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憶和御天全神戒備，兩人背靠背，一人負責一面，卻沒有有其他狀況。
「剛剛那是傳送門？」蕭陌憶左右打量著，一邊發出疑問。
御天在她身後點頭，「我看像，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我們進來的洞，沒有了。」
蕭陌憶抬頭，果然之前穹頂上那個洞，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障眼法。」御天道。
蕭陌憶卻不認同，「這麼大的空間，這麼高明的禁制，最後在穹頂上洞上用障眼法？」她明顯覺得這種搭配，太胡來。
「那會是什麼？我感覺不到其他氣息。」御天問。
他此刻與她相背，看不到她面上表情。只听身後人聲音清脆，道，「是復合禁制，剛剛是挪移陣，現在是幻陣。」
兩人確認周圍沒有其他情況，樞紐一定還是神龕。
ˋ
「剛剛我們三個人一起看神龕，為什麼只有程兄好像受了什麼牽引，朝神龕去了？」兩人再次直直看向那個詭異的神龕，御天先開口，「而且，我總覺得這神龕似乎在哪兒見到過。」
「我也是，剛剛就覺得很眼熟。」蕭陌憶思索著，「但是也想不起來在哪兒看過。」
說到這點共同處，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之前踫觸後產生的異樣之感，蕭陌憶轉過頭看著御天，「我們見過？」
御天也看著她，「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蕭陌憶挑眉重復。
御天答得很淡定，「我沒有十年前的記憶。」
「……」蕭陌憶忽然就不淡定了，她心下大驚，因為御天目前的情況跟她何其相似，十年前至今記憶全失，兩人踫觸會有心靈悸動異樣感，見識都不淺，同樣對這個詭異的神龕很熟悉。種種跡象都顯示兩人的一致，蕭陌憶開始想到一種可能。
「你好像……懷孕了……」她還在想，沒想御天先開了口。
御天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並沒有不禮貌的舉動。
蕭陌憶坦然承認，「是的，忘了說，我也沒有十年前至今的記憶。」
兩人又對視了半晌。
御天開口，「你的懷相很不一般，月復下有靈氣匯聚。很像典籍中記載的靈胎。」
蕭陌憶沒答，而是問，「我看過一本奇書，講述的是佛宗弟子欲求大道，傳教世人，一路西行，收妖獸為己用，度九九八十一難，終得圓滿。」
她看著御天的眼楮一瞬間發亮，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就這麼屏息等著。
「還有這種奇書？」
「是的，地府奇景，不過如此。」她指向神龕。
御天點點頭，「想來我可能也是夢中見過，夢到自己被人推落，而後又被人落下砸死，輪回流轉，這樣的場面不至心驚。」他也指向神龕。
這下換到蕭陌憶眼楮一瞬間發亮，嘴角都跟著抽搐了起來。
兩人再次對視了半晌。
「介紹一下，我是珀元門下弟子，蕭陌憶。」
「幸會，一介散修，御天。」
蕭陌憶想這個男人上輩子是被人砸死的？總有一種熟悉感，別是被自己砸死的。又想起她那個渣，上輩子就是被她推下樓，而後她不就跟著下去了？
……等等！
……這事有點暈，不行，得緩一下。
蕭陌憶扶著頭，有點崩潰，這一刻什麼幻陣挪移陣，周琰程無明的都想不起來。
御天就靜靜地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蕭陌憶扶著頭，緩緩抬起，看他眼楮明亮，一時就頓悟了，深深吸了口氣，才道，「你什麼時候的？」
「剛剛。」御天此刻也不知道用什麼表情是好，一念生死啊！
就剛剛那一瞬，他想到了多少事，眼前這人雖然有些相像，可他一直沒往那個方向去想，覺得不可能的事，但是這一路下來，回頭看看，相互之間一切都那麼熟悉那麼自然，結果就成了這樣。
有點哭笑不得的情緒，是的，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說什麼。
好像這個結果又並不意外，哪怕現在，連她都是一樣的哭笑不得，他想，估計她也沒有那麼意外。
「你……什麼時候懷孕的？」他再次看向她的肚子。
蕭陌憶搖搖頭，「不知道，醒的時候就懷著，現下大概快三個月了吧。」
「孩子父親……」
「並不知道。」
「你那時候，是不是也懷著？」他又問。
蕭陌憶一時沉默。
御天也沉默了下來。
即便這結果並不意外，也不能讓他們再有更進一步的交談。
前世，蕭陌憶叫蕭寒。
前世，御天叫馬博遠。
前世他們相遇，戀愛，結婚，而後婚姻出現了狀況。
他被她推下樓，要摔死前，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只能想這居然這麼恨他。而後看見他的新歡失手又將她推了下來，他仰著頭看到的是她落下的背影。
結果兜兜轉轉，又活了，可即便連面貌都有了些變化，卻還是就在這三兩句話里就認了出來。
所以這種情緒才是哭笑不得。
這算什麼，前世今生的羈絆嗎？
兩人此刻心境大變，起伏不定，再沒有之前擊退妖獸，破解陣法時的瀟灑恣意。
正如他二人之前判斷，這里並不只有一個陣法，在他們心境變換的同時，幻陣開始發威了。
周圍景色瞬間開始變換，不再是空曠的大殿，變成了無盡的虛空，虛空里有繁星閃爍，而離他們最近處，卻是一顆巨大的星球，那赫然是藍色的地球。
兩人呆呆看著這一切轉變，只有他二人未變。
「地……不，是幻境。」蕭陌憶先開口，她自重生以來，前塵舊事一直被刻意遺忘，今天卻是實實在在將那捂住潰爛的過往給狠狠拉了出來。而後忽然覺得，什麼蕭寒馬博遠，她是蕭陌憶啊。頓時收回心神，再看到面前的幻陣，所有的沉湎與感傷全部變成了感慨。
「境由心生，因人而異，你看到的是什麼？」御天也恢復了正常。
蕭陌憶從他的語氣中就能肯定，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想著，已經迅速穩定了情緒。所以說啊，他向來比她無情的厲害，最後一嘆，也淡定下來。
「地球。」
「看來我們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御天朝蕭陌憶伸出手，「幻境中，兩個人必須一致，才不會被幻陣迷惑，抓著吧，不然一會兒咱們心境不一樣了，就再也找不到對方了，這個陣比較詭異，還是在一起走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