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東部桑州,是富庶地,都城叫林松,是丘陵平原相雜地帶。較其余八州來說,溫暖,潮濕,穩定,安逸。
前四個字是自然環境,後四個字是人文環境。
而桑州四大派非常有意思的剛好坐落在都城四方,銅牆鐵壁般將都城守護得固若金湯。
天珀門在林松城正東,蕭陌憶不是第一次來,以前清遠幾乎去哪兒都隨身帶她。天珀門里有清遠的洞府,也有她蕭陌憶的。甚至都不是普通弟子營,而是單獨的洞府,有靈泉噴涌,是修煉至佳之地。
此次回天珀門,幾人稍轉換了主次,以曾舒乙為首,後跟喬戰、蕭陌憶、程無明、周琰和許力一行六人,作為探查州西地穴的先鋒小隊,回來要面見各派宗主的。
天珀門山門前有一長長階梯,名喚千步一踏,法術形成,幾人踏上第一階站定,便已經到達了頂——端。
除了銀貂回頭看了眼那神奇的階梯,其他人都見怪不怪。
「眾位師叔師伯已經在滄浪亭等候師兄師姐,還請速速前往。」前來迎接他們的天珀門弟子身著白色弟子服飾,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曾舒乙點點頭,帶著眾人直奔滄浪亭。
滄浪亭浮在天劍院山峰外,沒有路直達,仗劍飛行距離不夠,限制了只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真高手才能進入。
亭子圍欄是白色玉石鏤雕,頂端是七彩斑斕琉璃瓦,都有陣法加持,從遠處看滄浪亭並不大,幾人進去後才,里面已經坐著七八個人卻不顯擁擠。
前面幾人都是盤腿坐在蒲團之上,正北方向上坐著天珀門門主白蒼念,他是個中年人,眉眼間透漏著深邃,卻十分溫和,他身後站著卓歌和另一個年輕人,而他左手邊是玄宗的青山尊者,荀廣尊者則站在他的身後,右手邊是武道院須眉道長,身後站著星宇長老,另外還有劍意盟盟主談不語,他只身一人端坐在此,卻一點不落氣勢。
曾舒乙率眾人一一行禮後,幾人站定。
卻見幾位宗主竟然都把目光投向了蕭陌憶,青山尊者率先開了口,笑呵呵道,「看不出,陌憶有此大氣運,又有此大際遇。實乃難得!」
須眉道長捻了捻虛白長眉,點點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談不語只是將目光投在蕭陌憶小月復之上,沒有多言。
白蒼念很是溫和,問道,「此番去探查,有什麼?」
蕭陌憶無語了,這里站著曾舒乙和喬戰,又站著程無明,問她?她稍稍一頓,才道,「此番程無明師兄帶隊,弟子們分組探查,無奈陷進幻陣,曾師兄與喬師兄有追上一戰。」
白蒼念笑呵呵地看了眼其他幾個弟子,點點頭,「我听清遠說,你失憶了,又有孕在身,現下看來,元嬰堅實,胞胎亦很好。大道上寂寞冷清,你有這般造化,福禍兩相依,自己須得堅定道心才是啊!」
連蕭陌憶在內幾人听得都發傻,這是什麼意思,還鼓勵她懷孕不成?!
蕭陌憶心思急轉,白蒼念已經是合體期大宗師,差一步就要渡劫,說出來的話自然有它的分量,怎麼不問州西妖獸魔侵的事,老是盯著她關懷慰問干嘛?
她心里亂琢磨,面上卻不顯,十分恭敬道,「是,多謝門主關心!」
那幾個老人家這才放過她,轉而看向另幾人,「無明你來說說州西的情況。」
程無明立刻上前,行禮後將此次離山之行發生種種都一一說了出來。
蕭陌憶分神偷偷看了周琰幾個,居然都十分敬畏那幾位宗主,眼神都不亂瞄。正想著又覺得有一道十分熱烈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她看,正是白蒼念身後除了卓歌外另一人。
那是周煜,原黃丹院下大弟子,看來已經接替了胡來全出任黃丹院院主一職了。此刻竟然就毫不顧忌地盯著她看。讓蕭陌憶心中警鈴大響,她完全沒有感受到蕭陌憶曾經對哪個修者有過情思,甚至原主對這周煜都沒有別的特殊記憶,那他這麼熱烈是怎麼個意思?
「故此,我與幾位師弟師妹商討,一致認為是有妖獸在搶奪其他妖獸內丹。」那廂程無明已經說完,幾位宗主都若有所思。
「情況看起來似乎差不多,當年鎮魔若不是你我最終啟動龍伏封天大陣,只怕桑州界要遭一場浩劫。清遠回來時與我說了,大陣仍然在運轉之中,未見有何不妥,想必此次事端另有緣由。」白蒼念說道。
蕭陌憶心下詫異,她沒想到原來清遠門主已經去查探過了龍伏封天陣,但是怎麼會沒有不妥?那些龍連珠子都被圖譜吞了……
「是,據岩州傳來消息,那里似乎有很大的據點,範圍極廣,就在出事的金剛玉礦附近。」談不語點頭,談到正事他才開口,「那里痕跡更多,不如讓他們去那里再探。」
青山尊者也同意,「听說岩州的修者已經去了,但是有人失蹤,蹤跡全無,情形不太妙。若要去,還需好好準備。」
白蒼念頷首,又轉過臉來,看向下方一眾小輩,面上便有了感慨之色,不甚唏噓,「自鎮魔一戰,我桑州修者元氣大傷,鎮魔一戰中殉身的弟子們,無不是個中佼佼者,是他們換來這十年的安寧,你們須得時刻記得。修道之人,胸懷天下,浩然正氣,剛正宏大。大義大德是道之所向,不動心才道基堅固。你們剛從州西回來,暫且休息十日,十日後再去岩州一探。游歷也是悟道,你等也還須努力!」
離開滄浪亭,幾人都各自回歸門派,這次去州西,準備不足導致吃了大虧的幾人都發狠,對十日後去岩州,都充滿了一雪前恥的念頭。
只有蕭陌憶完全沒考慮這個,從滄浪亭離開,她立刻先跑到了天藏閣,亮明身份進入後,仔細查找關于定魂珠的消息,終于在一枚古玉簡中,看見了蛛絲馬跡。
那玉簡主要說的是九州史,仙魔共存乃至對立的轉變,其中有提到,魔界在沒有得到那一大機緣後,整個修魔的方向都變了,奪體噬魂甚至是家常便飯。但靈肉不合始終是個大問題。經不斷模索發覺,終于,修真界有一物叫定魂珠,可以解決靈肉分離的情形。
但是定魂珠並不是煉制法寶,而是一種叫做蜃的海怪形成的一種至寶。那海怪長得很像一條水龍,如若細看去在它的脖頸處有兩片巨大的鱗片,定魂珠就是在這里經過經年的磨耗,形成的。
「看起來像孕育珍珠的感覺。」御天自蕭陌憶進入滄浪亭就躲進了碧空匣,誰知道那幾個老家伙里有沒有修成妖孽的人,能一眼看穿他身上的秘密,這種事賭不得,還是老老實實躲起來更方便。
蕭陌憶點點頭,松了一大口氣,「真不愧是天藏閣,總算是有點眉目了,蜃,好奇怪的名字。不過總算有據可查。只可惜……」
只可惜十日後他們就要動身去岩州,據說岩州除了石頭還是石頭,海這種東西是沒有的。
「不行找個機會偷溜啊!」御天道,這事兒他上學那會兒經常干。
「說不得只能這樣了。」蕭陌憶又再度將那玉簡中凡是跟魔修、靈肉有關聯的信息熟記在心,這才出了天藏閣。
剛出門,就听見一個男聲道,「你竟然回來了!」那語氣里透漏著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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