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會來的……」
直到千宇和小黑走近古老的城池,一個隱藏在城門陰影下的中年男子身影也慢慢浮現。
他吸入一口嘴里的香煙,吐出一團煙霧後,才抬眼平靜地看向走來的千宇以及小黑。
「爸……爸。」
小黑微微張口,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衛宮切嗣看了一眼小黑,指縫間的香煙似乎一下子因為他的用力過度而變形,旋即他沉默了片刻,才低聲向著小**了一句︰
「當年的事,是我的錯。」
小黑搖搖頭,忍著幾乎要奪目而出的淚光,開口道︰「那些事情……已經了。媽媽她,已經跟我說明一切了。」
「愛麗……」衛宮切嗣喃喃一聲,旋即邁步走至坐在戰馬上冷淡著表情的呂布身側,也沒抬頭去看比他一米多的呂布,「W@,我要先跟Beat單獨談談,你再等等……」
呂布低頭,冷笑數聲︰「Master,我希望你最好能夠快點,我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衛宮切嗣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朝千宇走去,雙手插著口袋,沉默得不作任何的防備。
直到他越過千宇的身側時,才平淡地道︰「小黑,你別跟。」
「哎?」小黑一愣,但還是猶豫地止住了想要轉身的動作。
千宇遲疑地在小黑與呂布之間掃視了一眼,便听到已經走遠的衛宮切嗣淡聲道︰「Lancer不會動手的。」
千宇思索片刻,還是跟著衛宮切嗣走向了遠方。
走到一定距離後,衛宮切嗣停下腳步,取下已經嘴上的煙**,隨手彈到地上,踩住挪動幾下將其熄滅。
爾後他轉過身來,與千宇隔著幾米的距離對視,嘆了口氣道︰「Beat,你清楚我為什麼想要先跟你談談麼?」
千宇回想了一會兒,搖搖頭。
他跟衛宮切嗣的交集可謂寥寥無幾,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情是他們需要避開旁人來單獨交談的。
「是她。」衛宮切嗣的下一句話,幾乎讓千宇停止了呼吸,怔怔地望著衛宮切嗣。
「她?」千宇仿佛像是在確認般地猶豫道。
「沒錯,有關‘她’的事。」衛宮切嗣點了點頭。
千宇原本平靜的神色無比認真起來︰「你知道多少有關她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事又有多少?」
「一無所知。」千宇回答得毫不遲疑,「她是誰?為什麼要制造出這場聖杯戰爭?為什麼唯獨是我需要同時戰勝七個英靈才能實現願望?這些問題,我都沒有答案。」
衛宮切嗣默然不語,掏出一根香煙點上,在嘴里深吸一口,呼地吐出一團白色的煙霧,又很快被淒涼的風吹散。
「我是曾經經歷過一場聖杯戰爭的人,所以我能夠隱隱猜測出其中的一些古怪。」衛宮切嗣沉默地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香煙,好一陣才開口道。
「她,絕不是我在聖杯內部見過的……」衛宮切嗣頓了頓語氣,略過了某個詞語道,「這場聖杯戰爭,不是聖杯戰爭。」
千宇听得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衛宮切嗣直接彈掉只抽了一口的香煙︰「換句話說,她不過是借助聖杯戰爭的名義,來制造出這樣一場與聖杯戰爭本質完全不同的戰爭,來達成她的目的。」
「你知道她的目的?」
「不……」衛宮切嗣搖頭,卻又點頭,「雖然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一點。」
「她是凌駕于這個世界的存在,她想要的東西……或者說目的,自然而然也就能夠排除無數的可能。」
「其中如果有什麼能夠與她牽扯上關系的話,那就只有被另類對待的你了。」
「我?」千宇詫異地指著自己,但衛宮切嗣說得又不無道理,讓他找不出什麼反駁點來。
能夠招來不同世界的英靈,並同時實現七個不同世界的英靈的願望,若說凌駕于世界之上,倒也確切。
而千宇卻遭受到苛刻的對待,要想實現願望,就必須一個個抹殺掉其他英靈早已實現的願望,拼命地去爭取勝利。
所以她的目的真與千宇他有關,也不是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但是……她究竟想我怎麼樣?」千宇輕喃著,雙手漸漸緊握。
「從她能夠輕易實現七個英靈的願望來看,我們對于她來說是無足輕重……而你卻是特別的存在,所以我一直在思考……」
「也許,這場聖杯戰爭,就是為了你,才會存在的。」
「……這是僅僅屬于你一個人的聖杯戰爭。」
與她臨別時的話語再次回響在腦海,千宇頓時咬牙,還未來得及答話之際,卻又看到衛宮切嗣開口道︰「如果你真的能夠戰勝七個英靈,取得最後的勝利,那麼也許就能知曉她到底是誰,和你又有著怎麼樣的關系了。」
千宇沉思良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道︰「那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誤罷了……」說這話的時候,衛宮切嗣向著小黑的方向瞥了一眼,「如果你輸在Lancer手上,那麼小黑自然也就能夠安全;但如果你真的還能夠繼續走下去,那麼對于你隱藏的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秘密,我給個忠告……」
「什麼?」
「要小心的,不只是英靈。」
「……」千宇張了張口,但什麼也沒說。
「吧,Lancer也許已經等不及了。」衛宮切嗣無視了千宇的疑惑表情,邁步越過千宇的身側,走向虎牢關城門。
「最後,對于這場戰斗,我的願望早已不是寄托在聖杯身上,所以我不會插手你們的戰斗,你可以不用顧慮到我和小黑的存在。」
「但是……」
「面對著真正的‘無雙’,你能贏的機會,很渺茫。」
千宇在原地看著衛宮切嗣的背影緩緩遠去,最後只是嘆了口氣,一步一步地跟在衛宮切嗣的身後走向虎牢關城門前的身影。
雖然不同前三次戰斗中千宇總是要面對多個的敵人,這次僅僅只有呂布一個敵人,但不知為何,心中隱約有著遠超以往的不祥預感。
這一次,很可能是他最為艱難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