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宇用眼角余光看了眼空中依舊沒有動作的兩人,再次看向已經手握干將莫邪的衛宮士郎,淡淡地道︰「怎麼,不一起動手嗎?」。
衛宮士郎搖頭,干將莫邪交叉在身前輕輕摩擦,低聲道︰「是我拜托他們的,我要一個人和你戰斗。」
原本這應該是件很好笑的事情,身為Master,卻要親自跟英靈戰斗,這無疑是極不理智的。
然而千宇一點都笑不出來。
衛宮士郎可是曾經憑著一個半吊子的魔術師身份,打敗了型月世界最強的金閃閃。
而如今……
千宇沉默一瞬,便冷著聲音道︰「那你的勝負能夠代表他們的意願嗎?」。
「不……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一個人,畢竟已經實現的願望對他們來說,他們不會願意失去它。」衛宮士郎搖頭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答案。
「群毆跟車輪戰的區別麼?」千宇撇撇嘴,但也沒把這件事多麼放在心上,對他而言,無論局面變得多麼糟糕都無所謂了。
因為,他都必須要贏!
千宇握緊刀柄,剛想有所動作之際,突兀又一滯,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了之前的一幕幕。
桐人、一方通行、伊卡洛斯、呂布,他們的真心所祈求的願望,都因為千宇的緣故而一一被粉碎。
千宇的這條路,注定充滿了他人的不幸。
「我可以先問一下麼?夏娜,她的願望是什麼?」千宇垂下八房,輕聲問道。
衛宮士郎詫異了片刻,爾後默默環視四周,低聲道︰「是這個城市吧?她在這個叫做無何有境的世界里面,恢復了御琦市。這是她的願望,為了阪井君而存在的願望。」
無何有境?
在本不存在御琦市的無何有境恢復御琦市的存在麼?為了悠二嗎?
對不起……千宇在心底向著夏娜,也同樣向著被他戰勝的英靈無聲地道了歉,旋即眸色一厲,重新抬起了八房刀尖。
「絕對臨界化!」
下一刻,千宇已經是重重一斬落在衛宮士郎及時舉起的干將莫邪上, 地衛宮士郎腳下的地面碎裂,他被千宇壓得瘋狂滑退,最後轟隆撞上了跨江大橋的邊緣圍欄上,硬生生將護欄撞出一個凹形。
千宇奮力下壓著八房,刀刃緩緩朝著僅有一掌距離的衛宮士郎面門靠近,但衛宮士郎咬牙暴喝一聲,就將千宇猛地彈飛了出去。
未等千宇從空中落地,衛宮士郎就一腳蹬在本就彎曲的護欄上,踏出一個腳印後,瞬間追上了空中的千宇,左手的白刃直直刺向了千宇的眉心。
居然能夠媲美我加強過的絕對臨界化狀態下的身體強度,這衛宮士郎還算不算人類了!?
千宇暗罵一聲後,翻手揮出八房,錚然斬在了刺來的白刃側面,使其被蕩開了軌道,從千宇側臉擦了。
不過幾乎是同時,另外一把黑刃已是被衛宮士郎反手握住,劃出一道圓弧抹向了千宇的脖頸。
「嘁!」千宇微微咂舌,在空中硬是驀然倒翻,避開了黑刃橫掃的同時也是急速退開,最後翻轉間單膝屈著落在了地面。
只在瞬息間千宇看也不看地狠狠一刀上撩,與追及而來的干將莫邪在清脆交戈響聲中死死抵在了一塊,而千宇也被這股巨力壓得身體一沉,厚厚的大橋頓時爆炸出一個大洞來。
「還真不賴!不過……」千宇眼神凜冽,「比起Saber和Lancer還不夠強!」
八房一揮,強行將衛宮士郎震退了一大段距離,隨後眨眼間千宇就消失在衛宮士郎的面前。
幾乎是轉瞬即逝的時間內,千宇已經雙手握住八房刀柄,出現在衛宮士郎的身後,狠狠朝著衛宮士郎的背部刺了出去。
但明明衛宮士郎沒有回頭,卻仿佛也看到了千宇動作,毫不遲疑地俯身,刀尖掠過了他的紅色短發之間。
一刀落空,千宇不由得蹙眉,爾後就見到衛宮士郎竟是俯著旋身,手里的雙刃滴溜溜地飛速旋轉著劃向了千宇的月復部。
「嘶——」
千宇勉強及時縮月復,但干將莫邪還是擦過了他的衣服表面,將外套下的白色襯衫割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身體。
隨即千宇雙手一滯,將刺出在衛宮士郎頭頂上方的八房改刺為劈,向著就在身前的衛宮士郎當頭劈下。
衛宮士郎沒有絲毫猶豫地俯身側躍離開了原地,在地面翻滾一圈後便雙手散去干將莫邪,用力撐地將自己彈上了高空,倒立著面朝千宇的方向,雙手作出了拉弓的姿勢。
光芒乍現,一把長弓突兀地浮現在衛宮士郎手中,並且也不見他從哪里抽出弓箭,就一個呼吸間拉動了十幾次弓弦,「錚錚錚」地爆射出十幾道細長的紅光直奔千宇而去。
千宇手輕輕緊握刀柄,剎那間斬出密密麻麻的銀線,迎上了射來的紅光,將它們都震飛到了身體四周,落在地面發生了轟轟的劇烈爆炸。
衛宮士郎在空中翻身穩穩落地,手里的長弓旋即也隨風散去,兩手空空地站在不遠處與千宇相視而立。
千宇緩緩吐出一口從戰斗開始就壓抑著的濁氣,垂刀虛點地面,淡聲道︰「衛宮君,近身戰斗本來就不是你的長項,還是讓我看看,曾經身為Archer的你,究竟現在強到什麼樣的地步了吧!?」
衛宮士郎凝視著千宇,輕輕開口︰「是啊……我也清楚,不用那個的話,是無法把你打倒的。」
右手緩慢抬起,魔法回路的光芒驀然在他的身體表面閃爍而起。
「此身為劍之骨。」
「血潮如鐵,心如琉璃。」
衛宮士郎身上的衣服呼地無風而動,周圍的空氣也漸漸傳來了震蕩的不安之感。
「縱橫無數戰場而不敗。」
「未嘗一次敗退,亦未得一次勝利。」
在空中的夏娜突然不敢相信地左右看去︰「我的封絕,正在崩潰?」
「這是某種影響到了世界的力量……甚至可以比擬當初無何有境創造之時,沒想到……他居然擁有著這麼強大的力量。」阿拉斯托爾沉聲道。
而悠二,則是輕輕嘆了口氣。
「在此孤身一人,鑄劍于劍丘之上。」
「那麼,此生無需任何意義。」
小黑怔怔地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毫無疑問她的招數就是來源于自己的歐尼醬身上,這個招數也是她最後才勉強學會的。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之中,只有她才最清楚,衛宮士郎施展出來的這招,究竟強大到了何種程度——這已經不是她能夠有絲毫相比性的了。
衛宮士郎猛地咬牙,右手一瞬間緊握成拳︰
「此身定為無限之劍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