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晚自習下課回到宿舍,洗洗弄弄的,馬上就熄燈了,第二天的學習任務又那麼重,我要告訴了你不是害你一晚上睡不好麼?而我倆的照片爆出來時已經半夜了,原本我是讓海洋第一時間掐掉的,可那小子睡過頭了,看到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雖然一看到立馬掐了,可還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這事我已經訓過他了,你要還不出氣,等咱倆十一去京都,再狠狠揍他一頓怎樣?」
禾薇會說好嗎?連同上一次,徐海洋已經幫她兩次大忙了,喊他一聲「恩人」都不為過,不好好謝人家,還想揍人家?
「我不是為這個生氣,我就覺得,每次出事我都是從別人口里才知道,感覺自己挺沒用……」
「哪個敢說我沒用?老子滅了他!」
禾薇︰「……」
賀擎東再接再厲繼續哄︰「下不為<例!下次只要我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禾薇還能說啥,當然是好了。
小倆口和好如初,賀大爺喜大普奔。
「周二幾點放學?我來接你?」
十月一日是星期三,理所當然的,周二放學他就能接到她,然後去公寓住一宿了。
「真不回家了啊?」禾薇雖然已經和家人說過,十月一號要去京都參加毓繡閣老板的婚禮,往返機票對方都給她訂好了,可一個月沒見爹媽兄長了。還是很想念的。
「三號回來,我再送你回家住兩天。」
賀擎東這次事件後,養成了三不五時登陸海城一高的校園網刷論壇的習慣。看到了學校貼出的放假通知,十一放假五天,所以早就安排好了。
海城一高的校園論壇,自那次事件之後,人氣旺了很多,原本不上校園網的老師學生,也都紛紛注冊了賬號。隔三差五上來刷刷存在感,生怕再錯過此類大戲。
無心插柳柳成蔭,次年金秋八月。教育部組織全國各所高中展開了校園論壇的評比大賽,運營的最紅火的海城一高一躍而出,奪得了金牌,海城一高的響亮名號。再一次傳遍全國各地。身在三流高中的梅開艷。得知自己的事,給海城一高做了嫁衣,氣得嘴巴都歪了。那是後話。
禾母听說女兒十一要飛京都參加毓繡閣老板的婚禮,恨不得跟著去。
一個月沒見了,好不容易放五天假,結果頭三天還不能回來。
掛掉的晚飯桌上,牢騷發了一大堆。可惜兒子不在家,升上高三後。放學後要補課、晚自習又提前,所以晚飯多在學校吃。
家里就剩了倆口子。
禾父小酒喝得砸吧響。說︰「這年頭,事業做大的老板,結婚都時興請員工喝喜酒,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說了。何況閨女也不是不回來,不還有兩天假要回家過的嗎?」。
「話是這麼說,可這麼遠的路,和她同行的那些人不知靠不靠譜……」禾母食之無味地扒了幾口飯。
女兒只在里說,往返機票是老板統一訂的,除了她,毓繡閣其他員工也會去。
「但願領頭的是陶掌櫃。」
禾家倆口子對陶德福印象很不錯。
上回那次綁架事件,得虧了陶德福幫忙,又是出面和警方周旋,又是四處托人打听情況的,出了不少力,事後還提著昂貴的營養品,上門來看望受驚不小的閨女,總之,如果帶隊的是他,禾母是鐵放心的。
「你沒問閨女?」禾父呷了口小酒,嚼著禾母自己炸的蘭花豆問道。
禾母垮著臉說︰「掛了才想起來這事,可再追著打問,怕你閨女嫌我煩。」
「這有啥好煩的。來!小靈通拿來,我給她打。」禾父酒氣上頭,豪情萬丈。
禾母瞧著好笑,不過遞的動作不是一般的快。
閨女她爹沖鋒陷陣,她在後頭听听戰果就成了。
于是,正在宿舍吃晚飯的禾薇,接到了她爹打來的,因喝了小酒、中氣比平時來得足多了。
問她毓繡閣的掌櫃陶德福去不去京都喝喜酒啊;又問毓繡閣的員工是不是都去啊;里頭有沒有交談的來的同事、上機了千萬要坐一塊兒啊;機場那麼亂、別和同事們分開……最後,直截了當地表明了她娘對她的掛心之情——
「你媽晚飯都沒吃好,淨擔心你了,我說吧,你們那麼多人去呢,而且陶掌櫃帶隊,足夠放心的,不過出門在外,背包行李啊還是要當心,機場里頭別亂走……你哥是男滴,出去撒野了跑我和你媽都不擔心,你可千萬別學他,也不用給家里買這個買那個的,安全最要緊……到了京都記得往家里打個……」
禾薇一個勁地說「知道了」,掛了,撫著胸口感覺心里虛噠噠。
陶德福和其他毓繡閣分店的掌櫃確實都要去,卻不是和她一個航班。
還不是某個家伙,說什麼好久沒獨處,不想被一群老頭子當瓦亮瓦亮的燈泡。害她在爹媽跟前沒得說實話,雖然不算明著編謊,可順著爹媽的意思支吾著應聲,不就是瞞騙嗎。
十月一號這天坐上賀擎東的車前往機場,禾薇撅著嘴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怎麼啦?」賀大少的心情好著咧,雖說趕的不是他和小妮子的婚禮,可伴郎伴娘神馬的,不也是一對麼?到時讓跟拍的攝影師多來幾張合影,洗出來掛床頭,姑且先當做他倆的婚紗照將就將就。
回頭見小妮子撅著粉嘟嘟的唇肉,氣哼哼的,趁紅燈捏了捏她的臉頰︰「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我們家小禾苗了?」
「你!」禾薇嬌嗔道︰「我爸媽擔心我,打來問。是不是陶掌櫃帶隊去京都,我都沒敢說真話,可騙了他們心里好不舒服……」
「又多想了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嘛。這叫善意的謊言。」
「你又不是我,當然不會不舒服啦。」禾薇「哼」了一聲,扭頭看窗外。
她接連幾晚都沒睡踏實,這混蛋居然還哼歌。一點都木有排憂解難的積極性。
賀擎東暗嘖了一聲,小即便是發脾氣,都這麼好看。
不過未免她繼續鑽在牛角里出不來,又見時間還不趕。索性靠邊停車,不勸好她,他這一路上開車也開不踏實啊。
「別惱了。你看嘴唇肉都能掛油瓶了。」賀擎東拉起手剎,側身捧住小妮子的臉,輕輕扳過來,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嘴唇逗道。
禾薇瞪了他一眼。又想扭回頭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這家伙,竟然拿起,往她家撥了個,對接的禾母說︰「阿姨,我听小嬸說薇薇要去京都喝喜酒,正好,我十一要回家,她有嗎?你把號碼給我。我問問她幾點的班機,要是差不多時間。我陪她一道去,免得你和叔擔心……」
禾母一听,二話不說把禾薇的號碼報給了他。
賀擎東拿到號碼後,安撫了禾母幾句,讓她和禾父不必擔心,京都是他的地盤,他會盡到地主之誼,照顧好他們女兒的。
掛了,某人眼底含笑,把她的號碼復述了一遍,說︰「這下放心了吧?咱爸咱媽答應把你交給我照顧了。」
禾薇已經徹底無語了,半晌,羞惱地推他轉過身,催道︰「開車啦!再不走要趕不上飛機了。」
賀擎東不疾不徐地勾過她脖子,含著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這才松開她,出發去機場了。
一路上,他的心情始終超好。
可在抵達婚宴現場後,好心情保不住啦。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蛇精病?自稱導演,舌忝著臉求他接劇本,他不想接,他就一直追著他不放。
賀大爺俊臉黑成鍋底灰,喊來顧緒︰「這貨你介紹的?」
顧緒望天抹了把臉,好想搖頭說「不是」,可事實不容他否認,那個二貨導演確實是他的大學同學、是男方這邊的賓客。
打了圓場之後,轉頭剜了某二貨一眼,不是說等婚禮結束再介紹禾薇給他認識的麼?有什麼話不好等那時候再說?非得這麼急吼吼地追著人滿場跑?到底是要鬧哪樣!別說賀擎東黑臉了,連他都想黑著臉把這二貨丟出去。
二貨、不,新晉導演壓根就沒接收到顧緒丟去的警告眼神,兀自追著禾薇熱情地邀請︰
「……你放心,你那個角色台詞不多,也不會和其他演員有過多接觸,集中到一起的話,兩天差不多能完工……」
「報酬方面你只管放心,有老顧和他在,你還能怕我賴賬麼……」
「……主要是我實在找不到比你更適合的人來演這個角色,老顧告訴我說你沒有接的意向,我不是沒找過其他人,老牌演員、剛出道新人,都上我那兒試過鏡,可我對你先入為主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其他人無論怎麼演,都達不到我的要求,你說吧,你要我怎樣你才答應…」
禾薇︰「……」
二貨導演見禾薇似有松動的跡象,咧嘴一笑,拍拍她的小肩膀,萬分肯定地說︰「我你不會在鏡頭跟前怯場的,老顧和我說,你和他在交流會開場之前,還遭遇了一場不小的綁架,你看你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面不改色、氣不喘地上台為來自世界各國的刺繡界代表解讀,我這……」
「什麼綁架?」賀大爺原本在和顧緒聊天,隱約捕捉到這個詞,倏地回頭,眼楮盯著禾薇,問二貨導演︰「你把剛剛的話重復一遍。」
臥槽!
顧緒後知後覺地回過味,隨即佯裝很忙地樣子,一把拉走二貨同學,邊走邊說︰「對了,老蔣,我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拜托你,你趕緊跟我來……」
誰知他那二貨同學完全不領情,毫不在狀況地扭頭沖禾薇笑露一口白牙︰「小禾,你等我啊,晚宴散場咱倆再好好聊聊……」
聊毛線啊聊!
顧緒一頭黑線,這貨是專程挑他的好日子來坑他的吧?
「走走走……」
趕緊撤了再說,同時模出,給石淵發了條短信,讓他自求多福,小禾同志要是沒辦法頂住賀大少的怒火,今晚他們兩個都別想好過。
石淵牽著羅琳瑯,正要跨進喜宴廳,傳來「滴滴」兩聲短信音,打開一看,差點驚落眼球,拉著羅琳瑯連忙來了個急剎車。
臥槽!阿擎知道那事兒了,咋辦?喜宴廳還進不進去?
兄弟的婚禮和自個兒的小命到底哪個更要緊?
正糾結呢,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來了不進去杵這兒干嘛呢?」
徐海洋大著嗓門和木愣在喜宴廳門口的石淵打招呼,沒等對方反應,眼尖地看到喜宴廳里那對再般配沒有的小情侶,大老遠地招呼上了︰「嗨!擎哥——」
剛為好哥們出了一把力,小細節上的失誤也被對方原諒了,徐大的心情不要太愉悅。
可回過神的石淵卻在心里大喊「臥槽」,徐海洋你個坑貨!坑死爺了有木有!
賀擎東剛听禾薇說了日國之行發生的事,見小妮子越說越小聲,腦袋也越垂越低,不禁好氣又好笑,「我又沒凶你,你怕什麼?」
禾薇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沒剛才那麼嚇人了,松了口氣,討好地笑笑,說︰「我怕你生氣嘛。」
「怕我生氣就可以不告訴我了?嗯?」
「嗯」字的轉折音,加上他近距離呼出的熱氣,赫然羞紅了她的耳根脖子,不自然地別開了臉。
賀大爺以為她賭氣呢,輕嘆了一聲,揉揉她的頭。
要不是頭發做好了不能揉亂,他真想狠狠揉醒她,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什麼呀,出了這麼大的事,就因為怕他生氣這麼個不該成為理由的理由,居然忍著一直不告訴他?
要不是今天那個二貨導演說漏了嘴,她打算把這個事埋在心里一輩子不說嗎?
隨即忍不住反思,是不是他平時對她太凶了?以至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第一反應竟然是瞞著不說,而不是找他求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