,這女人太歹毒了,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害死,不能讓她繼續留在種府。」
「禹兒,我們當初同意她進門,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如今她居然連個娃兒都照顧不好,留她何用?」種夫人也贊同將琴嵐趕出門,這樣鐘育珍坐上主母之位就少了個對手。
「這女人太不祥了。禹兒,你自己說該怎麼辦?」太君語氣嚴厲的質問。
「女乃女乃。」種肇禹不想做得這麼絕。
「她留著不知道哪天會克死我或你母親,你要是孝頤就休了她。」
種夫人不悅地睇了太君一眼,這老不死的要死也不忘拖她下水作伴,可她只敢怒卻不敢言。」秋月呢?」種肇禹想問的是肜杼兒為何遲遲未出現,敢情這妮子真以為將他請回來就沒事了?
「秋月的嫌疑不是已經洗清了嗎?」種畹不懂他突然提起她來有何用意。
不過,她口里雖是回答著種肇禹,但眼楮卻死盯著鐘育珍不放,她還記得是誰誣陷人家的清白。」呃……是啊!都怪我一時胡涂誤會了她,這下總算真相大白了。」鐘育珍一點部下為自己的隨意栽賊感到汗顏。
這時門外傳來春花的叫嚷,「秋月,你慢點嘛!」
「不行啦!這攸關我的清白耶!」秋月腳步不敢稍作停頓,拉著肜杼兒就沖進大廳。
「王爺,人找來了。」她連忙將人推到種肇禹的面前。
「你找她來做什麼?」鐘育珍不高興的問著秋月。
「是王爺命奴婢找杼兒來的。」秋月戰戰兢兢的回答。
種肇禹不悅地皺鼻輕哼,「我找人來還得先問過你嗎?」
「賤妾不敢。」鐘育珍連忙退到一邊,但眼里的惱怒是那麼的明顯,沒想到種肇禹居然替個丫鬟出頭,真是氣死她了。
「不知王爺找奴婢來有什麼吩咐?」肜杼兒無禮地開口。
「沒什麼要緊的,只是覺得應該要告訴你一聲,你找我回來處理的麻煩都厘清了。」神肇禹舒展眉頭笑看著她。
「喔?」這麼快?該不會有問題吧?
「驗尸的結果證明孩子是窒息而死,大概是琴嵐一時疏忽,將被子掩住娃兒的口鼻吧。一種肇禹絲毫沒有半點為人父的感傷,許是他跟孩子的娘沒感情,甚至連孩子的面也沒見過。
「真是這樣?」她抬起美目望向神色有異的鐘育珍。
「死丫頭,你這樣看我什麼意思?」鐘育珍狠瞪著她。
「對下人這種態度還妄想當家。」太君不悅地看著她,這女人雖有當家的架式,卻沒有當家的溫心。
「太君,我……」鐘育珍只得趕緊仕嘴。
種夫人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年輕人就是這麼不懂事,躁進得讓她感到頭痛。
「說到當家一事,禹兒,娘有件喜事要同你說。」種夫人眉開眼笑地看向兒子說道。
「是關于種畹的婚事?」種肇禹一點都下訝異她會挑這時候提起。
「你知道了?」這事是幾天前才說定的,沒想到他的消息這麼靈通,種夫人覺得很驚訝。
「我不贊成這樁婚事。」
「禹兒,卻戤可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對象。」種夫人替未來女婿說好話。
「是嗎?」他非常懷疑,撇了撇嘴問︰「那敢問娘,種畹是要嫁入卻府當大少女乃女乃嗎?」
「呃……」誰都知道卻戤已經有個指月復為婚的妻子了,種畹嫁入卻府只能做妾。
「邰戤同意納妾嗎?」據他所知卻戤算得上是位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同意納妾這種事。
「他母親同意。」種夫人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
又是這些喜歡主宰兒女婚事的母親搞的把戲,種肇禹十分不以為然。「種畹同意嗎?」
「由不得她說不。」種夫人不假思索的說
「我沒意見。」種畹冷然地看待自己的婚事。
「這樣一來,種府的當家主事得重新選出個人來。」听聞女兒的話,種夫人眉飛色舞地開始計畫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