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寒雖然埋頭安靜的吃飯,可是他能夠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心中產生的波瀾。
曾經,吳夢寒認為張郎這個男人,或許會成為自己武道之路上的業障不成,可是現在,吳夢寒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張郎已經成了自己的業障了。
百分之百的確定。
「陰陽顛倒功,道心一定要穩固,若是道心不穩固,產生動搖的話,那麼功法會倒退一半,在門派之中,沒有功力就等于沒有話語權,有著被廢棄的可能。」
吳夢寒清醒的知道這些事情。
若是有業障的話,一定要把她斬草除根。
這是陰陽顛倒功必須要做的。
等等!
吳夢寒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若是說陰陽顛倒功出現必須有一顆沒有絲毫縫隙的內心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沒有絲毫人性的人,內心才沒有一絲縫隙。
而要沒有縫隙的話,只要沒有牽掛,沒有在意的人,那這個人也不就是變相等于是一個內心沒有一絲縫隙的人了。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修習陰陽顛倒功產生的第二人格,並不是什麼陰暗人格,更確切的來說,是一個「輔助人格」。
第二人格所要做的是事情,就是要為自己鏟除在修行道路上的業障。
那麼這樣說來的話,十年之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其實並不是自己修行功法的時候出現的問題,更確切的說,那是陰陽顛倒功的本質!
也就是說,自己修習了陰陽顛倒功之後,一定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第二人格去追殺現在自己內心最大的破綻——張郎,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麼說來的話,那麼十年之前的事情,門派應該早知道了……
難道說門派讓那些同門被自己殺掉,就是為了讓自己進行「血祭」嗎?
不,不是這樣子的。
雖然有這種可能,但是吳夢寒堅決不能滿口仁義的門派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陰陽顛倒功流傳深遠,但是因為修煉的嚴格限制,幾乎沒有幾個人可以修煉。
就算是讓自己修煉的人,也一定不知道會發生後來的一系列慘烈的事情發生。
「我要師傅。」吳夢寒想著。
可是一想到師傅,吳夢寒的心忽然又是一沉。
是了,這麼多年了,自己的師傅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而且每次給自己傳接人物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名字。
而且自己的師傅還有接待自己的人,每次都是帶著面具……
難道,他們真的知道了什麼嗎?
吳夢寒不自覺的感到一絲陰冷……
若一切是真的話,那麼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
自己的,總會死掉……
不斷死掉……
自己的雙手,永遠是沾染著的鮮血,一直一個人,化身修羅,造就萬千罪孽。
吳夢寒忽然感覺頭疼異常。
竟然是第二人格要出現的表現。
看著面前滿桌子的素菜,吳夢寒猛然的捂住腦袋︰「你不能出來,一定不能,這是我和他的約會,我一定不能讓你破壞!」
想著張郎竟然為了迎合自己的胃口,再次點菜的時候,也是沒有點自己想吃的葷菜,吳夢寒感動的同時,也略微有些心酸。
這樣的人,真的會被自己殺掉嗎?
不,就算自己絕對沒有殺張郎的心思,可是自己的第二人格會不會殺死張郎呢?
縱然你是我前進路上的業障,我也……也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給我回去!」吳夢寒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
不知道為什麼,吳夢寒感覺自己此刻的意志非常的堅強,堅強到自己都可怕……
……
而在門外,張郎打給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在來川香園的時候,被自己忽略掉的何英。
「喂,老何。」張郎的話語很是正經。
「干什麼,方才‘拋棄’了我,現在又找我,你這個始亂終棄的人我才不要呢。」何英的話語充滿著濃濃的‘恨意’。
張郎听了何英話,哭笑不得,你說好好一個警察局的局長,南城政界的明星,南城市新生代的偶像,新一代的英雄,竟然在自己的之中扮女人,你說張郎還會有什麼話能說呢?
「你不會是以為方才因為你說我又換女的事情才沒有和你打招呼吧?」張郎問道。
「難道說不是嗎?」。何英冷哼一聲,反問道。
「不是這樣子的……主要是我怕和你走的親近了引起顧二爺的注意……」張郎緩緩和何英解釋著。
有些話,在明面上是不能說出來的。
听了張郎的話,何英都被震驚到了︰「你是說,顧二爺在暗處,你在明處,怕顧二爺認為我和你走的很近而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還有家人的安全?難道就是這樣你才不和我打招呼?」
「嗯……」張郎沒有否認。
不得不說,是一個好東西,他可以讓一個人冷靜的和另一個人對話。
張郎竟然在這時候優先考慮到的是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而不是考慮著如何和自己這個政治上的名人結交關系,拋頭露面出風頭……
這家伙……
何英非常的感動。
目前他確實有這個必要的,畢竟女兒已經畢業回到自己手下工作了,他確實有隱藏一下和張郎關系的必要。
雖然有這個必要,但是何英絕對不會這麼做。
因為,他是一個警察!
「張郎,我錯怪你了,對不起。」何英的話語很是嚴肅和認真。
「呃,你和我道歉干什麼?沒事的,你理解就好。」張郎模模鼻子,沒想到堂堂的南城市分局局長竟然和自己道歉,「這麼說,你接受我的建議了,以後和我走的稍遠一些?」
「不,這倒是沒有。」何英連忙否認。
「那你跟我道歉干什麼?」張郎無語,自己苦心勸了何英這麼多,沒想到何英還是「執迷不悟」。
張郎不得不說很是感動。
「和你道歉,是私人因素的道歉,至于公眾因素,我可是一個警察,怎麼能讓你這個市民獨自冒險呢?」何英的話語之中充滿著濃濃的正氣。
張郎暗道也是,雖然平時何英和自己在一起辦事的時候看似玩世不恭,沒有一點警察的樣子一樣,但是張郎也知道,那只是何英對才表現出來的一面。
平時在警察局,對待下屬或者是犯人的時候,何英都是非常嚴肅、秉直、認真。
這也是張郎在認識何英深了之後大呼被初次印象欺騙了的原因。
「一直以來,謝謝你了,老何。」張郎嘴角勾起微笑的弧度,可以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臭小子,說的這麼肉麻干什麼?」那頭,何英笑罵了一聲,不過隨後何英就說道,「一直以來,也謝謝你了,小張。」
「咳咳,對了,記得請我吃飯,你老說過,可是一直忘記了。總是帶著小妞去吃飯干什麼的,像什麼爺們的作風?」何英忽然發問。
「……」對于何英的說法,張郎可不敢苟同,什麼叫‘總是帶著小妞去吃飯干什麼的,像什麼爺們的作風’。
正是因為自己是一個爺們,才會帶著小妞去吃飯好不好?
難道說自己要帶著一個純爺們去吃飯,那不就變成一個基佬了嗎?
等等,這麼說的話,自己帶著何英去吃飯的話,不就真的變成一個基佬了?
好吧,張郎不想陷入思維的死循環,所以想了幾下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邏輯問題。對著輕松說道︰「好呀,就這麼說定了。」
雖然兩人現在隔著一層樓和二層樓之間的樓板,但是兩個摯友之間的感情傳遞,絕對不會因為時間和空間的跨越而有所變化。
何英還想說什麼,忽然之中傳來「嘟嘟嘟嘟」的響聲……
掛掉了……
再次被掛掉了。
娘的,竟然敢掛自己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不,張郎,你要好好活著。
為了我,也為了這社會。
何英的眾位同僚看到被掛之後,表情竟然非常高興,很是奇怪。
都說好奇心害死一只貓,這時候有一個下屬主動來「觸霉頭」。
「何局長,和誰打呢,這麼高興?」
「哦,和一個老呢。」何英心情不錯,隨口回應道。
「哇,何局長竟然被老掛,感情真是非常不錯呀!」下屬繼續拍馬屁。
何英眼楮一眯,仔細一看,好家伙,這個人不就是建議自己把張郎削死的那個下屬嗎?
現在怎麼又會說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
何英本來笑眯眯的,這時候忽然變色,狠狠的拍了一下下屬的腦袋,怒道︰「信不信再提這個事情我就把你給削死!」
「呃……」何英的下屬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讀了在南城市暢銷的「為官之道」中的「馬屁篇」之後,今天不僅沒有成功拍到上司的馬屁,反而是被馬的腿給踢了兩次。
……
張郎不知道因為「馬屁」的事情引發的「血案」。
就算是知道了這件「血案」或多或少與自己有關系,但是張郎完全不會在意的。
畢竟,對于張郎來說,細枝末節的事情他基本都不會在意的。
張郎懷著不錯的心情打開了川香園的vip貴賓包間。
掃視了一下房間,張郎第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吳夢寒。
難道說吳夢寒去廁所之類的地方了嗎?
張郎第一時間是如此想的,可是,張郎繞過桌子之後,發現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吳夢寒,大驚︰「喂,吳夢寒,你怎麼了?」
吳夢寒竟然沒有聲息,手腕之上血流如注,鋒利的刀子就在不遠的旁邊。
「張……張郎……殺了我……為了你……」吳夢寒見到張郎來了,虛弱的身體帶著些許高興。
「什麼,吳夢寒你在說什麼傻話!你不能死。」張郎連忙點擊了一下吳夢寒手腕的穴道,把飛速噴濺血液的傷口給壓住。
「若是不想一直想殺掉你的第二人格現在出來,現在就把我殺掉,快,她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