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撞門聲,我剛坐起來,門已經被撞開了。三道身影,向我奔過來。
「托哥,快走!」
一陣喊聲,沖著我喊道。
托哥,托哥是誰?難道是被困在衛生間里的麻子麼?除了他,還能是的誰?哼,這廝賊眉鼠眼,還滿臉的麻子,也配受人尊稱為哥,呵呵,實在太滑稽了。按這樣的說法,我豈不是爺爺了,呵呵。
哎,不好玩,他的同事那麼快就來找他了,蚊子還沒吃飽,好可憐的蚊子。
「走!」
我正想躺下,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經抓住了我的手臂。
緊接著,我的另一只手臂,也被另一人抓住了。
啊,他們不是來找麻子的,他們不是警察!
「他受傷了,背著走!」
一人提議道,一邊彎腰。
啊?這幫人是劫匪,他們竟然沖進警察局,要把我劫走!哦,不對,很可能是方芳慕派人解救我。這些人之所以這麼稱呼我,也許是妖女教的,她不想暴露自己,或許是怕日後這幫人敲詐勒索。這妖女恁大膽,這可是天大的罪過!我會因此被加重刑罰的,本來只是判三四年,也許要被判十年八年!哎喲,她真是糊涂了,我可不能和她一樣糊涂!
「我不走!」
我想推開他們,但他們的力氣,出奇的大,不愧是吃這口飯的。
「托哥,你不走,我們回去沒有辦法交差。交差不了,輕則受到懲罰,嚴重的話連腦袋都沒有。」
「是啊,我們從來沒有失手過。」
「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別跟他嗦,警察來了,我們沒有時間了。」
……
「得罪了!」
……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渾身無力,雙眼一黑了。
「哎喲,我的祖宗喲,快快醒過來吧。我求求你了,已經三天三夜了!」
「都是你,撒那麼多粉!」
「能怪我嗎?黑燈瞎火,當時情況又萬分危急,最重要的是,托哥又不配合。」
「他沒有一點動靜,哎,這回我們死定了。」
……
朦朦朧朧中,我听到三個人在議論。他們唉聲嘆氣,還互相指責。他們說的是裝話,和壯話差不多,我听得懂。我在讀初中的時候,班上有幾個說壯話的。當時我覺得好玩,因此跟他們學了。上了高中和大學,班上也有幾個講壯話的,所以盡管我沒有語言天賦,但還是能听得懂,甚至可以進行簡單的對話。沒想到今天竟然用得著,呵呵,不知是禍還是福。
「實話告訴你們吧,他不是什麼托哥,而是豆腐,一個你們從來沒有听說過的人物。但這個人物,對我們非常重要,我們湄公河幫會能不能重新崛起,就完全依靠他了。如果他中午12點之前還不能醒過來,你們三個就要人頭落地!」
一個有別于前面三人的聲音,說出的話特別嚇人,他估計就是他們的老大。他們湄公河幫會?會不會是東南亞的湄公河?這可是離寧南數千公里啊。喲 ,他們把我當做他們的救星了。
「呀!呀!老大!」
沉寂了幾分鐘之後,一個大驚小怪的尖叫聲,突然響起,非常刺耳。
「你叫嚷什麼?本來已經夠心驚膽顫的了,你這麼一叫,嚇得我心蹦蹦亂跳!」
一個滿是埋怨的聲音。
「老大,你看!他的胸脯有動靜了。他還有氣!」
「我呸呸——呸——!什麼還有氣啊?!我看你活膩了!豆腐福大命大,是我們的福星!」
——!
「啊!」
一個沉悶的聲音,接著是一聲慘叫。說錯話的小嘍,好像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腦袋。
咳咳——!
我干咳了兩聲,感覺口干舌燥。
「噎!豆腐醒過來了!」
一陣歡呼聲響起,甚至興奮。
「快!拿水來!」
一個人非常凶狠地命令道。
我慢慢地睜開眼楮,oh,我的天吶。映入我眼簾的,是四雙急切的眼楮。他們的嘴臉明顯有別于我平時見到的臉面,他們的膚色,也比我平時見到的人要深色一些,但都是黑頭和發黃皮膚。
「豆腐大哥,你醒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人,說出了非常輕柔的聲音,我听了,腸胃一時無法消化,感覺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反胃。討好啊,也不能用這種語氣呀,真是的。
「豆腐大哥!」
其他兩個人,也都陪著笑,熱情地呼喚我。
他們的普通話顯得非常生硬,但我勉強能听懂。
「來咯,水來咯!」
一個一身拗黑的壯漢,雙手捧著一瓶礦泉水,遞到我面前。他的言語和動作非常滑稽,我差一點笑出來了。
「滾!笨手笨腳!」
一個鼻孔邊有一道刀疤一直延伸至下巴的壯漢,奪過礦泉水,對來人怒吼了一聲。
被呵斥的人不但沒有不滿,還沖著我笑。看來,我的蘇醒,對他來說,是比什麼都重要。
「豆腐,請開口。」
礦泉水瓶被打開了,瓶口還送到了我嘴邊。
汩——汩——!
我唇干口燥,非常口渴,一下便喝下了大半瓶水。
「豆腐哥,慢點喝,別嗆著。」
刀疤人非常慈愛地看著我,像母親哄小孩吃飯一樣。哎,一個粗壯的男人,能夠對一個人如此體貼細致,真的難為他了。其他人,從面相來看,也都是非善良之輩,但他們表露出來的表情,是百般呵護。一個有求于他人的人,不管他平時怎麼凶猛,此時都會展現出一副善良的姿態。
呵呵,我沒什麼本事,恐怕會令他們失望了。一旦他們失望,就會原形畢露,露出猙獰的面孔。而且,這些人都非刪類,他們的勾當,也是見不得人的。即使見得人,也都是明火執仗的殺人越貨。犯法的事,我可幫不了。一瓶水,很快就沒了。水沒了,我的精神有了。我坐起來,想下床。
「這個……呵呵,豆腐,你先躺著吧,你的身體還虛弱。」刀疤人陪著笑,勸我先別我下床。
別說真的有點累,肚子也餓了。
「老大,我去叫他們弄些好吃的。」
一條特別黑的壯漢站了起來,自告奮勇。
「好吧!」刀疤人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黑壯漢︰「好吃好喝的都給我端上來,不要再有差池,不然決不再饒恕!」
「是,是」黑漢子回頭不住地點頭,臉上滿是歡喜。
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非常樂意伺候我,甚至以能伺候我為榮。
「豆腐哥,以這種方式請你來,真的不好意思。」刀疤人很是客氣,一臉的愧疚︰「但為了我們湄公河幫,我又不得不這麼做,迫不得已。」
還沒等我開口,刀疤人又解釋道︰「我本來想親自登門拜訪你的,但路途遙遠,人多了會引人注目,不得已派人去。但我是非常有誠意的。」
刀疤人想說客氣話,但又不知如何說,有點不合邏輯,但看得出他對我有一種非常急切的渴望。究竟什麼事,讓他不遠千里冒著生命危險到異國他鄉把我「請」來呢?
「你們這是請嗎?這叫綁*架!」
我板起臉,沒有給他好臉色。我和他們無緣無故,什麼湄公河幫,我從來沒有听說過。這些人,我也是素昧平生。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使他們冒著生命威脅去「請」我來為他們主持「公道」?他們的仇,他們的恩怨,又與我何干?!真是奇怪了。
「呵呵,真的不好意思,情不得已。」刀疤人滿臉堆笑,不住地點頭。
這時,兩個穿著超短裙的女郎,款款而來。她們的手上,各自都端著一盤菜。她們從還沒進門,就開始對我微笑了。剛才一直陪著我的兩條大漢,已經準備好了桌椅。
「情不得已?」我很納悶,越听越糊涂。
「呵呵,是的!」刀疤人非常客氣,一直陪著笑︰「來,吃飽喝足再說。」
我肚子確實很餓了,三天三夜,不餓才怪!在刀疤人的攙扶下,我下了床,走到餐桌邊,毫不客氣地坐下了。開始開餐了,一直站在我左右的兩條壯漢,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老大刀疤人。而兩個妙齡女孩,一左一右,坐在我兩邊。
一只清蒸的大龍蝦,顏色紅得甚是顯眼。一條龍骨魚,盤旋于盤上,活龍活現。龍蝦和龍骨魚,都是非常名貴的食品,這兩種美味佳肴,我只是听說過,但從來沒有嘗過口福。
兩碟菜,四個人食用,少一點了吧。電視上的黑*社會幫派,都是很慷慨大方的,這個湄公河老大,為何這般吝嗇?我可是三天三夜沒吃東西的,這一點,他也非常清楚。再說了,請人辦事,要是這樣小氣,是很難請得動的。這不,我還沒動手,兩個女郎已經先我一步,對龍蝦先動筷了。哎,再胡思亂想,就沒有我的份了,動手!
我拿起筷子,正伸向龍蝦,一個女郎已經把一塊龍蝦,放進我的碗里了。我發愣了,女郎對我肯定地點了點頭,臉上含著笑。此時,另一個女郎,也從我的右邊,夾了一塊龍骨魚,放進我的碗。老大對我善意地笑著,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自己呢,卻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我的肚子,容不得我客氣。來一塊,我吃一塊,來兩塊,我吃一雙。很快,半只大龍蝦,大半條龍骨魚,已經進了我的肚子。而兩個女郎,雖然夾了肉,卻都是放進我碗了。她們沒有一點要吃的意思。而老大呢,一直畢恭畢敬地看著我吃,也沒有動筷子。
暈,三個人伺候我一個人吃,我可從來沒有過這麼高的待遇。我現在的情景,頗有天皇老子的架勢,呵呵。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