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莊可不是空手來的,只見他穿著個特制的非主流長袍,長袍上開了十幾個口袋,每個口袋里面都是鼓鼓囊囊的,裝滿了銀兩和銀票,那模樣當真讓人……
秦霜忍不住道「你這造型挺……挺……挺……」
王小明接口道「挺別致的喔!」
秦霜隨即道「對,就是這樣!」
項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小明收起臉上的驚訝,問道「敢問你這是……發羊癲瘋了?」
項莊正色道「不!我絕不是發羊癲瘋!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心中的摯愛,萱兒!」
原來那晚項莊沖出去追王萱,結果萱兒早已不知蹤影。
項莊便認為,一定是因為自己剛好手上沒錢,沒能及時幫到萱兒,所以王萱才會負氣離走。
痛定思痛的項莊,便將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掛在了身上,以便王萱下次到來時,自己就能隨時慷慨解囊。
眾人听完她的解釋,那也是醉了。
王小明吶吶道「敢問你這全部家當……有多少?」
項莊洋洋自得伸出寬大的手掌,大聲道「四千五百零一文錢!四舍五入就算整整五千兩!」
王小明不由面露尷尬,不知如何開口。
項莊繼續道「我知道萱兒家里條件不好,可能沒見過這麼多錢,也許這樣會嚇到她,但是不要緊!雖然我有錢,但我的錢也就是她的錢,等我們成親以後,我就會讓她管錢,那樣她也就會慢慢習慣了,你說是嗎?堂兄!」
項莊的慷慨讓王小明無言以對,真不知他這滿滿的自信是從哪個茅坑里撈出來的,王小明只默默取下背上裝著一百萬銀票珠寶的背包,遞給了秦霜,緩緩道「娘子,幫我保管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撇下項莊,快步走了出去。
項莊模了模腦袋,心中納悶道「他什麼意思?難不成他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所以自卑的想要躲避?唉,兩位堂嫂,你們一定要找機會幫我解釋一下啊,真是他想多了,我真不是來炫富的。」
秦霜吶吶的「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可是當秦霜一打開背包,三個人都傻眼了。
里面那成堆的銀票珠寶,亮瞎了項莊的二十四K純泰合金鋼瓖鑽鍍金狗眼,項莊的頭因為極度自卑,垂的很低很低……
小園中的一處清幽回廊,回廊前是一池碧綠的湖水,戚姬獨坐廊前,望著一池湖水發呆,她想起了方才同韓信的一番交談。
方才她去找韓信了,她去質問韓信,當初她答應幫韓信做臥底時,韓信曾允諾會幫她嫁給王小明,這個要求究竟何時能實現。
可結果得到的卻是韓信冰冷的話語。
「緣分之事,匆匆而過,又有幾人能遇到?能抓住?
命中之事,恍恍而逝,又有幾人能預料?能強求?」
韓信這兩句似是而非的禪語,讓戚姬怔住了,戚姬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靜心等待,等到時機成熟,一切就會水到渠成,變的美好起來?」
韓信冷笑一聲「戚姬,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算逑!算逑吧!」
戚姬粉面一怒,嬌斥道「韓信!你耍我!」
韓信依然面不改色,冷笑道「我可沒閑工夫來耍你,我這可是在對你好言相勸,別傻了,你這個傻女人!」
戚姬恨的嘴唇發抖。
韓信冷冷道「王小明已經娶了三個了,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就算我幫你嫁給他,你認為你又能得到什麼?不過也就是他的一妾罷了。」
戚姬不為所動,依然一臉恨意。
韓信繼續道「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難道不該為自己想一想以後嗎?沒有讓那個男人對你正眼相看的本錢,你又憑什麼要那個男人對你正眼相看?」
戚姬冷冷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韓信道「我想說的是,你就沒有想過嫁給別人?」
戚姬猛然一震,從認識王小明的那一刻起,她真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戚姬謹慎道「你口中所說的別人……是誰?」
韓信道「一個可以讓你在人前顯耀的男人。」
戚姬靜靜的听著。
韓信吐出兩個字「劉邦。」
戚姬頓時粉面通紅,月兌口而出「韓信!你莫欺人太甚!」
韓信冷笑一聲「那如果王小明願意將你嫁給他呢?你也不死心?」
戚姬神情有些恍然,驚駭,口中兀自念道「不會的,小明不會這樣做的……他絕對不會的!絕對不會!……」
戚姬突然瘋了一樣「啊!」的大叫一聲,轉身跑開了。
等到戚姬逃走,韓信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他想起了方才同呂雉的一番交談。
周不仁來找韓信,他將韓信帶到了呂雉在龍井坊茶室的一個包間里。
呂雉很高興韓信能來,這說明,幾次三番的暗示之後,韓信已經動心了。
呂雉跟韓信對著茶幾對坐,茶幾上有三杯倒好的香茗,還有一幅卷起來的卷軸,韓信一聞便知,這香茗乃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但他很清楚,那其貌不揚的卷軸恐怕才是今日真正的主題。
呂雉緩緩道「韓監軍能賞臉前來,真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呂雉榮幸之至。」
韓信不卑不亢道「言重了,韓信惶恐,卻不知找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呂雉端起茶杯「請。」
韓信跟周不仁一人端起一杯香茗,呡了一口,韓信猜的沒錯,這果然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呂雉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我這次請韓監軍前來,其實是想請你欣賞一幅字。」
韓信掃了一眼茶幾上的卷軸,他又猜對了,這才是今日真正的主題。
呂雉道「不怕韓監軍笑話,這幾個字並非出自名家之手,而是我自己閑極無聊時信手而作,雖明知難登大雅之堂,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拿出來獻丑一番,還請韓監軍不吝賜教!」
韓信淡淡道「言重了,實不相瞞,在下對書法一竅不通。」
呂雉面露笑意「是嗎?可我保證,我這幾個字,你一定看的比誰都通透!」
韓信臉上閃過一絲驚駭,呂雉這個女人,著實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在她面前,自己竟然有些亂了方寸!
只見呂雉冷笑著,緩緩將卷軸攤開。
幾行大字映入韓信眼簾,韓信面色驟變!
飛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韓信神情激動,整個人都顫抖了。
呂雉故意嘆了口氣「這幾個字可算是道盡了人心險惡,世態炎涼,當真是醒世恆言!沒有了飛鳥便不需要銳利的弓箭了,狡猾的兔子死了之後,捉兔子的獵狗也就可以宰殺了來吃了。」
韓信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究竟想說什麼?」
呂雉反笑道「韓監軍有必要裝糊涂嗎?」。
韓信沉默了,呂雉的意思他當然能懂。
如今的大秦猶如驚弓之鳥,岌岌可危,大廈傾倒,只在旦暮之間,只不過,這只驚弓飛鳥死後,自己這把良弓又會是什麼歸宿?
呂雉故意嘆了口氣,緩緩道「項羽此人專橫跋扈,貪婪無度,劉邦跟王小明都是他的結義兄弟,自他起兵起就一直追隨,盡心輔助,其功可比良鷹汗馬,其義可謂忠貞不二,但他卻……哎!」
韓信道「卻怎麼?」
呂雉故作為難道「哎,本來有些話我是不該說的,但是……也罷,對于像韓監軍這樣的君子,也沒什麼事是不能攤開說的。」
韓信故作受寵若驚「多謝抬舉。」
呂雉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道「當日彭城起兵時,懷王曾與天下諸侯盟約,先入關中者為關中王,此番項羽派劉邦跟王小明一起西入秦關,明著是想照顧我們,其實卻暗下警告我們,入函谷關後,不得繼續前行,一定要等他趕來先入主咸陽。」
韓信的表情僵住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呂雉又嘆了口氣「他故作大方說會封兩塊地給劉邦跟王小明做國王,可是天下諸侯那麼多,哪個不想多分點,等分到我們手上,能有兩塊巴掌大的貧瘠荒地那都要磕頭燒高香了,至于監軍你……請問你在指望什麼?嗯?」
韓信的牙關緊咬,手中的拳頭緊握,如果說連王小明跟劉邦都只能封兩塊爛地而已,那他又還能指望什麼?
他想起了初次投奔陳勝吳廣時的情景,他賠掉了族中兄弟們的性命,到頭來換來的是自己的一無所有,不!我用自己的命在拼,我韓信的命豈能一文不值!
呂雉看著韓信的表情變化,嘴角閃過一絲陰冷,于是道「不過我一向敬仰韓監軍的才華,所以,如果將來項羽真的對監軍你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監軍大可以與我……」
「咳咳!」周不仁故意干咳兩聲。
呂雉假裝面色一亂,干笑兩聲,話題一轉「來,品茶。」
可是三個茶杯都已空,只見韓信端起茶壺,恭敬的倒滿三杯「來,品茶。」
呂雉露出滿意自得的笑容,三個人細細的品味起來。
如今韓信跟張良都已暗中投到自己帳下,任你項羽有萬夫不當之勇,也定叫你粉身碎骨!想到這里,呂雉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周不仁听到了這一細微的笑聲,冷聲道「。」
呂雉道「怎麼了?」
周不仁道「似乎還忘了一個人。」
呂雉跟韓信都露出一絲不悅,沒錯,亂世三杰,還有一個王小明。
呂雉跟王小明鬧的勢同水火,韓信則同樣跟王小明水火不容。
周不仁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提醒了一句「欲成大事,不拘小節,欲得天下,心容四海,王小明是未來的一方諸侯,若他始終忠于項羽,那天下之事,恐難知也。」
周不仁的話猶如當頭棒喝,呂雉幡然醒悟,連連後悔。
韓信沉思片刻,道「若想要與王小明修好,其實也不難。」
呂雉眼楮一亮,望向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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