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里話,王小明對項羽的這份好心賞賜,並不怎麼感激,這意味著他那陪家人去過桃源生活的夢想破碎了。
兩個人迎著風,喝著酒,說著話。
酒喝的差不多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
項莊正色道「有句話,他托我帶給你。」
王小明听著。
項莊道「他說,為了關中王的爵位,你們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他有些不甘心,虞姬已經不在了,關中之地他已經不再留戀,他只想盡快東歸回彭城,現在他封你為王,從此你不欠他,他也不欠你,所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王小明苦澀道「嗯,知道了,請你回去告訴他,這一點我會讓他如願的。」
項莊又道「他還說……」盡管兩個人身處空曠的荒野,但項莊還是將聲音壓的更低了「當初舉事時,為了得到楚民`.``的支持,所以不得已假借楚懷王的名義號召,但是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
王小明的心一震,看來歷史上的項羽弒君,就要上演了。
的確,楚懷王現在名義上還是天下的共主,坐陣彭城,如果留著他,難免其余諸侯會借題發揮,讓項羽諸多掣肘,項羽自然不想留他。
王小明不知如何是好,熊心是黛玉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小舅子,他真的不想黛玉傷心,但是他又能怎麼做?
可是項莊接下來的話,則讓他大吃一驚。
項莊道「他會尊楚懷王為義帝,並安排他到代國看望他,他希望,義帝此次的北疆之行……」
王小明立刻心領神會「我想義帝一定會很願意留在北疆陪他,永遠不再回彭城。」
項莊臉上露出一種輕松的表情。
王小明能夠听懂的話,這讓他們之間避免了將來再添仇恨。
王小明一轉眼,看見了韓信正在朝秦霜她們的馬車的靠近,他的臉色陡然驟變!
虞姬可在里面!
王小明來不及解釋,立刻翻身上馬,朝馬車趕去。
韓信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秦霜。」
馬車里,幾位女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會掀開車簾,看見虞姬。
秦霜穩住聲音,沉聲道「什麼事。」
韓信道「能單獨說嗎?」。
秦霜連忙道「軍士眾多,人言可畏,還是不要了。」
韓信冷笑一聲「軍士眾多,人言可畏?哼!拿出性命一路從彭城拼來,到頭來不過得到了項羽每人百兩的賞賜,如此廉價的人也算人嗎?真是可笑!」
眾女子臉上都浮現出忿憤的表情,這叫個什麼人咯!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黃秀兒听著就來氣「怎麼?在你眼里人的價值就是拿錢來衡量的嗎?那麼,敢問閣下,閣下又得了多少封賞?」
韓信冷哼一聲「一萬兩,就在剛剛,我替項羽扔給了路邊的乞丐們。」
黃秀兒嘲諷道「好闊氣……」
秦霜攔住了黃秀兒。
然後低聲道「你走吧,有什麼話,下次再說吧。」
韓信道「下次?你認為去代國之後,還有下次?」
秦霜急道「你究竟想怎樣?」
韓信道「我想帶你一起走,真的,這次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走了。」
熊黛玉她們都看著秦霜,秦霜的心好為難,臉上的神情都變的不自然了。
听不到秦霜的回答,韓信又道「你真的想去代國?你並不是王小明真正的妻子,去代國你能得到什麼?頂多就是一個虛有其名的代國王後頭餃而已,這一點你放心,王小明今天能給你的,將來我可以加十倍給你!」
秦霜嘆了口氣「為什麼你還不明白,我真的從未想過要什麼頭餃,就在你來之前,我是準備跟王小明一起去流浪的……」
韓信的語氣有些急惱了「我真的不明白,你這究竟是為什麼!」
秦霜痛苦的搖搖頭。
黃秀兒終于忍不住了「你有完沒完!誰說她跟不是真正的夫妻!他們早就行了夫妻之禮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當年他們彭城大敗,流落在山林時,那一晚,秦霜跟王小明都喝了跟多酒,結果兩個人……
這個秘密只有黃秀兒知道。
當時秦霜逼她發誓,絕不將這個秘密講給任何人听的,她一直隱藏到今天,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秦霜又急又氣,對著黃秀兒叱道「你!」
黃秀兒登時覺得自己闖了大禍了,心虛的低下了頭。
韓信猶如五雷轟頂,他的臉已經憤怒的扭曲。
然後瘋了一樣,伸手去扯窗簾!
突然王小明的聲音傳來「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韓信咬著牙,喘著粗氣,眼楮都變的血紅。
「很好!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唰的一下抽出利劍,一聲金鐵交鳴登時響起,兩人錯身而過。
韓信瘋了,他真的瘋了,拿著性命拼到今天,他自認為功可封王,可事實是王小明封了王,而他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已經讓他心里發了狂,而如今,王小明又踏碎了他最後的夢想,對于王小明他嫉妒的瘋了。
但是隨著身後傳來震天怒吼,如潮水般的軍士們涌上前來,圍住了他們。
所有的兵器都指向了韓信。
王小明冷聲道「對于喪家之犬,我向來是不太願意落井下石的,所以,我可以給你一條路走,現在你可以滾了。」
王小明的話很尖銳,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韓信怒發沖冠「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突然又一個冷聲響起「是嗎?你認為你能做到?」
項莊的劍已經指在韓信了後背。
韓信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他重新恢復了理智,然後就想明白了,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了王小明的,如果他非要想不開要這麼做,那麼他的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王小明突然又道「啊!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當年一件往事,那還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說來也怪,從一認識開始,我們兩個就互相討厭,當時我一直在趕你走,可你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肯走。」
韓信恨恨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王小明冷笑道「我記得當時你是在鑽了別人的褲襠之後才灰溜溜的滾的,我在想,現在你是不是在等我再讓你回味一番當時的滋味。」
韓信咆哮起來「你敢!」
王小明厲聲道「來人!」
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立刻架起盾牌,伸出長戟,而弓箭手們立刻撘弓引箭,箭矢全部對準了韓信!
韓信臉色鐵青。
秦霜的聲音傳了出來「放他走。」
王小明挑釁的看了韓信一眼。
韓信再不敢跟王小明耍瘋,這個小痞子,發起瘋來,連項羽都敢翻臉,他可是誰的面子都不會給,韓信是個聰明人,趁著王小明還沒發瘋,他收回了劍,算是讓自己免受了又一次的胯下之辱。
王小明一揮手,士兵們退出了一條道路。
項莊翻身上馬,朝王小明拱拱手「後會……」
後面兩個字,他有些說不出口了。
王小明則是爽朗的一笑「後會有期!一定會的!」
項莊呵呵一笑,然後抓過韁繩,打馬而去,他此次除了韓信,還帶了十幾名隨從,十幾名隨從,駕著馬,跟在他和韓信身後,一起朝咸陽返回。
王小明則坐進了虞姬她們的馬車,既然已經是國王了,那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了。
王小明抵在車身上,懶散的癱坐著,臉上表情很冰冷。
秦霜抽了一下鼻子,突然對著王小明跟黃秀兒厲聲道「你們太過分了!」
黃秀兒深深的低下了頭。
王小明則道「我故意的。」
秦霜叱道「你!」
然後掩面痛哭起來。
王小明吐了口氣道「你覺得我是無聊?」
秦霜抬頭瞪眼,冷笑道「難道不是?」
王小明道「不是。」
然後接著道「我懷疑子瑤不是張良不殺的。」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王小明面露恨意「鴻門宴時,是韓信極力為劉邦開月兌,而且是他主動替劉邦交出了子嬰,而張良卻是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霜驚呼道「你懷疑……」
王小明淡淡道「只是懷疑而已。」
所以他才會如此激怒韓信,他想讓韓信失去理智,然後就會說出一些什麼,可惜,最後韓信還是忍住了。
不過不要緊,今天他受了王小明如此羞辱,將來總會再找王小明的,到那個時候,王小明就又有機會了。
大軍朝著代國而行,到了代國之後,又會是什麼樣子,王小明不知道。
在回咸陽的路上,韓信的臉色越來越冷毒,方才的屈辱又浮上心頭,他又開始失去理智了。
韓信的心里突然閃過一絲歹毒,他做了一個決定。
在轉過一條小路後,他和項莊已經甩掉了身後的隨從,只見他策馬追到了項莊身後,赫然出手,一劍將項莊刺下馬背!
然後拉住韁繩,躍下馬背,冷冷的用劍指著地上痛苦又憤恨的項莊。
項莊吐出兩個字「卑鄙!」
韓信冷笑一聲,身後追上來的隨從們趕到了,但是他們的到來只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送死!
韓信劍光幾閃,地上就多了一地尸體。
韓信重新回到項莊面前,眼中閃過冰冷的凌芒「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項莊咬牙切齒道「知道,你想找死!」
韓信不屑的冷哼一聲「怎麼,你認為你是項羽的堂弟,我就不敢殺你?」
項莊嘲諷道「如果你敢,那現在又何必跟我廢話。」
韓信大笑起來「看來你並不蠢!好吧,我有幾句話想要告訴項羽。」
項莊臉上浮現出不屑的神情。
韓信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總不能成功,現在我相通了,是我的決心不夠,我既指望得到項羽的封賞,所以替他賣命,又害怕這種指望會落空,又暗中替自己找了退路,我一直猶豫不決,徘徊在項羽跟呂雉中間,結果,兩邊都沒將我當自己人,現在我要向項羽表明我的決心,從今日起,我會一心輔佐呂雉,要項羽死!」
項莊驚呼「什麼!呂雉想圖謀不軌!」
韓信厲聲道「不錯!你們這群蠢貨!真正想要項羽命的是劉邦跟呂雉,不是王小明!」
項莊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韓信冷聲道「因為……你就要死了!」
說完一劍刺中了項莊的要害!
項莊瞪大了眼楮,但還沒有咽氣。
韓信陰毒道「我說你不傻,那只是安慰你的話,拜托你用你那豬腦子想一想,我傷了你跟殺了你有區別嗎?傳到項羽耳朵里,他都只會給我一條死路,所以我為何不敢殺你?我想,這下項羽該知道我的決心了吧,殺了你,我將自己的退路都給斷了,孤注一擲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我真的很期待!」
項莊對著韓信鄙視的冷笑,吐出了最後兩個字「胯……夫!」
韓信一怒,一劍刺穿了項莊的身體,然後猛一拔劍,項莊登時氣絕而亡。
韓信望了望天際的殘陽,一收長劍,昂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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