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安憶然都跟在顧晚晴身邊,和楊立誠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自然就沒引起言心茹的注意。
按照計劃,他們要先去碼頭,乘船登陸,到附近的一個國家去搭乘直升機,直飛回國內。
言心茹偽裝成了某國的富商,直升機的航線已經被批準。
走了半個多小時,碼頭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言心茹回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人,示意所有人登船。
登船後,任妍姍言心茹和馮春就不見人影了,馮金秀按照言心茹指示的,和慕容鋒幾個人呆在甲板上,看著慕容鋒他們。
但實際上,她大部分心思都在欣賞風景上,只是偶爾回頭看一眼慕容鋒幾個人,她不在甲板上,慕容鋒他們能做出什麼來。
不一會,排水聲響起,船開動了,這時候,楊立誠才看向安憶然,心有靈犀一般,安憶∼然也恰好在此時看向楊立誠。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即將要面臨的是什麼,揚揚唇角,有些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力圖讓對方安心。
馮金秀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楊立誠和安憶然唇角的笑容。
關于言心茹和楊立誠以及安憶然之間的事情,馮金秀多少知道的,此刻他們這樣相視一笑,她已經察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但是她一向是不喜歡過問別人私事的人,對于這樣的感情問題,她更是沒興趣參與,于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只是蹦問顧晚晴︰「回到國內,我們的事情完成後,你們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顧晚晴詫異地看著馮金秀,片刻後才點點頭︰「是啊。」
「那你高興嗎?」。馮金秀像個好奇的孩子。
「可以回家,我當然高興。」,
「我一直不知道回家是什麼感覺?」
顧晚晴說,「家是每個人都向往的地方,那里有愛你的人,如果你受傷了,他會心疼地為你治傷,如果你去遠方了,他會每天給你打,問你都做了些什麼,有沒有累著,如果你不開心,他也會跟著你不開心,總之,有人生另一半的地方就是家。」
馮金秀听了後,有那麼一刻的向往,但是畢竟她沒有經歷過,所以撇撇嘴︰「我還真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感受?」
顧晚晴笑笑「等你找到你另一半的時候,你就能體會了。」
另一半?象她這樣的人應該不會遇到吧?馮金秀看著海水不知在想什麼?……
船只繼續前行著,顧晚晴不知道她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和安憶然靠著護欄看海。
慕容鋒和楊立誠就坐在顧晚晴身後不遠處的躺椅上,前者若有所思的蹙著眉,後者舒舒服服的躺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從表面上根本沒辦法看出來他們在想什麼。
不知道多久,躺椅上的楊立誠忽然睜開眼楮站起來:「我回船艙了。」說完他就往甲板的出入口走。
沒人注意到站起來之前他的眉頭深深的皺了一下。
安憶然看了楊立誠一眼,沒開口也不敢開口問什麼。
言心茹在第一時間就跟上了楊立誠的腳步,不一會兩人的身影就消失了,但是甲板上的人仍然可以清楚地听見她關切的聲音︰「立誠,你沒事吧?」
楊立誠搖搖頭沒,繼續往船艙里走。
顧晚晴和安憶然難免會擔心,是不是楊立誠體內的最新病毒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了。
最難受的人是安憶然,因為她卻不能開口關心一句,還要裝出已經恨楊立誠入骨的樣子。
顧晚晴看出了安憶然的擔憂,將手輕輕地覆到了她的手背上,示意她先不要擔心。
而實際上,她同樣也在擔心,他們好不容易踏上了歸程,楊立誠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個時候被發現什麼。
這個時候的他們出不起任何的意外,冒不起任何的風險。
船艙里
「立誠,你沒事吧?」言心茹看著楊立誠的背影有些焦急。
「沒事」楊立誠坐到廣木上「我只是這幾天休息不好,想睡會兒。船靠岸後你叫醒我就好了。」
「好吧」言心茹也沒繼續問下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楊立誠躺下去蓋上了被子,目送著言心茹離開。
就在言心茹離開房間的時候,楊立誠掀開了被子起廣木,倒了大半杯的水喝下去,卻仍然緩解不了那種干渴的感覺。
他知道這是最新病毒的緣故,只是來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他知道,他已經徹底對控制最新病毒的藥免疫了,再過幾十個小時他就會開始發燒。
到時候言心茹就會起疑……他知道現在慕容鋒肯定在想辦法,可是能有辦法嗎?……
幾個小時後,船靠岸了,一行八個人上了一輛商務車,車子朝著某國的境內開去。
到了的時候,顧晚晴昏昏欲睡,整個人慢慢地靠到了慕容鋒身上。
慕容鋒問馮金秀︰「還有多久到旅館?」
「兩個小時」馮金秀看了眼窗外。
慕容鋒把顧晚晴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你睡會兒,到了我再叫你。」他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懷疑發聲的人不是他。
顧晚晴卻是早就听慣慕容鋒也這樣的聲音了,迷迷糊糊的「嗯」了聲,便賴在慕容鋒身上睡著了。
慕容鋒月兌下外套裹住顧晚晴,伸手輕輕抱住她,目光始終不曾從她臉上移開過。
安憶然看著這一切既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只要有慕容鋒在,顧晚晴永遠可以過得舒舒服服,什麼都不用理會和操心。
心酸的是,楊立誠就在她的前排座位,他們卻要像陌生人一樣一句話也不能說給彼此听,心里多少是傷感的。
不過她知道這一切很快就會。
突然,安憶然感覺胃里有什麼在翻涌似的很難受,她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巴,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吐出來。
馮金秀和安憶然在同一排同一邊座位,第一個注意到了安憶然的異常,偏過頭問她︰「你沒事吧?」
安憶然張了張嘴,剛要卻沒想到胃里翻涌得愈加厲害,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馮金秀已經明白過來安憶然什麼情況了,遞給她一個袋子。
吐過之後漱了口安憶然感覺好多了,她和馮金秀說了聲謝謝,就靠著車窗閉上了眼楮,手按在胸口處,眉頭微蹙,看得出來她很難受。
馮金秀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她朝著楊立誠「喂」了一聲:「你不是醫生嗎?怎麼不過來給她看看是什麼情況?」
楊立誠的心在听見安憶然的嘔吐聲時就糾在一起了,馮金秀這麼一說,他愈加難受,要起身的時候卻被言心茹按住了手。
言心茹看著楊立誠搖搖頭︰「不要管她。」
楊立誠朝著言心茹笑了笑,輕輕撥開她的手︰「我只是去看看她的情況,我們還在路上,如果出了什麼事不好處理。」
言心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楊立誠已經走到了後一排座位,看著面色蒼白的安憶然,心疼地皺了皺眉。
安憶然勉強牽了牽唇角,試圖用微笑來告訴楊立誠她沒事。
楊立誠悄然握住了安憶然的手,看向馮金秀︰「你能不能到後面去給我拿兩個靠枕過來?」
馮金秀挑挑眉梢,起身走向最後面一拍的座位,拿回來兩個靠枕。
楊立誠把靠枕墊到了安憶然的背後,另一個墊在了她的後腦勺處,讓她靠著車窗的時候可以舒服些,接著把車窗打開了一點讓空氣流通。
這雖然不能緩解安憶然的孕吐,但是至少可以讓她舒服點。
「幫她擦一點吧?」馮金秀遞給楊立誠一瓶清涼油。
楊立誠也不客氣了拿過來,倒了一點到手心上,接著往安憶然的太陽穴上涂抹。
沁涼清爽的感覺從太陽穴處傳來,安憶然整個人輕松舒適了不少,她推開了楊立誠的手:「我沒事了。」
楊立誠知道安憶然是在讓他回到座位上去,免得讓言心茹起疑,點點頭,把清涼油還給馮金秀,回去了。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家旅館的門前。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車,最後只剩下慕容鋒和顧晚晴。
顧晚晴還在睡慕容鋒搖了搖她︰「晚晴……」
「嗯……」顧晚晴遲遲沒睜開眼楮。
慕容鋒嘆了口氣︰「算了,你繼續睡。」
他用外套裹住顧晚晴,把她抱下車,外面的言心茹見狀皺了皺眉,似乎十分不滿意他的做法,他卻不理會只是問︰「她住哪間房?」
房間的事情是馮金秀安排的,她接了上去,說︰「顧晚晴和安憶然住一間,慕容鋒,跟我走吧。」
安憶然和顧晚晴的房間在角落的盡頭,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馮金秀推開了房門,讓慕容鋒抱著顧晚晴進去,她卻被安憶然拉住了手,隨即听見安憶然說︰「我們去外面坐會兒再進去。」
馮金秀看了眼慕容鋒和顧晚晴,明白安憶然的用意了,轉身同安億然在走廊的木椅上坐下。
安憶然先開了口「剛才謝謝你了。」
馮金秀偏過頭說「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楊立誠很心疼你,他應該是愛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