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寒的整個後背,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靠近心髒附近被豆豆擋住的位置是完好的,其余的皮膚都是紅腫不堪,玻璃插入皮膚留下的地方,有些感染,看起來如同一個個小小的肉窟窿。
安藝萱的眼淚大滴大滴的順著臉龐滾落,她負氣的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萱萱,你別著急,我沒事兒,只是我的皮膚不容易愈合!」冷冰寒看到安藝萱的眼淚有些慌亂,輕輕展開雙臂想要把安藝萱納入懷中安慰,說這話的時候的眼神有些閃躲。
尼瑪,這說謊還真是心虛,冷冰寒吐槽,但是不能跟這丫頭說實話,不然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哎,自己原來怎麼沒發現自己娶的是個水龍頭呢,這眼淚說來就來。
「疼麼?」安藝萱拍落冷冰寒的手,逼著他轉身,顫抖著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背,指尖有些顫抖,想要踫,卻又怕冷冰寒會疼,刻意的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我幫你洗吧!」
「得了,我可不敢用你!」冷冰寒有些不自在的轉身,「你只給我洗澡,又不能滅火,我可不跟自己過不去!」
冷冰寒魅惑一笑,一會這丫頭給自己洗澡,四處點火,最後卻什麼都不能做,他又不自虐,他突然轉頭,「你第幾天了?」
「什麼?」安藝萱一頭霧水。
「你今天大姨媽第幾天?」冷冰寒一本正經的問,仿佛這是什麼科研話題一般。
「三天。怎麼了?」
「很好,兩天之後就可以做了!」冷冰寒圓滿了,徑直進了浴室。
「……」安藝萱撫額。她嫁的是什麼人啊。
「你坐下!」安藝萱牽著冷冰寒的手讓他坐在了床邊上,打開洗手間的櫃子把保鮮膜拿出來,仔仔細細的給他後背上的傷口里里外外的包了好幾層保鮮膜,就再三的檢查沒有問題後,將浴袍披到他的身上。
「快去吧,簡單沖沖就好了,別洗太久。我怕會滲水,而且如果感冒發燒就不好了!」安藝萱細心的叮嚀著。
浴室里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安藝萱整理好床鋪。人在床頭靠著愣神。
這些天,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七天了竟然一點愈合的跡象都沒有,她的腦海中涌入無數種設想,卻又一一否認。
她自己一邊小聲的嘟嘟囔囔一邊又自己搖頭否認。冷冰寒用浴巾圍著走了出來。連頭發都懶得擦,甩了甩頭發,水珠紛飛,整個人性感得沒邊了。
冷冰寒是每時每刻都不忘了秀自己的男性魅力,顯然這只花孔雀想要吸引的對象,這個時候壓根就沒有看他。
某人有些挫敗,用力的咳了兩聲刷存在感,接著就坐到了安藝萱的身邊。背對著安藝萱。
床突然塌陷了一塊,安藝萱才回過來神。翼翼的幫冷冰寒把保鮮膜取下來,又拿了一塊大浴巾披在他的肩膀上,「你也不怕吹到風發燒!」
安藝萱嬌嗔的說道,接著拿過吹風機幫他吹頭發,冷冰寒這丫的實在是懶,從來都不喜歡吹頭發,理由是自己給自己吹頭發舉著吹風機實在是太累了,累你妹啊累,你上輩子一定是懶死的,嗯,一定是。
冷冰寒的發絲偏硬,安藝萱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冷冰寒發絲間,輕觸冷冰寒的頭皮,引得某人剛剛趴下小兄弟,又想要流著口水敬軍禮。
「好了!」安藝萱說道,冷冰寒送了一口氣,掀開被子準備睡覺。
「你趴好!」安藝萱溫柔的說道,「你睡你的,我幫你涂藥!」
安藝萱打開藥箱,輕輕的將藥膏涂在他的背上,涂好以後,安藝萱一個人安靜的坐到了一邊,整個人縮起來,抱緊自己的膝蓋,將頭枕在了膝蓋上,看著都覺得可憐。
「萱萱,你怎麼了!」冷冰寒長臂一伸,拉著安藝萱倒入自己的懷中,拖過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
「冷冰寒,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安藝萱乖巧的趴在冷冰寒的胸口,聲音悶悶的說道,「冷冰寒,我害怕,是不是我喜歡的所有的人和事都會離開我,我喜歡爺爺,他去世了,我喜歡豆豆,豆豆死了,你去了美國,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眼淚滾落,這七天的殫精竭慮,這七天的擔心不是假的,胸口的那一片濕意如同燙傷了冷冰寒的心。
「我不會離開你!」冷冰寒摟緊了安藝萱,突然心頭又掠過一抹驚喜,「萱萱,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對麼?」冷冰寒的眼楮閃過一抹精光。
「鬼才喜歡你呢!」安藝萱的小臉羞紅了。
一陣低沉的笑聲從冷冰寒的胸口穿了出來,安藝萱喜歡她這個認知讓他簡直太開心了,就是背後的疼痛感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當然他也懂得適可而止,再說下去他害羞的小妻子就會惱羞成怒了,他果斷的轉換了話題,「萱萱,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豆豆,你們的感情感覺不只是主人和寵物的關系!」
「嗯,」安藝萱的眼底掠過一抹沉痛,「其實豆豆救過我的命!」
冷冰寒挑眉,安藝萱陷入的回憶中。
雖然在記憶中,安媽媽在吃穿用度上對她很好,哪怕在爹地的創業階段也是如此。
在她很小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的媽咪發現她可以非常迅速的在寶石和玻璃找出純度最高的那個,所以就開始請各種老師回家為她上課,希望將她培養成為搖錢樹。
有一次,她上課不乖,老師就找媽咪告狀,踫巧爹地出差了,所以安媽媽就將她一個人關在了地下室,那時候小萱萱也不過就是九歲。她害怕極了,可是不管她怎麼敲門,怎麼喊都沒有人理她。她又怕又餓。
整個家里都沒有人發現安藝萱不見了,是豆豆順著氣味,硬拉著劉誠哥哥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他打開門發現安藝萱已經昏迷在地上,整個人還在不斷的抽搐,但是從那以後她就得了幽暗恐懼癥。
「你知道麼?冷冰寒,我經常懷疑我不是媽咪的親閨女。感覺從她的眼底我看不到那份關愛,也感受不到她的親近,有的時候我都想。我寧願她對我又罵又罰,而不是這麼不冷不熱!」安藝萱低低的說道,情緒有些低落。
「以後有我疼你,你那個媽咪和弟弟也不值得你惦記!」冷冰寒順著安藝萱的頭發說道。當然某個該死的哥哥更是永遠都不要想起來的好。
「家人是我無法選擇的!」安藝萱微微一笑。「冷冰寒,你能告訴我你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就是一直忙著調查事情的原因!」冷冰寒身子一僵,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你說這種謊,我會質疑我的智商!」安藝萱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我不,你會忙到連打個給我的時間沒有。而且我打給你是關機,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24小時不關機的習慣。你似乎不知道你每次說謊,你都會有一個小動作!」
「臥槽!」冷冰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親愛的,你是不是隨時隨地都在觀察小爺啊,太恐怖了吧!」
「你別轉移話題!」安藝萱忍無可忍的拍了下冷冰寒的手背,「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的沒事兒,就是太忙了,沒電了沒顧得上充電而已。」冰寒提醒自己保持面無表情說道,他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小動作。
這個時候門上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冷冰寒心想這是誰,這麼可愛,簡直是救場王。
「我去開門!」冷冰寒飛似的落荒而逃。
「老大,這是美國住院時候醫生給你開的藥!」門剛打開一道縫,曜斯都沒有來人是誰,就風風火火的吆喝道。
冷冰寒不停的給曜斯使眼色,他都沒看懂,將一大堆瓶瓶罐罐塞到了冷冰寒的懷里。
臥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何為豬一樣的隊友,嗚嗚嗚,特麼的眼前的必須就是了。
就說爺爺不靠譜吧,這是在他小時候爺爺幫他選的隊友,真被他蠢哭了。
「老大,你趕緊拿著,你這幾天昏迷是睡飽了,擔心你會掛了,我幾乎沒合眼我可是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曜斯捂著嘴打了個呵欠,轉身就走了,這幾天又要調查又要照顧老大,太特麼的辛苦了。
冷冰寒訕訕的抱著那一堆瓶子和罐子轉身,訕訕的低笑了兩聲,一轉頭就看到了安藝萱環著雙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安藝萱甜甜的笑著,聲音刻意拖著長聲,听得冷冰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下昏迷和祝願是怎麼回事兒啊?」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實話實說吧!」冷冰寒覺得如此此時此刻再撒謊就沒啥意思了,「我都已經打算上飛機了,可是我因為高燒暈倒了,所以這幾天都是住在醫院了,耽誤了點時間,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冷冰寒避重就輕的說道。
安藝萱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下樓,冷冰寒慌忙的把藥瓶子放到了沙發上,趕緊沖下去追,尼瑪,曜斯,讓你害死了。
「萱萱,你別走,你別走,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怕你擔心!」冷冰寒三步並作兩步沖下去抓住安藝萱的手臂,迫使她轉頭,她的眼楮紅紅的。
他手忙腳亂的哄著安藝萱,直到安藝萱破涕為笑,「我沒有要走,我只是下來倒杯水,讓你服藥而已!」
SHIT!冷冰寒忍不住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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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別墅。
張百川見過了幾天,安逸凡都沒有回應是否會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沒有耐心等下去,只能采用第二套方案,直接上門來找安媽媽。
張百川拿出一本賬本,甩到桌子上,他坐下來,緩緩開口,「安,您看看,這是您兒子劃我賬的消費明細,您看是您幫他還還是怎麼著?您說他既不是我爹需要我孝順,也不是我兒子需要我贍養,我憑什麼這麼供著他吃喝玩樂啊!」
安媽媽心頭一驚,幾步走看到上面的金額,差點沒暈倒?什麼?五百萬,她不自信的又數了幾次才確認的確是五百萬,而不是自己老眼昏花。
她慌忙問道,「張總,五百萬?您是不是弄錯了啊!」
張百川哈哈大笑,身上的肉都跟著一顫一顫的,「絕對不會錯,我還真是佩服安逸凡的花錢速度,簡直比我還能敗家,實在是太會享受生活了。什麼酒貴喝什麼,什麼女人貴就玩什麼女人,什麼東西新鮮沒玩過就去玩什麼,居然還用我辦了會所的會員卡,這一下就一百萬沒了,這花我錢花得還真是心安理得啊!」
這安逸凡就是二世祖,完全被他媽咪慣壞了,有再多的錢都不夠他敗家的。
安媽媽還想著最近安逸凡都沒問她要錢,是因為他學好了,哪知道兒子是死性不改,借錢也要出去喝酒玩女人?
「張總,您稍等,這事兒啊,不能只听您的一面之詞,我現在就叫安逸凡回來,我們當面對峙,如果是他的賬單,我們一定還!」安媽媽強作鎮定,不管如何都要喊安逸凡回來證實事情的真假,可是現在雖然是不管別墅還是安寧珠寶都還給了他們,但是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也是很困難的,所以安媽媽說得有點氣弱。
張百川呵呵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當然可以,不過我提醒您下安,這個事情如果讓安總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心髒病發!」
安媽媽勉強的干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張百川的問題,給安逸凡打了,就說自己有些不舒服,讓他回來陪她去醫院。
「媽咪啊,我現在正在忙,好多事兒呢,你下樓買點礦泉水,等我晚上回去了再給你換哈!」自從劉誠將安寧珠寶還給安家後,安逸凡就一派痛改前非的樣子去了安寧珠寶幫忙,不知道有多乖!
「讓你回來就趕緊給我回來,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安媽媽生氣的說道,接著直接扣死了。
這是她對兒子最嚴厲的一次,這回是真的把她氣瘋了,怎麼就能干出來這樣的事兒呢?
如果讓安爸爸知道了,宣布和安逸凡斷絕父子關系事小,安爸爸被氣死事大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