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扔下發呆的孟琪雅,抱著在沙發上的薄雲,她在瑟瑟發抖,臉上毫無血色。他心疼得快滴血。他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邊忙著給薄雲穿上衣服,孟琪雅看著忙碌的寧致遠,她變成透明人,不,是罪人。救護車很快就到,寧致遠把薄雲抱上車,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琪雅,恕不奉陪,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
大門開著,冷風卷起雪花,孟琪雅站在門口,听著尖利的救護車鳴笛的聲音越來越輕,緩過神來,看見屋里那台白色的漂亮鋼琴,是那個女孩子的嗎?致遠專門為她買的?她虛弱無力地坐在地上,剛才她都干了些什麼?不遠萬里從美國飛回來,試圖和致遠重燃激情,為什麼會看見這樣的狀況?那個膽怯文靜的小女佣,就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嗎?連新年夜都不肯在紐約過,一定要飛回來見的那個人?
寧致遠守在醫院走廊里等待()醫生給薄雲檢查內髒是否有損傷的時候,孟琪雅來了。他並不吃驚,孟大小姐自有門路,想知道他們在哪家醫院還不容易?
她決定以退為進︰「對不起,是我太沖動。」
寧致遠壓低聲音,怒氣卻無法掩飾︰「豈止是沖動,簡直是殘暴!就算她是個佣人,或者就是個伴,你也不能這樣打她!她身上全是瘀傷,還有骨折。你知不知道做牽引的時候她疼成什麼樣子?誰不是爹生父母養?你發起瘋來就失去人性了嗎?」。
「我已經道歉,你還要我怎樣?」孟琪雅忍不住提高聲音。
「道歉有什麼用?我告訴你,薄雲那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如果因為這次受傷導致她再也不能彈琴,你就是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前程。薄雲是個沒爹的苦孩子,沒人替她撐腰,你這次算是運氣好。琪雅,學會控制你的情緒,否則你遲早會為你的沖動付出慘痛代價。」
醫生打開門,寧致遠忙走進去,孟琪雅叫住他︰「致遠,我真誠道歉,如果傷勢嚴重,我給她找最好的醫生,無論花多少錢都行。」
寧致遠的眼神冷如寒冰︰「我不缺錢,收起你鱷魚的眼淚吧。如果她的手廢了,我們倆就完了。」
薄雲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打著石膏,寧致遠低聲詢問醫生。
「她怎麼樣?」
「還好,只是一些軟組織挫傷,不礙事。」
「有沒有腦震蕩?」
「還好,她很聰明,有護住頭部。胳膊上的防衛傷不嚴重,養一陣子就好了。」
「手腕骨折的情況如何?」
「她年紀還小,骨 線沒有完全閉合,還在長個兒呢,理論上來說骨骼的再生能力是很不錯的。只要別再二次傷害,細心休養,應該能痊愈。」
「還能繼續彈鋼琴嗎?」。
「這個……我不是專家,不敢打包票,等她傷勢完全康復之後可以嘗試復健,完全恢復運動能力不是沒有可能。」
也就是說,也有可能會影響彈琴?寧致遠心里蒙上一層陰影,送走醫生,他坐在病床邊,薄雲服用了止疼片,陷入昏睡。他想一想,站起來翻出手機里從來沒直接聯系過的人,薄雲的輔導員。
「王老師您好,我是寧致遠,我們前陣子一起吃過飯的,還記得我嗎?」。
「啊,寧總,太榮幸了,您有何貴干?」
「是這樣的,會計系的薄雲,您有印象吧?」
「當然!她的情況我一直跟李院長匯報的,您的秘書也常打電話來詢問。」
「是的,感謝您的照顧。是這樣的,今天薄雲不小心在學校外面摔傷了,傷到了手腕,正在住院治療,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課程,我想替她請假。」
那邊的輔導員感到訝異,寧致遠這麼年輕,不可能是薄雲的監護人吧,怎麼替她請假?可是他不敢多問,連忙答應︰「沒問題沒問題,我會讓班長跟任課老師打招呼,她傷勢怎麼樣?嚴重嗎?」。
「目前來說不算太嚴重,但是您知道,傷到手這個關鍵地方,非同小可,關系孩子一輩子,還是謹慎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