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邦被張嘯收拾得很慘,這也是他們孫家有史以來,在江水市栽得最大的一個跟頭。他沒想到張嘯這麼厲害,「白面虎」和「黑鐵球」都不是他的對手,那在江水市就沒有人能降得住他了。
把被張嘯打傷的人員都送進醫院後,孫邦是越想越窩囊,我老孫家被人給打了,還得給人家送錢,二百萬。哎喲,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出門見人啊?如果不想送錢,那現在看來就只有一條路了——報警。可是報了警,他張嘯夠判刑麼?即使判了刑能判幾年?就憑他的本事,出來之後還不得把我們老孫家血洗嘍?
就這一股火兒上來,孫邦是牙也腫了,嘴也燒破了
孫家在警局有親屬,也有關系,一直都有來往,相處得也不錯。他思前想後,覺得這事應該和警局的親屬商量商量,就開車了。見了面,孫邦也不用瞞著,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地講了一遍。對方沉思了一會兒表示,如果要抓張嘯,那就得想辦法在局子里把他致殘,廢了他的武功,將來他就是出來了,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孫邦年輕時那可是個膽大妄為的人,是個有血性的人,一听這話,便想鋌而走險,再搏一把。兩人當即決定,要警方介入。
讓誰去抓張嘯為好呢?自然就想到了雲燕賓館轄區的刑警隊長宋連發。孫邦和宋連發也認識,他們找到宋連發這麼一說,宋連發一口答應,抓人沒問題。孫邦還暗示了宋連發,事成之後,少不了好處。
宋連發听說張嘯的武功十分了得,這才領人荷槍實彈地闖進雲燕賓館,帶走了張嘯。
凌麗接到江雲燕的電話,听說張嘯被警察給帶走了,也是吃驚不小,她趕緊追問是什麼原因。在詳細地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她問江雲燕,是否知道是哪個部門出的警。得到答復後,她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宋連發他們將張嘯帶回警局,剛下車,宋連發的手機就響了。一听是凌麗,宋連發立刻面露笑容,說警花小姐有何吩咐啊?凌麗問他是不是在雲燕賓館,抓了一個叫張嘯的人?然後明確地告訴宋連發,這個人你們現在誰也不能動他,我馬上就到。
喲,這個張嘯怎麼還和凌麗有聯系呀?
宋連發一直就喜歡著凌麗,只可惜沒有太多的機會與她接觸。宋連發曾經主動要求和凌麗比武,結果卻成了人家的手下敗將。他知道自己要想贏得凌麗的芳心,其可能性並不大,但還總是抱有一絲的幻想。
凌麗的這個面子,宋連發必須得給,所以他對張嘯就有了些客氣,讓手下的人先將張嘯帶下去。
張嘯剛才听到宋連發在接電話時,叫著「警花小姐」,便估計到這個電話可能是凌麗打來的。其實張嘯也都想好了,自己也沒什麼太大的事,凌麗應該能幫這個忙。退一萬步講,就算凌麗幫不上這個忙,或者不肯幫這個忙,那再看警方對自己的態度怎麼樣。如果警方公事公辦,那是他孫大可先砸的賓館,孫邦又來雇凶要傷人,我打人純屬自衛。孫大可砸賓館也理應賠償,只是數額多少的問題。
如果警方不講道理,若對我不利,那對不起,我張嘯一定有機會沖出警局,手銬子是銬不住我的。那樣的話,我就只好先離開江水市,再聯系火雲幫,讓師父協助我逃出國去。當然,他們老孫家肯定就要被滅門了。
果然沒過多久,凌麗驅車急急地趕來了。她一進宋連發的辦公室,就像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地發問︰「宋連發,你是不是只抓了張嘯一個人?事件的整個過程你都調查清楚沒有?是孫大可先砸的雲燕賓館你知道麼?賓館里都有監控你調看了麼?孫邦是想雇凶傷人反被打你清楚麼?你為什麼不抓孫大可和孫邦?」
宋連發當時就被凌麗給問住了,他心里還納悶兒︰這張嘯剛抓來,她怎麼就對整個事件了如指掌啦?宋連發裝傻說︰「詳細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張嘯把孫大可的腿給打折了,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呢。」
「孫大可是個什麼樣的人,咱們誰心里沒數?誰沒事敢打他孫大可呀?你沒搞清楚怎麼就隨便抓人啊?趕緊放人,等都搞清楚再說。」凌麗催促著。
「放人?那他逃跑了誰負責?」宋連發搖搖頭。
「你不抓孫家父子倆,怎麼不怕他們逃跑啊?告訴你宋連發,如果這里有什麼貓膩讓我查出來,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凌麗發火兒了。
宋連發沒想到凌麗會發這麼大的火兒,而且話說的也夠絕,這個張嘯到底和你是什麼關系呀?宋連發面露不悅︰「凌麗,你什麼意思呀?」
「什麼意思,張嘯是咱們市局的功臣,受過市局的嘉獎,也可以說是雷局長的座上賓。你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就抓人,你怎麼辦的案?你要不行,那我去向雷局請示,由我們市隊接管這個案子,我馬上派人把孫家父子抓來。」凌麗將雷局也搬了出來。
宋連發本來都是找機會要討好凌麗的,誰知這件事還把她給惹惱了。敢情這個張嘯不是普通的人,跟雷局都能扯上關系,那誰能惹得起呀?我不是找病麼?再者說,宋連發更清楚,凌麗那可是雷局的紅人,如果她要想接這個案子,自己可能還真攔不住她。到頭來抓人放人還不是她說了算?
想到這,宋連發就笑了︰「凌警花,你先坐下消消氣,喝杯水,我去去就來。」
宋連發出來找個背靜地兒,直接就給孫邦打了電話,把眼下情況給他說明了。孫邦一听說張嘯跟凌麗和雷局都熟悉,心里忽悠的一下子,那還跟人家斗什麼法呀?咱認慫吧!什麼?凌麗還要插手這件事?要把我和都抓進去?孫邦哭的心都有了︰「哎喲媽呀,宋隊,你趕緊放人吧,我也趕緊去花錢消災。」
「是呀,這件事本來也是你們家先引起的,咱們不是很佔理呀,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宋連發在為自己開月兌著。
「行啊,啥也別說啦,趕緊放人吧,宋隊,謝謝你啦。」孫邦的聲音越來越小,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宋連發返回辦公室,態度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滿臉堆笑地對凌麗說︰「凌大美女,我同意,馬上放人!」接著,他又壓低聲音說︰「這個張嘯是何許人也?听說他相當了得呀,單槍匹馬,赤手空拳,把孫邦的二十多人都給收拾了。而且這其中還包括白面虎和黑鐵球,在咱江水市可是找不出第二個人啦。」
凌麗沒有回答他,卻給了他一個笑臉︰「快去放人吧。」
「遵命!」宋連發答應一聲,就和凌麗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宋連發親自給張嘯賠禮道歉,他握著張嘯的手說︰「張嘯,對不起,鬧誤會了,請多包涵,你可以走了。」
「沒關系,您客氣了。」張嘯更加相信是凌麗來過了。
走出警局的樓門,果然看到凌麗站在院子里,宋連發說︰「你看,為了你的事,凌大美女還親自跑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樣吧,我派車送你。」
「不用勞駕宋隊了,張嘯,上車。」凌麗拉開了自己的車門。
看到張嘯上了凌麗的車,兩個人開車揚長而去,宋連發心想︰怪不得凌麗急三火四地跑來了,而且還沖我發了一通脾氣,原來她與張嘯的關系非同一般啊。
張嘯一上車就說︰「凌大美女,給你添麻煩了,謝啦!」
凌麗笑笑︰「听說你打傷多人,你丫本事不小啊,以後做人低調一點。如果你觸犯了法律,我照樣抓你,你本事再大還能對抗得了國家機器麼?」
「孫家父子倆太人渣,我已經夠忍耐了。」張嘯說的是實話。
凌麗的心里也是有點疑問,如果說張嘯上次勇擒逃犯,是因為他有公民的良知,那這次是為了什麼?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麼?為了雲燕賓館,他怎麼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這里面會不會還有其它的原因啊?
到了賓館的院子里,凌麗停下車說︰「我還有事,就不下車了,你進去吧。」
喲,把我送到她就要回了,這可是專程護送啊。張嘯的心里一時很感動,不知道該怎樣答謝凌麗才好,于是說道︰「什麼時候想喝酒啊,我請你。」
一提到喝酒,凌麗突然就想起了,上次酒後被張嘯強行吃了豆腐,她騰地一下臉就紅了。本來剛才一忙活,她把這個茬兒都給忘了。
凌麗伸出手,狠狠地掐住張嘯的胳膊說︰「誰跟你喝酒,上次的賬還沒和你算呢!」
張嘯掰開凌麗的手握住,突然就放在自己的嘴上親了一口,才嬉笑著轉身下了車。
凌麗調轉車頭開走了,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回想著剛才在區刑警隊的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表現過激呀?——怎麼一听到張嘯被抓,我是那樣的著急?比抓了自己的親哥哥還急?還像吵架似的跟人家宋隊發了一通火兒?還有,這個張嘯吃了我的豆腐,我怎麼不恨他呀?
凌麗感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獨自搖頭笑了笑,好像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