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擔心是對的,王小明終究沒能趕上楊熊,當他率軍來到白馬渡口時,渡口已經被強拆了,河面上漂浮著各種雜物,竹筏根本難以劃過,若是困在水中央,那根本就成了對方弓箭手的活靶子。
即使勉強劃,對岸的河堤上也是插滿了木樁,荊棘,鐵絲網,根本無法上岸。
王小明跟手底下的人都傻眼了,這丫的做的也太絕了吧!
沒辦法,王小明只能下令停軍扎營,商議後再做決定。
軍帳之中,王小明跟劉邦坐在主將席上,下面依次是監軍韓信跟張良,再往下左邊便是呂雉跟沛縣的混混頭子樊噲他們,右邊則是王小明的四員大將跟私人秘書劉眉。
王小明首先征求劉邦的意見「大哥,你看現在這情況,前不能進,後不能退,停下來時間長了不凍死也得餓死,你覺得……」
劉邦連忙道「我沒意見,都听你的。」
王小明心中一惱,你個王八蛋,不就是怕擔責任嗎!
好吧,一屋人都看著,考驗我智慧的時候到了!死也要撐住啊!
王小明干咳兩聲「在我們家鄉,曾經有過一個經典戰例,我覺得特別適合我們現在的處境,我說給大伙听听哈,大伙給點意見。」
曹參幾個立刻鼓掌起來。
「小明哥此計甚妙啊!佩服佩服!」
「小明哥果然高見啊!敬仰敬仰!」
「小明哥真乃神人啊!膜拜膜拜!」
王小明一斜眼「你們幾個能不這麼逗嗎?我還沒開口好不好!」
「小明哥的計謀不用說出來我們都知道好,我們只不過提前表達一下心中的震撼而已,呵呵,小明哥,您可以說了……」
王小明吐了一口氣,真是一群逗比。
「好吧,當年我們家鄉的領袖毛主席,為了解放全國勞動人民,于是命令劉鄧二位大將軍,率軍千里挺近大別山,可是由于孤軍深入,以至于前有阻敵,後有追兵,他們在一處山隘陷入了重圍,于是劉鄧兩位大將軍就說了句——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率領手下士兵不懼困難,勇往直前,義無反顧,一連沖破了敵人十二道封鎖線,順利抵達了大別山……」
「說的好!太特麼激勵人心了!」在座的各位紛紛鼓掌。
只有韓信,冷哼了一聲「好個屁,他的意思是讓你們沖到前面去做炮灰,一個個傻不拉幾的鼓掌比誰都帶勁,腦袋讓驢踢了吧!」
眾人一想,好像對哦,現在這情況,強攻渡河真的跟找死沒什麼區別哦,眾人紛紛對王小明投來鄙視的目光。
王小明臉上掛不住了,連忙道「哎哎哎!韓信,我警告你啊,別在這里動搖軍心啊!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打給我看看!」
韓信冷笑道「沒錯,打仗當然會死人,但身為一軍主將,就必須要將士兵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士兵跟著你,但你卻讓他們做無謂的犧牲,你對得起手下的士兵嗎!」
韓信幾句話說的入情入理,王小明自己也覺得理虧,的確,自己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將軍,與戰必勝,攻必克的韓信比起來,真的是連渣都不如。
王小明很明白,韓信說了這麼多,卻偏偏不肯獻出良策,他是在等王小明求他,以王小明的脾氣,他是絕不肯開這口的,但現在他必須要對自己手下的士兵負責,好吧,自己丟一下面子不要緊,總好過手下的弟兄們丟掉性命吧。
王小明放下了面子,咬牙切齒的擠出一絲笑容「那不知韓監軍又有何妙策,說出來嘛,我帶頭給你點贊。」
韓信冷笑一聲「辦法自然是有,白馬渡下游三十里有一片干涸的低窪地,全是淤泥,而且守軍較少,我們可以將竹筏鋪在淤泥上過河。」
王小明不屑道「切!我以為多牛X呢!原來就是這?竹筏鋪在淤泥上,我敢保證,過不了一千人就會被踩的沉下去!」
韓信道「我本來就只打算過一千人,難道你還想二十萬人一起過?那不被哨兵發現才怪呢!」
一千人?我擦!對面的楊熊可是有五萬人呢!
韓信又道「而且我們要趁夜過河,一千人大概半個時辰就可以過完,只要我們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然後這一千人就趁夜潛進大山之中,待到明日一早,我們就從這里大舉強行渡河,那時候楊熊必定率軍出城來狙擊,只要他敢出城,我們便前後夾擊,必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紛紛鼓掌叫好。
呂雉對韓信露出贊許的目光,心中暗道,周不仁說得對,欲得天下,必先得韓信,韓信!我志在必得!
王小明想了想到「那萬一我們派出的一千人被發現了怎麼辦?」
韓信冷笑道「那就正如將軍所言,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筆賭注咱們賭得起,輸了不傷筋骨,贏了則是一本萬利,就看將軍怎麼決定了。」
王小明想了想,韓信說的對,如果不這麼做,非要一味的強攻的話,那麼即使傷亡過萬也是勝負難定,王小明點點頭,答應了。
現在就差最後一個問題了,這個突襲統領誰來當?
一提到這個問題,眾人紛紛抓耳撓腮,左顧右盼,望向別處。
王小明剛一抬手指,眾人全都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王小明抬起的手指久久不能落下。
最後王小明一咬牙「好啦!又沒死老爹,都別在這里哭喪了!抽簽吧!連我在內!人人有份!誰抽中都得認命!」
這主意不錯。
王小明拿出一個竹筒,里面插了十幾根竹簽,其中有一根底部是蘸了墨水的,誰抽中,誰就得去。
這方法公平,誰都沒話說。
只見王小明首先自己抽了一根,沒有墨汁。
然後劉邦抽了一根也沒有墨汁,只不過他的反應就有點大了,竟然激動的把根竹簽,一連吧唧吧唧的親了十幾口。
剩下的人開始緊張起來,竹簽越少,那抽中黑簽的幾率就越大。
樊噲一抽,沒有,他松了口氣。
沈空空一抽也沒有,他也松了口氣。
剩下的人越來越緊張。
韓信一抽,沒有……
曹參一抽,沒有……
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張良,劉松,跟酈食其。
張良鎮定自若,劉松跟酈食其的表情有些僵硬了。
王小明遞到劉松面前,劉松強擠出一絲笑容,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兩指粘出了一根,沒有!劉松此刻的表情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酈食其傻眼了。
王小明道「剩下兩支簽,你們誰先抽?」
兩支簽,誰先抽還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拿酈食其的話來說,自己的命運怎能掌握別人的手中,所以他堅持要自己先抽。
他的話很富有哲理,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矯情!
只見王小明將竹筒遞到他面前,他一會捏捏這個,一會捏捏那個,就是不肯抽出來。
王小明瞪了一眼,冷哼道「喂,有完沒完,痛快點好嗎?其哥?」
酈食其哭喪著臉道「小明哥,你別逼我嘛,讓我再考慮考慮……」
王小明沒好氣道「考慮個串串!就這根算了!」
說完抽出一根,酈食其嚇得臉都綠了,連忙按住王小明的手「不要!我不要這根!」
王小明狠狠的一咬牙「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又抽出另一根,摔在了桌面上,酈食其一聲大叫「啊!」捂住了眼楮。
帳中一片沉寂,空氣都頓住了。
「誒!其哥……」
曹參拉了拉酈食其捂住雙眼的手,酈食其輕輕的將手指縫分了開,一看桌面上的那根簽——沒有墨汁!
酈食其欣喜若狂,左擁右抱。
張良先是一愣,繼而笑了,但呂雉的臉色慘白,嘴唇微微發抖。
王小明的中軍帳中,王小明端坐在幾案後,一臉的得意,劉眉站在他旁邊,他的下面張良靜靜的立在那里。
王小明道「我替你準備了一千名精兵,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士,怎麼樣,夠對得起你了吧!」
張良點點頭「很好。」
王小明道「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張良笑了笑道「我在想,如果最後那一簽是我來先抽,你又準備如何應對?」
王小明笑了笑「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好啦,不跟你藏著了。」
說完他拿出了那個竹筒,擺在了幾案上,最後一根簽安靜的插在里面,王小明抽了出來——依然沒有墨汁!
張良苦笑了一聲,果然跟他猜的一模一樣。
可是王小明又將竹簽放回竹筒,再抽出來時,竹簽的底部卻蘸上了半寸的墨汁!
張良愣住了,劉眉也是看傻了眼。
王小明手中輕輕發力,竹筒便從中間斷成兩半,這下張良跟劉眉看懂了。
原來竹筒的底部是一團黑色的墨泥,上面用一層薄薄的干蠟封印,只要稍微用力按一下竹簽,竹簽便會插破薄薄的干蠟層,插入下面的墨泥中。
王小明道「現在你懂了吧。」
張良笑道「懂了。」
如果方才是他先抽,那麼剩下的兩只竹簽都將會帶有墨汁,王小明這是擺明了要耍他!
王小明道「這是在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不听我的勸告,不適可而止的話,我就會用實際行動來讓你回頭。」
張良沒有。
「回頭?卻不知三弟口中的回頭……是指什麼?」帳簾被掀開,呂雉一臉冷意的走了進來。
劉眉一見這情形,連忙主動的退了出去,她總算學會了一件事,有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王小明冷冷的一笑「很好,看來今天也是時候把話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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