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過,離春節也就不遠了。
在農村,本來要在臘月才準備的年貨,現在已經開始提前準備。
李俊梅就是標準的賢妻良母,能文能武,帶孩子做飯收拾家務做農活,能做的事,她都做得很出色。
為了迎接洛冰的到來,她特意磨了湯圓粉,晚上煮了一鍋湯圓,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真的有過年的味道。
幾個小屁孩一定是這樣想的。
因為以前只有過年能吃到的美食現在能吃到,以前過年才能玩的玩具,現在就能玩。
那就和過年沒什麼區別了。
吃著湯圓,大家歡聲笑語。
洛冰也和大家聊得很開心,她努力讓自己適應現在這樣的生活,她告訴自己,將來,很久,她都要在這里度過。
或許,還要生個孩子!
又或許——好吧,她不願意想那麼多了,一切看天意吧!
她的胸口有些痛,但她忍住了。
劉村長突然道︰「對了,洛老師,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麼事,說吧,咱們都像一家人一樣,不用這麼客氣的。」洛冰笑道。
「明天,我準備讓你住到學校去。」劉村長道。
洛冰一愣,正要,劉村長怕她誤會,趕緊道︰「俊梅,還是你來說吧,我怕我說不好。」
李俊梅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洛老師,你不要誤會,你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我們都把你當自家人,不是嫌你住在我們家麻煩,而是怕你現在有了身孕在這里總是不方便的,對你來說不方便,而且學校的房子新修過,條件是比我們家好得多,那邊也沒有人抽煙,對寶寶健康更好,而且我也準備和你一起住,隨便可以照顧你,以後啊,我就是你的專職保姆,以後你生了孩子,我就幫你帶,你就可以安心上課,你看怎麼樣?」
「謝謝你們考慮得這麼周到。」
洛冰有些感動的道︰「我也正在考慮要不要找個保姆,我看李嫂你也挺能干,以後做我的保姆挺好,至于工資,每個月給你一千可以嗎?實在是不好意思,其實我這幾年也沒有存多少錢,以後孩子還得花錢,所以,工資有點低,如果你覺得低了,那就一千五吧,可以嗎?」。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嫌低,我是說不要錢。」李俊梅臉色通紅,道︰「我來給你做保姆可不是想賺你的錢,真的,我是真心想要照顧你,你看你為我們做了那麼多事,我們怎麼好意思要你的錢!」
「這各是一碼事,工資總還是要的。」洛冰道。
劉村長忍不住,正色道︰「洛老師,你這就是看不起我們了,我們是真心誠意把你當自家人,自家人照顧自家人,還要收錢?沒錯,我們這些村民是窮,可我們再想賺錢,也不能掙你的錢啊,更何況我兒子在外面打工,一年還能找幾萬塊錢的,你來給孩子們上課,已經很難得了,要是你看不起我們,那你就另外找人吧,我們就不來湊這個熱鬧!」
見劉村長板起臉,洛冰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如此,依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一群人也跟著勸,最後洛冰只好答應下來。
當天晚上,洛冰在劉村長家住下,一夜都沒睡好。
天亮時,她又早早的起床,來到院子邊的山崖上。
遠處,雲層的盡頭,山邊有一輪紅日緩緩的升上來,洛冰站在那里如出塵月兌俗的仙女,可她再也沒有上一次賞日出的驚喜和滿足。
因為這次少了趙兵。
劉村長也是習慣早起,在山林間走了一圈,看看莊稼的長勢,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回到自己屋角,他自然就看到了洛冰。
遠遠的,洛冰還是那麼美。
可劉村長怎麼看,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的畫面有些遺撼。
後來他終于明白。
原來是少了一個人。
同樣的畫面落在正過來接洛冰去學校的王川眼里,就真正覺得內疚和歉意了,而且他總覺得洛冰現在的樣子依然美,卻是淒美,而且透著幾分落寂和可憐。
他真的很好奇洛冰和趙兵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可他沒有多問。
吃過早飯,洛冰正式搬到學校。
就住在王川原來的房子。
王川早上悄悄的走了,他不願意被大家相送,因為他也舍不得這群孩子,可面對現實,他只能選擇妥協。
如果以前他還有那麼一絲因為自己的付出而驕傲,那現在看到洛冰,那僅有的一絲驕傲便化成了愧疚。
與洛冰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王川悄悄的離開,走到操場一角,他回頭看了一眼教學校,正好看到洛冰在朝他招手。
他揮揮手,心里很沉悶,頭也不回的離開,但他的手卻在顫抖,心里有一股熱氣在上涌,似乎有一團火要噴體而出。
不敢稍作停留,因為他怕自己後悔。
能和青梅竹馬的愛人結婚生活,對任何人來說,都很重要。
他的選擇並沒有錯,可他總覺得對不起這個山村,更對不起洛冰。
目送王川離開,洛冰回到房間,開始備課,今天開始,她就是陰靈山小學的老師,也是唯一的老師。
她從包里拿出一只相框,上面有她和趙兵的一張合影,也是唯一的一張合影。
看到照片,她笑了一下,然後走向教師。
「老師好!」
同學們齊聲高呼,興致比平時都高漲很多。
洛冰放下教案,看著眼前這一雙雙眼楮,一直很難平靜的心情,這一刻居然平靜下來,她吸了一口氣,環視四周,最後笑了起來。
「大家好,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們的新老師,我叫洛冰,洛水的洛,冰雪的冰……」
李俊梅站在窗外,看著洛冰,心中有些酸楚,但更多的則是佩服。
她覺得洛冰比以前更加漂亮了,雖然挺著大肚子,可她就覺得漂亮。
就在洛冰在陰靈山上扎根下來,要做一名山村教師的時候,趙兵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睡個好覺。
別墅中,再沒有平時的歡聲笑語。
因為他心情不好,秦琳和陸佳也活得很悶。
趙兵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發呆。
陸佳和秦琳也坐在一邊,愣愣的發呆。
這種情況,已經無數次的在別墅上演。
不知道何時才會結束。
「夠了,我受夠了!」
突然,陸佳站起來,朝趙兵嬌聲吼道。
她的反應有點大,嚇了趙兵和秦琳一跳。
兩人一起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又發什麼瘋了。
陸佳是直性子,這幾天都被憋壞了。
地-主不能斗也就罷了,可天天趙兵擺著一張臭臉,要死不活的,這讓她完全不能接受。
「不就是洛冰老師去旅游了嗎?她又不是不回來,你看你這個窩囊樣子,還像個爺們兒嗎,哦,她不回來,你就什麼事也不做了,天天出去喝酒,消磨人生?」
趙兵吞了吞口水,低頭受教。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我們憑什麼要受你的氣?」
「你看看琳琳,你看看我,我們也是關心你的人,我們也喜歡你,憑什麼你一門心思就想著她?」
「她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那你去把她找回來啊?」
「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離家出走嗎?」。
「還不是因為你?!要是你能娶人家,她至于這樣嗎?」。
「天天到處沾花惹草,有本事你來惹我好了!」
趙兵冷汗直流,不過情緒反而沒有先前那麼頹廢了。
「佳佳——」
秦琳推推陸佳,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她擔心趙兵會受不了。
這些話,好像有點重。
陸佳現在的情緒很激動,她把秦琳的手打開,道︰「為什麼不能說,我就是要罵罵他,把他罵醒,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還像個男人嗎,我們都是瞎了眼了,怎麼就喜歡上他了!」
趙兵汗顏。
心里很委屈,大,我真沒讓你喜歡我。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你看這個家還像是家嗎?還有一點家的溫暖嗎?」。
「你看看你,天天除了喝酒就是嘆氣,那你是不是沒事做了?」
陸佳說得有些累了,對秦琳道︰「去,幫我倒杯水!」
「噗哧!」
秦琳笑出聲來。
「累了?」
陸佳點頭︰「有點累了!」
「要不我們再斗-地-主?」
趙兵突然開口道。
然後兩女就一起看著他,眼神怪怪的。
「你沒事了?」秦琳小聲問。
趙兵對陸佳道︰「謝謝你把我罵醒,我這樣下去是不對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認真的面對生活,如果過段時間她還沒回來,我就去找她。」
「我那麼罵你,你也不生氣?」
陸佳眨眨眼,她在開罵之前就想到過後果,可她真的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讓她感覺呼吸都很不暢快。
趙兵一瞪眼︰「以後罵人,給人家留點面子好不好,還要,今天玩牌,我不放水了,我要贏錢!」
「好吧,反正我贏了那麼多,輸給你一點也沒事,只要你別整天板著一張臉,我們什麼事情都依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陸佳很大方的揮揮手。
趙兵咳咳兩聲,怪笑道︰「真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陸佳身子一顫,趕緊躲開,瞪著趙兵,撇嘴道︰「你不要這麼色眯眯的樣子,我雖然喜歡你,可我不是那啥,不許打我的主意,別的事可以依你,這種事情我才不干。」
汗,趙兵訕笑道︰「大,你想多了吧,我只是想,一會兒你們都不抓地=主,讓我一個人當-地-主而己,你的思想好邪惡!」
「你——」
陸佳為之氣結,卻沒有辦法證明趙兵的思想是不是真的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