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門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又是四色幫,他們陰魂不散!然而,這次遇到的四色幫,其級別之高,人數之眾,是前所未有的。以前見過的四色幫頭目,臉頰上也不過是紋著一頭狼而已。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家伙,是一個臉頰紋著兩頭狼的粗漢。兩頭狼,一紅一黑,長著血盆大口,和它們的主人一樣,窮凶極惡。
「我無意破壞你的生意,我只想領回我要領的人。」
我認為既然我沒有神奇的武功,就不應該有英雄的氣概。我不是大佬,我的身後也沒有一大幫能為我沖鋒陷陣的古惑仔。我更沒有唐吉可德大戰風車的勇氣,所以我不想刺激粗漢,免得遭來一頓毒打。
別說對付樓上樓下十幾二十個打手了,就是和面前的「兩頭狼」粗漢單挑,我也未必是對手。我身上也只有一萬元,只達到他們要求的一半。但我對救出人質胸有成竹.+du.,只要我的計劃不被打亂。
粗漢叫人從衛生間推出雷渾,雷渾見了我,大喊救命。果然不出我所料,雷渾受了不少皮肉之苦,被打得鼻青眼腫,上身衣服也沒了。他走起路來也一跛一蹶的,衰相十足。鄧瓊見了心痛不已,沖上去抱著雷渾大哭。我看到雷渾一副狼狽相,非但沒有同情之心,反而覺得很痛快,心里直罵︰活該!
「這樣的廢物我才不願意收留呢!」
「兩頭狼」手指著一副衰樣的雷渾,眼楮卻是瞄著鄧瓊。他的意思是,他只想收下美女。
雷渾見「兩頭狼」對鄧瓊感興趣,一下子明白了,興奮地說︰「呵呵,是啊,是啊,我沒有用的,老大就把我放了,留下我女朋友吧。」
混蛋就是混蛋!為了自己能獲自由,不惜把自己的女朋友推入火坑!而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鄧瓊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挺身而出。她為了雷渾,願意獻身于他人。
鄧瓊走到粗漢面前,擦干眼淚,摟著粗漢的水桶腰,強顏歡笑地說︰「老板,你就放了我男朋友吧,我保證把你服侍得服服帖帖的。」
我不明白鄧瓊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為什麼那麼愛這種人渣!寧願出賣自己的身體,也要保護一個混蛋!看來,鄧瓊並不是演戲,而是真心愛上這個混蛋了,只是混蛋不懂得珍惜。呵呵,他們兩廂情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此行簡直是多此一舉!雷渾和鄧瓊他們倆自救了,根本不需要我了。我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這應該是皆大歡喜,但是我感到的不是高興,而是恥辱。我從來沒有听說過世界上有這樣的一對男女,更別說看見過了,但是現在,這樣的狗男女,就在我面前。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實在沒眼看下去了。
「慢!」
我轉身欲走。但被粗漢喝住了。
鄧瓊見我被她氣得要走,臉上略過一絲得意的笑,也許她在想︰求人不如求己。我的能力一點都不比你差,你有聰明的腦袋,我有漂亮的臉蛋。也許她還想說「豆腐,你可以走了,這里已經不需要你了!」說不定她正在後悔,一開始為什麼不用此招,而是半夜三更大老遠地跑去跪求我。
鄧瓊寧願毀身于他人,也不想再欠我的錢,欠我的情。有骨氣,但這樣的骨氣也太悲壯了。也許吧,她認為她可以憑自己的力量解救男朋友,而無需乞求別人。在粗漢眼里,她真的那麼值錢嗎?
粗漢看了看鄧瓊的腰身,兩只手指挑起鄧瓊的下巴,說︰「這娘們長得蠻標致的,只可惜被這個混蛋糟蹋過了,唔系橫雞!(寧南白話︰不是處女了。)。」
粗漢說著,隨後手起掌落,「拍」地一聲給了鄧瓊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指著鄧瓊喝道︰「陪我睡覺就把兩萬元一筆勾銷了?!就憑你?哼,這也太便宜了吧?我告訴你,人我要,錢一分也不能少!」
鄧瓊沒有想到人救不了,反而把自己也搭上了。她絕望地看著我,哭喊道︰「豆腐救救我!」
看到鄧瓊在呼救,我原地不動,采取漠視的態度,心想︰你都主動送給別人了,你還有什麼可救的呢?
「如果你沒有錢,也沒有本事把他帶走,那麼你就把他的一條腿留下吧!」「兩頭狼」說完,我沒有一點表示,他看看我沒有還錢的意思,非常失望,轉而不怒氣撒到了雷渾身上。只見他氣憤地後退幾步,突然沖向雷渾,狠狠地踢了一腳,正好踢在了雷渾的膝蓋上。
「 嚓」一聲,雷渾應聲跪倒在地,痛苦得滿地打滾,鬼哭狼嚎。
鄧瓊沖上去,抱著雷渾嚎啕大哭。我想阻止施暴,但被兩條大漢攔住了。我沒想到「兩頭狼」會那麼殘暴。
可恨之人自有可憐之處。我不知道剛才我為什麼會有如此的舉動,只是因為鄧瓊可憐嗎?我很鄙視雷渾,希望這種人渣快點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他繼續存在,只能繼續害人。鄧瓊舍身救人,讓我再也沒有理由鄙視她。
盡管她救人的方式讓人無法接受,但她可能只是權宜之計,迫不得已而為之。而「兩頭狼」的無恥和貪得無厭,激起了我的憤怒。
但布衣之怒,以頭搶地耳。我得想想辦法,不能硬踫硬,不然連我也搭進去了。這時候時機已經成熟,事情已經發展到關鍵時刻。我得按計劃進行了。
我盡量不讓自己的憤怒外泄,沉住氣,走到「兩頭狼」面前。「兩頭狼」以為我要跟他單挑,早早就擺好架勢,對我叫囂道︰「來啊!」
「打你已經打了,氣也該消了,我們應該是解決問題的時候了。」我假裝平靜,暗中卻捏緊拳頭,恨不得一拳砸碎他的臭嘴!
「兩頭狼」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好啊,你說如何解決?」
我笑了笑,問︰「老板,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兩頭狼」攤開雙手,大方地說︰「可以啊,我連和你單挑的準備都做好了,還怕跟你單獨談?」
「好吧,跟我進來。」我一邊走向房間,一邊說。
「兩頭狼」在雷渾身上發泄一通後,想想他心中的憤恨也消除不少了,「兩頭狼」內心肯定存在著虧欠,他的心態,加重了我在談判中的籌碼,增加了營救的成功性。同時,雷渾遭此劫難後,他應該吸取教訓,有所收斂了,甚至從此洗手不干。倘若如此,雷渾和鄧瓊應該是對我千恩萬謝了。雖然這次教訓殘酷了些,但是浪子真正能回頭,也值啊。
這間房子正是我以前睡過的房間,以前,我在這里,想的、思的、夢的,全都是隔壁的田靜靜。每一夜,我都幻想抱著靜靜入睡。每一天,我都想穿牆而過。可是,我*日思夜想的結果是靜靜被別的男人抱著睡了,我到口的天鵝被王八搶走了!如今,又有一只王八站在我面前,我卻不能揮拳砸扁它的龜頭!更可惡的是,我還要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和他討價還加。
「喂!是你叫我進來的,為何又不說話?玩我?」「兩頭狼」見我不開口,不耐煩了,咬著牙,瞪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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