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憶帶著御天再度跑到了天藏閣,這次要看的是地圖。
「這圖書館雖然好,但是太不方便了,還有你能不能想到什麼一起說出來,到這里干脆就一起查了啊?這來來回回的,守門弟子都認識你了,人家難道就不好奇你在查什麼?」
蕭陌憶站在天藏閣正中間,那是一副巨大的石屏豎立在此,石屏上刻畫著九州大地,山川河流,凹凸不平,極為細致。她一邊看著一邊道,「我在查什麼?查山川地志,找個靈力充足的地方養胎生產去。關你屁事!」
御天被噎住,憋了半天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干瞪著眼也去看那副圖。
圖上九州更加直觀,中州最小居于正中,崇山峻嶺不斷,不少山峰直聳入雲,接連天地。東邊就是桑州,桑州地廣,佔據了整個東部,而桑州東南赫然就是極東之海!
「海居然就ˋ在桑州東南面,居然只有這一片海!」御天感慨。
「中州桑州之間也有海,間海。」蕭陌憶指正。
御天朝間海那里看了一眼,吐槽,「哦哦,地中海。」
被御天戲稱為地中海的間海卻是接連中、桑、建、宜四州,海產豐富,是九州內海。
「這種物產豐富,一看就是生命源泉的地方,如果有蜃,那會是個什麼場景?」御天問。
蕭陌憶思考了一下,只能點頭,「那還找什麼定魂珠,滿大街都有的賣。」
所以只有極東之海,兩人目光又匯聚這里,有傳說極東之海上都是漩渦,海上有仙山縹緲,因緣際遇可見,須臾在須臾不在,又說極東之海的極東之處有一棵扶桑樹,當真是一花一世界,枝杈通向各界。
「扶桑樹到不了的吧?」
「據說,扶桑樹看得到,到不了。有大能者曾試圖越海尋仙山,結果迷失在極東之海上,看見了扶桑樹,以為看到了大陸,但是怎麼也接近不了。」
「所以蜃肯定在極東之海,但是極東之海也不好去。」
「不好去也得去啊。」蕭陌憶嘆息,又看向御天,把它從肩膀上拿了下來,捧著。
御天有點不滿,「你這個動作讓我覺得我就是一只狗。」
「你好,狗。」
「……草!」
蕭陌憶笑著看著他,「我是說真的,我想去極東之海,快點幫你找到定魂珠,然後我就去找一個地方,等待生產,好好的帶他。這是我重生之後,唯一的願望。」
「……好。」御天坐直了身體,沒有質疑她的話,也沒有說什麼建議與承諾,只是十分鄭重道,「去哪里也告訴我一聲,讓我知道你在哪。」
蕭陌憶輕笑了一下,又抬頭看向那副地圖,「這九州這麼大,誰知道會在哪兒呢,等生下他,我就帶他在這上面到處走到處看。」
御天從下往上看著蕭陌憶下頜線條柔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是母親了,不再似當年少女的跳月兌與躁動,能如此安靜溫柔說著這樣的話,他甚至都能在腦中勾勒出那樣的畫面,蕭陌憶就牽著一個小孩子,在九州廣袤大地之上,笑著走,那小孩子蹦蹦跳跳,十分活潑。
即使看不清面容,御天都覺得他竟然也是如此期待這個孩子的誕生。不管這孩子是誰的,都是蕭陌憶對未來的期待,又好像也是他對未來的期待。
兩人就這麼看著地圖出神。
直到一聲突兀的男聲,喚回了兩人的神思。
「陌憶。」
蕭陌憶一驚,回過頭,才周煜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她目光復雜。她轉身笑道,「周院主,有什麼事嗎?」。
她不動聲色,卻已經察覺,周圍被布了禁制,是周煜布下的禁制。
周煜被那陌生和疏離堵了一堵,再開口時,聲音便平淡了一些,他看著蕭陌憶手中的銀貂,「這只銀貂是哪兒得來的?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養靈寵。」
「是嗎?」。蕭陌憶笑,「現在和以前很多想法都不一樣了。這小家伙可愛吧!」她說著擰了擰御天的小粉耳朵,御天直直打了一個寒戰,逗得蕭陌憶直樂。「它怕癢!哈哈哈!」
「我听說是你從地穴之中帶出來的?」周煜打斷她問。
「嗯啊,是啊。」
周煜看著她一臉淡定,就有點忍不住,「百年銀貂不會人言,你不會諸語,你們為什麼能對話?」
蕭陌憶撫在銀貂身上的手一頓,這動作卻沒逃過周煜的眼楮。
听他又道,「你經常盯著銀貂不說話,又經常在別人說話時走神,是在和它傳音?」
「你自從回到天珀門,就總是往天藏閣跑,查各種靈獸典籍,查地志,這是查什麼?」
「丹台贏了獸元令後,就讓陳程演示給你看,別的不看,單單只看蜃,這是為什麼?」
「陌憶,告訴我,為什麼?」周煜一句一句問,已經有些急切,他往前走一步,卻發覺蕭陌憶在防備著他,頓時又停了步子。
就在周煜的問話里,御天的身子一點點變得僵硬,蕭陌憶重新將手撫在銀貂身上,抬頭道,「周院主覺得呢?似乎院主已經有了定論了。」
周煜已經有些發怒,「你別這樣和我說話,我要是有什麼心思,還能在這里和你了解情況嗎?我原想你是修為退行,一切要重來,現在卻知道,你境界都在,只是修為退行而已,留在黃丹院,我有的是方法讓你修為回到分神期。」
「我已經听說了,你在珀元門時,只用短短幾個月,就能從融合期重回元嬰期,你自己一定也明白,你這樣修行起來,更是事半功倍!用丹藥提升修為,更不會產生隱患!胞胎不是問題,修為提升也不會有問題!你明白嗎?」。
「我不管這銀貂是什麼來歷,但是你不能為它冒險!蜃是什麼東西,你查了那麼多,知道的詳細嗎?我告訴你,這是上古神獸後裔,有遠古仙獸血脈!你打不過,斗不過!」
「再告訴你,定魂珠是什麼?是見不得光的寶物!見不得光,懂嗎?很多你不知道的存在都需要它,你又拿什麼和那些存在爭奪?」
「魔界毀了,魔修被壓制在漠州,最後一個魔尊被鎮壓!但是奪體噬魂,這種禁術還存在,這不是大道所向,但是它存在,你難道不懂嗎?」。
周煜一字一句,那樣真切,說不動容,那也是不可能,蕭陌憶看著他,也收起了笑容,直直道,「周師兄,謝謝你這番話!蕭陌憶能有摯友如你,此生無憾了!你如此坦誠待我,我也不瞞你。但是你似乎並未問過我,是否想要恢復修為。你不用問,我自己告訴你。」
「我從來不想恢復修為,我用兩個多月時間從融合期重修至元嬰期,因為我需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保護我能安然生產;我持續修煉,因為懷的是靈胎,需要靈氣供給;我不想留在天珀門,這里不是我想要待的地方;我感謝你不問它的來歷,所以也希望你能繼續留給我自己的空間。陌憶這里,拜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