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見我還不松口,更焦急了,立刻打了一個電話,命令電話那頭︰今天三點鐘之前,務必準備好一個億的資金,有急用。
交代完電話那頭,他馬上問我銀行賬號。見他那麼認真,我也就給了他。呵呵,你就演戲吧!想忽悠我!一億元,你以為是十一元嗎?騙三歲小孩!
老楊如此造作,讓我覺得他前面的話更加不可信了。他當面打這個電話,純粹是表演給我看的,想讓我看看他有多大的實力。結果,弄巧成拙,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沒有這個電話,我幾乎要跟他簽約了。哈哈哈,好在,他畫蛇添足,太想表現自己的實力了。
說不定,他開來的那輛法拉利,還是借來的呢!他連兩百人的工資都付不起,怎麼有錢買法拉利?簡直是可笑。如果不是出于禮貌,我還有一點點的耐性,他早就被我一腳踢下樓去了!
∼告辭的時候,這家伙還煞有介事地告誡我,要等等他,給他機會,不用多長時間,只是幾個小時。下班之前,他一定會轉錢進來的。
他這麼做,無非是認為我年輕,沒見過什麼世面,好忽悠!但他沒有想到,這次之後,我們是永別了,我永遠也不會再見這種人了。本來嘛,我還是非常尊重農民的,他這麼以表演,讓農民在我心目中樸實的形象全毀了。
人窮不能志短,但不能為了爭一口氣,而信口開河,把一只螞蟻吹成大象。沒本事就沒本事,只要踏踏實實地做,就會得到別人的尊重。吹牛皮雖然可以得到一時的虛榮,得到別人一時的贊賞,但,只是一時,過後,就是鄙視了!不是鄙視一時,而是鄙視一輩子,笑話一輩子!
告別的時候,我說了聲走好。其實是一語雙關,一是希望他路上平安順利,二是希望他做人不要那麼浮夸,就像走路一樣,一步一個腳印,不然會摔跟頭。他是我的長輩,我當然不但當面訓斥他。他的年紀,都和我爸爸的年紀一樣了,還用得著我教他如何做人麼?
當然,我也太天真了。他只是一個農民,怎麼可能听得懂我的話呢。何況,我的話,是話中話。對他,是非常深奧的。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又氣又惱,恨他浪費了我的時間。
我找到了年前的幾個承建公司老總的電話,作為公司的第一把手,我一個個地親自打電話,問問他們的意向,誰料,不打則已,一打,全部是怨言,接著就是催債。他們只想要回之前的款項,對繼續合作一點意思都沒有,甚至說︰「對于你們這樣的公司,我們怕了,能躲有多遠就躲多遠!」
他們一點情面都不給。看來,老巫婆和吳夢已經徹底把他們給惹毛了。他們把繼續合作下去的路全部堵死了,一點點機會都沒有。
我詢問許姐,為什麼情況那麼糟糕。許姐說,以前王家公司信譽很好的,但去年一年,他們把王家公司以往的信譽全部揮霍一空了,換來了一個欠債賴債的惡名,很少有公司願意跟他們合作。
這家公司剩下的,就是那些在我看來可以咸魚翻生的項目了。靜靜老家所在的那條街道,街坊鄰居已經搬空,有點甚至春節期間都搬走了,也不要我們安排住宿。
如果我沒有錢施工,豈不是辜負了街坊鄰居的一片期待?如果我連這樣一塊拆遷都做不好,又怎麼讓別的拆遷區上的拆遷戶信服?他們都看著這塊地而後選擇的,我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
去年到現在,八國爭霸和AA公司的業務利潤,也不過兩千萬,和房地產這一塊的資金缺口兩個億差得太遠了。還有,WJ公司春節後,也有一些有意向的公司對他們蠢蠢欲動。如果我不能加快步伐,這塊肥肉肯定落入他人之口。
今天很好的太陽,即使到了上班的時間了,還是陽光普照。但可惜了,它無法照亮我心里的陰影。我心好亂,叫上許姐,和她一道,登上了樓頂。樓好高,有三十多層,可以一覽縱山小。哎,何時,我能有如此的氣概,也能一覽縱山小呢。
許姐見我悶悶不樂,知道再多的話語,也無法撥去我心中的愁雲。她只是默默地摟著我的腰,依靠在我身邊,和我一起,靜靜地看著天空中飄的幾朵白雲。
南寧的天氣真是好,已經是初春季節了,還能看到藍天和白雲。能生活在這樣的城市,感到真的很幸運。但這只是環境好而已,它並不能給我帶了好運氣。
我剛剛有點好轉的心情,又惡化了。
「啵——!」
許姐的紅唇,輕輕地親了一下我的嘴,柔聲說道︰「我下去給你泡杯茶。」
說完,她轉身走向樓梯口。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對我微微一笑。許姐比我大五歲,不但做事干練,也很懂得體貼人。做起事了風風火火,關心人時柔情似水。這樣的女孩,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
有時候,我靜靜地看著她笑,傻傻地問自己︰為什麼許姐不和我同齡呢?還是她比我小一點點,那麼只是遲出生一秒鐘,我就可以考慮跟她結婚了。
她剛才這一笑,是鼓勵我,要堅強。我讀懂了她的意思,但是,哎,實在無計可施啊!
我知道許姐這一吻的用意,她想吻去我心中的憂愁。可是,有那麼容易麼?如果可以,就吻我千遍萬遍吧。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李白啊,李白,你都作古了,哪知現代人的憂愁?扁舟會那麼容易弄的麼?邕江上,一片孤舟都沒有,連垂吊的閑人都沒有一個。人們都忙碌去了,唯有我這個閑人,人閑心不閑地站在樓頂。
樓下的馬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很想加入他們,也讓自己忙碌起來。可我現在,有力無處使啊!
我正俯視著樓下。突然,從樓梯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情況非常危急,不會是一般的事!頓時,我腦袋一片空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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