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能為了自己的娘子戒酒,不錯,是個好男人。」
魏忠憨厚的笑道「多謝代王夸獎,呵呵,說真的,幸好有了娘子,要不然,我現在還是個整天渾渾噩噩混日子的酒鬼呢。」
王小明苦笑一聲「呵呵,你知道就好,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多听她的話,對你有好處的,知道嗎?」。
魏忠點點頭「那是當然,娘子的話那是一定要听的,她不嫌我窮,不嫌我笨,一心一意的嫁給我,我要是不對她好,那還是人嗎!」
王小明心里五味雜陳,失去李柔柔,他挺遺憾的,但是看到李柔柔嫁了一個好男人,他還是真心的替她感到慶幸。
王小明心中自嘲道,想不到我這污穢不堪的心靈也有變得這麼高尚的一天,呵呵。
後屋的小院中,閻樂已經準備完畢,他盛了一碗烈酒,放在桌上,然後點燃,碗里便燃起藍色的火焰。
然後對著魏忠道「魏兄弟,來一起幫忙。」
閻樂只剩下了一條胳膊,卻是有很多不便,王小明看著閻樂的那條斷臂,心中滿不是滋味,閻樂的這條胳膊就是因為那日在法場跟他起了沖突,才被秦兵們砍斷的。
魏忠連忙應答,接著就跟王小明來到了桌前,王小明坐下後,魏忠就掏出匕首,將王小明的衣袖劃開,撕了下來。
看見王小明那已經血肉模糊,開始潰爛的胳膊,虞姬心疼的要命,幾乎就要尖叫出來,還好趙雅在一旁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閻樂會幫他把箭取出來的。」
虞姬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魏忠拿起一根干淨的筷子,纏上棉團,然後放進燃燒的碗中,取出,筷子前端的棉團就燃燒起來,純淨的藍色火焰煞是好看,但是哪會有人去欣賞它的美,現在每個人的神情都凝重了。
閻樂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一把鋒利的薄刃,在火上正反掠過一遍,然後雙目凝注,緩緩的將薄刃靠近王小明的胳膊。
王小明訕訕道「你確定就這樣進行?不先給我麻醉一下?」
說真的,王小明有些底氣不足。
閻樂一愣「麻醉?怎麼麻醉?」
好吧,差點忘了,這個年代還沒有麻醉藥。
不過,王小明也有他的辦法,他沉聲道「給我一壺酒吧。」
閻樂一愣,想了想,便遞給了他一壺酒。
烈酒,一喝到喉嚨里,王小明就感覺喉嚨一陣火辣的感覺,但是,苦笑一聲後,他繼續喝下了第二口。
現在他真的很想大醉一場。
閻樂看他喝的差不多了,便開始了手術,他輕輕的劃開了王小明的皮肉,王小明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他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很痛。
閻樂一劃開皮肉,魏忠就連忙用燃燒的棉球在王小明傷口上灼一下,這樣能夠迅速的殺菌,消毒,還能防止血流不止的情況發生。
閻樂割的很,漸漸的,王小明感覺不再那麼痛了,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痛到麻木了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小明的嘴唇已經一片枯白,閻樂才道「我要拔出來了。」
王小明微微的點了點頭。
閻樂陡然一用力,整只箭赫然而出,王小明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叫。
突然,虞姬一把將王小明的頭抱緊在自己的胸口,心疼的不停道「沒事了,沒事了……」
王小明的頭貼在虞姬的胸口,他感覺到有淚滴在自己的臉頰,還有些滾燙的溫度,于是咬牙擠出一絲笑容「是的,沒事了,沒事了。」
「別動!」
一聲嬌聲傳來,趙雅神情凝重的對王小明道「我要給你縫合傷口了,千萬別亂動,否則會傷到靜脈。」
王小明點點頭「嗯」了一聲,經歷了一場沒有麻醉的手術,他現在就算想動,也動不了了。
趙雅將懷中熟睡的嬰兒交給薄姬照料,自己的用一枚細針替王小明縫合起傷口來,虞姬將王小明抱的更緊了。
她現在的心,比王小明還痛。
等到趙雅縫完最後一針,打了結之後,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王小明這才回頭看了看那枚袖劍,那帶著倒刺的箭頭沾滿血漬,倒鉤上還帶著王小明的一些皮肉,好歹毒的設計!
幸好遇到了閻樂他們,要不然,自己這條胳膊就算是廢了。
已經是深夜了,一行人都沒了睡意,王小明跟閻樂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講,但是不能當著魏忠的面講,王小明知道魏忠是個實在人,于是便直接道「魏兄弟,我跟樂哥很久沒見了,想說,你看能不能……」
魏忠明白,也不介意,爽朗的一笑「沒事,我去替你們準備好睡覺的地方。」
王小明只想說,理解萬歲。
魏忠在替王小明他們整理好床鋪後,就先自己睡了,他不是個八卦的人,不會去偷听他們談些什麼。
如果他知道,王小明其實是李柔柔的前男友,而且是差點就成親的那種,而此刻王小明跟閻樂談論的,也正是他的娘子,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王小明跟閻樂對坐,而虞姬,薄姬,還有趙雅都在一旁陪著坐著。
夜晚很靜,也很冷,但是卻都不想回屋。
王小明吐了一口氣,跟閻樂互相踫了一下碗,兩人一飲而盡。
真是造化弄人,王小明可是打死也沒有想過,這輩子還有再見閻樂的一天,更別說兩個人一起喝酒了。
王小明的表情有些沮喪,緩緩道「你們……」
閻樂不等他說完,就接過道「你是想問,我們為什麼會跟李姑娘一起呆在這小村吧。」
王小明點點頭「嗯,我是想問這個,真是……難以置信。」
閻樂苦笑一聲「的確難以置信,那是在兩年前……」
兩年前,王小明幫閻樂從天牢里救出了趙雅,那個晚上,子瑤沒有跟閻樂走,閻樂跟趙雅在謝過王小明後,就一起離開了咸陽。
他們拋開了一切,想找個平靜的地方,平靜的過完這一生,于是便來到了這個叫小鹿坪的村子。
閻樂不再是那個錦衣華服的貴族子弟,而趙雅也不再是那個比公主還貴重的千金,兩個人勤勤懇懇,過上了男耕女織的平淡生活,很快,就跟村子里的鄉親們熟識了,閻樂雖然斷了一條胳膊,但是打獵,農作,比起其他人還要能干許多,他打來的獵物,以及收獲的作物,比別家都要多很多,而且只要別的哪家有困難,他都會幫上一把,村里人都很感激他。
直到現在,閻樂才算懂得了活著的正真意義,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而女兒的出生,讓他幸福的生活更加的甜蜜了。
可是,就在他為女兒擺滿月酒的那天,這種生活卻起了一絲陰霾。
那一天,鄉親們都來替閻樂祝賀,席間,閻樂高興愉悅的跟鄉親們喝著酒,說著話。
可是一個飄逸清麗的身影卻在這個時候路過了小鹿村。
她身著一身紅紗衣,身姿很是曼妙,頭上披著一塊紅紗巾,映襯著她那白皙漂亮的臉蛋,村里的鄉親們一下子都看呆了。
這姑娘俊啊,跟趙雅比都絲毫不遜色。
可是這姑娘卻滿懷心事,低頭從閻樂門前走過,面對鄉親們的贊嘆,她看都不看一眼。
閻樂跟趙雅臉色大變,這不是李柔柔嗎!
兩個人對李柔柔很愧疚,不想惹上李柔柔,只希望她離開之後就算完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一個淘氣的男童,跟在李柔柔身後,搗蛋的一把揪下了李柔柔那長長的頭巾。
頓時!李柔柔那一頭銀絲華發散落下來,鄉親們都嚇了一跳。
這……這……這一定是妖怪!
李柔柔听著鄉親們的議論,氣的一把就揪住了那個小男孩的耳朵,擰了起來「小鬼!你爹媽都死了嗎!沒人教了你嗎?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都不講了嗎!」
「喂!你個妖怪!你亂說什麼!」
一個大娘氣的大叫起來,她正是那個小男孩的母親。
李柔柔就是那性格,誰惹到了她,她都不會讓,只見她冷聲道「我說他是沒家教的野孩子,怎麼樣!」
「嘿!你個小妖怪,還成精了是吧!敢這樣罵人!」
一個大漢氣的沖了,他就是那小男孩的父親。
可是,只見李柔柔毫不客氣的給了他兩巴掌,就把他給打蒙了,然後還另外免費多送了一掌給他,將他震的飛了回來,一下子跌在桌上,摔了個哀嚎不止。
又有幾個鄉親看不了,一起上了前,結果李柔柔是動了真怒了,打發了兩個之後,就干脆動了殺招,閻樂見狀,再也坐不住了,飛身上前,救了鄉親一命。
當李柔柔看見出現的是閻樂時,仇恨的火焰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二話不說就動了手,閻樂心中有愧,步步相讓,可是李柔柔卻是步步緊逼。
冷不防,閻樂中了李柔柔一掌,趙雅顧不得其他,連忙現身,看見趙高的女兒也在,李柔柔更是怒火交加,掏出匕首,就一心要置他們于死地,鄉親們見狀,紛紛躲開,這樣的女神經他們可惹不起。
趙雅懷中還抱著剛滿月的女兒,閻樂揪心膽寒,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使出了全力,終于制服了李柔柔。
但是他卻並沒有為難李柔柔,而是道「你走吧。」
面對閻樂的好意,李柔柔毫不領情,冷笑道「走?老天有眼讓我遇到你們這對狗男女,不要了你們的狗命,我怎會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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