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多討論,直接進了天藏閣,尋到了所有關于妖獸的玉簡後,立刻就是一人一堆,以極快的速度查看。
但是天珀門關于妖獸的典籍並不多,整個九州大約只有羅州才會有詳細記錄,畢竟那里是御獸族後裔佔據的地盤,如今發展成了大大小小的部落,在羅州大草原上星羅密布。
翻完最後一枚玉簡,蕭陌憶搖搖頭,「沒有,我就覺得沒有听說過這個。」
御天卻按著一枚玉簡,甩著尾巴,「你來看這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他把正在查看的玉簡撥給蕭陌憶,後者查探了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
御天眼楮一亮,「了吧?法術禁斷!」
蕭陌憶又仔細看了一遍,無奈地搖頭,「不行,這種禁斷我不會,看不懂。你呢?」
御天也搖搖頭,然後望了望天藏閣的大門,「這個可以帶出去嗎?」。
「不行,這里是天珀門,你以為是珀元門?每天都有弟子清點典籍,有問題的會用回影球查看情況。」
「這里還有視頻監控?!」御天震驚了。
蕭陌憶笑了,「不到不得已,一般用不到。」
銀貂幫著蕭陌憶把散落一堆的玉簡重新放回架子上,又轉回來,蹲在蕭陌憶肩頭,「這麼大個門派,就沒有一兩個自學成才,喜愛妖獸的?」他已經放棄典籍了,開始以人為本,畢竟書是死的,人是活的。
蕭陌憶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道,「有一個,但是修到大乘飛升了。」
「那你還提個屁!」御天沒好氣。
「他人是飛升了,但是留下過一個法寶,叫做獸元令,你听說過沒?」
御天大為驚訝,瞪著蕭陌憶,有點不相信,「獸元令?好像是一件傳說中的法寶吧,說是獸元,其實只是擬物化形的手段,將天地奇獸的能力記錄而通過法術模仿幻化,仿佛召喚怪獸元神出來戰斗一般的法寶。據說是遠古時代御獸一族制成,後散落修真界,在你們這兒?!!」
蕭陌憶也大感驚訝,「你可以啊,這個都知道。」
「我是魔尊謝謝!」御天沒表情。
「這個是仿制的,飛升的是司承伯師叔,原玄符院的院主。他就喜歡妖獸啊,典籍啊,專門去找過一些稀奇古怪的妖獸,什麼事不做就觀察,好幾次差點送命。最終用輕影砂為主要材料,制作了這枚仿制的獸元令。里面的妖獸數量並不多,但都是司師叔四海尋訪奇獸制成,不知道有沒有關于‘蜃’的內容。」
蕭陌憶解釋著,「現下除了知道只有‘蜃’會孕出定魂珠以外,毫無信息,如果獸元令里有這只妖獸幻化模樣和攻擊模式,你我心中也就有數了!」
御天點點頭,蕭陌憶的想法很對,就算去找這罕見的妖獸,也得知道長什麼樣才行。
兩人出了天藏閣,御天又催蕭陌憶快點想獸元令這種東西會在哪兒。
「當然是道蘊閣里了,所有門派修煉法寶,都在道蘊閣內存放,內閣弟子可以在元嬰初結去自行挑選一件。」
兩人越過無極廣場,直奔道蘊閣,卻被值守弟子告知,獸元令已被取走。
「是哪位弟子取走可否告知?」蕭陌憶隨手遞上了手鐲中的法寶一件,仔細打听。
「是黃丹院陳程師弟。」那弟子拿著法寶,道袍大袖一展將之隱匿,遂和顏悅色道,「據說岩州白雲觀來人,要與黃丹院切磋煉丹,想必陳師弟現下應該在丹台。」
黃丹院的丹台築在天珀門東側,那是露天丹台。
丹台並不是一個大平台,而是由幾十個小丹台組成,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在這一片形成丹台陣,遠遠看去,宛若金字塔形狀。最外圈是小丹台,台面是白色,越往中間去丹台越大,數量越少,顏色越深,直到最中心那是一個巨大的丹台,通體黑色,那是給黃丹院大宗師煉丹使用的,代表功力,也代表地位。
每座丹台都有自己的守護禁制,兩兩互不干擾。在不使用時,丹台就是個普通的石柱子,一旦丹師進入,打下特殊靈訣,丹台會在兩側升起雲案,上面有煉丹的法門,心得整理,最新丹方等等。都是虛影投放,可以查看但是拿不到也帶不走。
一路上蕭陌憶都在給御天介紹關于黃丹院的種種,御天少見的只听不說話,讓蕭陌憶大感意外。
「不知道千方鼎炸傷弟子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沒了回應,蕭陌憶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銀貂瞥了她一眼,依舊默不吭聲。
飛過黃丹院的院門,再往東行,就遠遠看到了丹台陣,那里已經站了不少人,天上還飛著元嬰期以上的弟子,大家都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蕭陌憶飛,找了個位置,就朝丹台上望了一眼,只這一眼頓時就愣了。在靠著中心的一座丹台上,千方鼎碎成幾瓣,散了一地,不知道在煉什麼,丹藥和材料都已經毀掉了。
周煜負著手站在那里,低頭查看著,沈月星站在他身邊,同他一起勘察,周圍不少黃丹院的弟子們都望著他倆目不轉楮。
而對面丹台上,穿著黃色道袍的一位弟子還掐著靈訣,他身前的丹爐發出熒熒紫光,不知道是在煉什麼丹藥。他滿頭汗水,身後站著他的同門,一同等著這一爐丹孕出。
周煜探查完畢,抬起頭來,臉上沒有表情,讓人望而生畏。
沈月星站在他身邊,輕聲道,「有人動手腳?」
周煜的頭微不可見地點了點。
沈月星遂不再說話,跟他一起等那黃袍弟子的丹藥孕出。
不知道是那弟子自己學藝不精,還是這麼多人看他心里緊張,汗水如珠落下。
蕭陌憶遠遠地看著,道,「不行,火候控制的不好,這爐丹要壞。」
御天卻看著周煜站著的地面,皺著眉,「我覺得那個什麼千方鼎煉丹里面有妖丹的氣息。」
「恩?」蕭陌憶也細細感受了一番,「我沒有察覺。」
銀貂順著蕭陌憶的胳膊竄到她的手上,蹲坐在掌心,鼻子聞了聞,胡須微抖,開口道,「肯定有,那妖丹似乎是火屬性的,並且年份淺,妖氣重。我瞧這所謂千珍丹里肯定是放了無數種藥材,而且以養氣為主,其中應該是有番紅和淺丁葉,這兩味味重,能把妖丹氣息蓋住。」
蕭陌憶疑惑道,「妖丹入藥很正常啊。」
「但是這爐丹不正常,有一股血腥氣冒出來。可能我用的是這銀貂的身體,敏感一點。」御天凝神,胡須又動了動,空氣里除了藥香,那一抹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道的確在。
兩人正討論著,那邊眾人忽然發出喧嘩聲,那黃袍弟子的丹爐傾倒,丹鼎之火將整個丹爐都燒了起來,爐內的藥材也瞬間焚毀,什麼也不剩。
那煉丹弟子被身後同門接應下,扶著虛虛站起來,已經月兌力了,連丹爐都收不回來。另有其他人打出靈訣控制住了丹爐,這才朝前一拱手道,「兩邊都沒煉出來,也就不存在輸贏,周師弟看呢?」
「煉丹本是切磋技藝,何來輸贏。」周煜淡淡道,負手間,蒼天獨立一般,沈月星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那人笑道,「周師弟說的是,是我著相了!既如此,切磋終有機會!這便告辭!」
「不能走!院主,我的獸元令被他們拿走了!!」黃丹院這邊有個弟子忽然出聲大喊。
蕭陌憶和御天聞言一怔,對視一眼,立刻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普通的黃丹院弟子,穿著內閣弟子袍,身形瘦弱,梳著道髻,此刻正滿面焦急。
蕭陌憶帶著御天不動聲色地朝內圈靠近,御天胡子連連抖動,「越近氣味越重。」
丹台那里,周煜緩緩向前邁出了一步。
「不急。」他淡淡開口,一派院主氣勢,看向白雲觀諸位弟子,「我听聞岩州白雲觀黃師兄煉丹技法高深莫測,如今兩位小徒只是略作切磋,師兄就要走,讓在下好生失望。在下想向黃師兄請教一二,還請師兄不要推辭。」
那人正是白雲觀黃元緯,聞言笑道,「師弟說笑,何來談起請教二字,天珀門黃丹院周煜大名,如今也是如雷貫耳,雖不如當年蕭陌憶,卻也為黃某佩服!」
御天那小黑眼直往蕭陌憶臉上瞄,譏諷之情溢于言表。
蕭陌憶一臉抑郁,「躺槍啊我這是。這人會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