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交代!你來找我有何企圖?」
「圖的就是這個!」趁我不注意,老板娘奪走了我手中的十元錢。
「不是說好兩天嗎?今天才第一天!」
「你小子靠不住,姑女乃女乃我改變主意了!」
「你怎麼出爾反爾啊?言而無信!」
「我耳朵好好的,左邊是左邊,右邊是右邊,沒有裝反啊!」老板娘裝痴扮懵,兩手抓著自己的兩只耳朵搖晃。
「好吧,把我手機拿來!」
「你先給錢!」
「怕你了,110元,不欠你了。手機!」我把錢遞給老板娘,她飛也似地撲,一把奪下我手中的錢,卻沒有給我手機。我正色道︰「喂,你耍賴是不是?」
老板娘說︰「我怎麼耍賴了?我只是忘了拿來而已。給你不是一樣嗎?」——
「萬一你今晚連夜逃跑怎麼辦?你還是拿給我吧!免得夜長夢多。」
「好啊,你跟我。只是你不怕我嗎?」。
「不要把你抬出來嚇人!我行得正,站不歪,身正不拍影子斜!」
「呵呵呵!還說站得正先啵,昨天晚上」我沖上去對她擠眉弄眼,要她閉嘴。她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上前幾步,跑進鋪面,低聲說︰「你小子敢做不敢當?不是男人!」
我更正︰「不是我非禮你,而是你對我耍流氓!」
老板娘蠻不講理,說︰「是你的臉踫著我的嘴唇了!還我清白!」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無賴之人,我服了。我拱拱手,說︰「呸服!我呸——服!」
「喂,你發財了,請我宵夜怎麼樣?」
「憑什麼要請你?你何德何能?真是的!」
「你講點良心行不行,要不是本姑娘,你早就睡大街了!」
「哎呀,真是可笑,有夫有兒了,還姑娘!你干脆說本小姑娘好了!不知羞恥!哼!」
「你到底請還是不請?」
「不請!不請!」
「小氣包,買面包,走到門口摔一跤!沒見過那麼小氣的男人!一輩子打光棍!」
「你說小氣就小氣唄!無所謂!」
「請啦,我的少爺!」老板娘居然拉著我的手,向我撒嬌!我連忙甩開她,說注意形象。她見我沒有請她的意思,耍起橫來,說︰「好啊,不請也沒關系,最多我不還你手機,把它賣了,我想總可以換一餐宵夜吧!」
如果手機真的被她賣掉了,日後怎麼向田靜靜交代?可惡,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我就範,便宜她了。前面200米就有夜市,一碗老友粉就把她搞掂,呵呵。我把三輪車推進鋪面,拉下卷閘門,鎖好。
「走吧,姑女乃女乃,怕你了!」老板娘見我投降了,還想挎著我的手。
我看著她穿過我臂彎的手,說︰「姑女乃女乃,拜托你拿開你的爪子!」
然而,她不但不听勸告,還把頭靠。
我慌忙閃開,與她保持三米的距離,說︰「嘿,男女之間授受不親,離我遠點!你看到了把我揍扁怎麼辦?」
她看我嚇成這樣,呵呵地笑,也不說話。
夜市很熱鬧,老板娘像剛從監獄里放出來一樣,見什麼,點什麼。先是要了一碗老友粉,狼吞虎咽起來,後又吃了一只烤雞腿,兩串羊肉。停下來後,又要了一盤生炒海螺,10串烤韭菜,一碟炒粉,三瓶啤酒,擺了一桌。
「喂,你幾天沒吃飯?吃得那麼狼狽!」我看她吃了那麼多,還點了一桌子東西,笑話她。
她滿嘴塞滿韭菜,沒辦法開口,只伸出兩只手指,不知道是表示勝利的V字,還是二。
我笑著問︰「兩個小時沒吃東西就把你餓成這樣?」
她搖搖頭,咿咿嗚嗚,不知所言。
「兩天!「她使勁把嘴里的東西一口咽下,終于可以說話了。
「兩天沒吃飯還是兩天沒吃東西?」
「兩天沒吃飯,也沒吃什麼東西!一餐一只隻果。」
「你的身材不錯了,還減什麼肥啊?」
「再不減肥,就胖成豬了,怎麼嫁……。」老板娘說到嫁字,就好像卡帶一樣,停住了。
「有一個還不滿足?你還想嫁多少個男人?」
「喂,你叫什麼名字?兩個多月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好意思。」她沒有回答我,反問我名字。
「池竇富。」
「呵呵,你想吃我豆腐?想得美啊!你!」
「我姓池,水池的池,‘竇’字上面是洞穴的穴,下面是買賣的賣,富是富貴的富!明白沒有?」和這種文盲說話太費勁了,得一個字一個字的解說,比向小學生講課還艱難。
「這麼復雜的字,難為你爸爸想得出來!簡單一點不行嗎?是不是你爸爸未卜先知你長大之後肯定是一條色*狼而給你起這個名字?」
「找死!」我舉起啤酒瓶嚇她。她呵呵以對,一點不怕我。
「敢問姑女乃女乃尊姓大名?」差不多三個月了,我還不知道她姓甚名誰。
老板娘用紙巾擦了擦油光光的手,挺直腰板,一本正經地說︰「听著啊,站穩了啊!本姑娘芳名叫方芳慕!」
撲哧!我到口的啤酒噴了一地!
「方方木?怎麼不叫四方木啊!多有創意的名字!你爸爸真是世外高人吶!」
「喂,不許取笑!你故意歪曲我的名字?!第二個芳是芳香的芳,慕是羨慕的慕,不是木頭的木!看我那麼精靈,就知道不是木頭了!」
「來,為我們的相識干杯!」方芳慕不知何時倒滿了一杯啤酒。
「為我有幸听到如此如雷貫耳的名字干杯!」
「呵呵,我叫方芳慕,你叫吃豆腐,蠻押韻的哦!你我的名字都是那麼有意思,難得的緣份啊!老天讓我們有緣相識,吃豆腐,你可要珍惜啊!」
我點點頭,說︰「珍惜,一定珍惜。」
我嘴里說珍惜,心里卻想你趕快消失吧!
我們頻頻踫杯,不一會,3瓶啤酒沒了。再上1瓶,也沒了。
方芳慕趴在飯桌上,嘴里還不斷地說︰「有緣!有緣!」
我喝3瓶,她才喝了1瓶,怎麼醉了?麻煩大了!
我搖她︰「喂,你不會真的醉了吧?醒醒!」
任憑我喊破喉嚨,方芳慕就是不醒。完了,她都這樣了,怎麼回家?背她?她見我灌她成這樣,不把我剁成肉醬才怪!也罷,先把她背回鋪面,灌點醋之類的讓她醒再自己。
一路上,方芳慕吐得一塌糊涂。她也把我的衣服弄髒了。回到鋪面,我關了門,給她喝酸醋,折騰了一個小時,她終于清醒了。
我說︰「你可以吧?要不我送你。」
她搖搖頭,好像是說不用我送。但是,又不見她挪步。我走到門邊,準備打開門。
她卻走,按著我的手,說︰「我不回,今晚就在這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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