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遠,這段時間,你有時間的話,就多過來陪陪瞳瞳,好嗎?」。雖然被擋在走廊上,但是蘇母也能明顯的感受到屋內,蘇瞳接受錄口供的緊張氣氛。
線條柔和的輪廓在陽光照耀下,染上一圈光暈,安知遠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跟蘇瞳離異並不代表以後會成為陌生人,媽,您就放心吧,這期間我務必會照顧好她。」
「謝謝你。」哽咽的聲音中夾帶著感激,蘇母知道自己這個請求也許有些過分。
不過,作為母親的她,她縱然希望能有個人陪在蘇瞳身邊,而這個人選,自然是安知遠最為合適。
走廊里涌動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緊閉的房門久久沒有從里面打開。
坐立不安的蘇母在嘴里一直念著祈禱的話,但願蘇瞳僅僅是被冤枉。
靠在牆壁上的安知遠雙手插袋,墨黑眼眸逐漸冷縮。
煎熬等待半小時之後,查案組成員才從屋內走出來,看著他們一個個都緊繃著下顎,蘇母的心提到喉嚨眼處。
抓著安知遠的手臂,不由的加緊手中力度,恰好在安知遠手臂上勒下幾道紅痕。
「警察先生,我女兒是被冤枉的,她一個懷著寶寶的女人,怎麼會傷人。」蘇母深呼吸一口氣,這才鎮定自若的踱步到警員面前。
為首的警員微眯冷峻眼眸,然後冷聲說道,「目前所有的人證物證對于蘇來說都是不利的。」
人證物證……
一听到這紀個字的時候,蘇母的精神稍微有些恍惚。
幸好安知遠從後面穩住她,才沒有因為腳下踉蹌而摔倒在地。
不過在她心底,她始終都不蘇瞳能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于是連忙上前握住警員的手。
「麻煩警察先生能再調查一次,瞳瞳的秉性我比誰都了解,她有時候是蠻橫無理,但是說到底她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想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站在蘇母身後的安知遠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其中幾名警員,會意的警員沉聲應道,「是不是殺人凶手,就要看最後的檢測結果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希望你不要妨礙公事。」
識大體的蘇母就算內心有多煎熬都好,听到自己有可能會妨礙到人家辦公了,她連忙松開自己的手。
「媽,上天自有真理。」貼心的安知遠用力握住蘇母微微顫抖的肩膀,然後打開病房門,正好看到臉色發白的蘇瞳回過頭,瞪著自己看。
安知遠倒不覺得意外,反倒神情自若的走進屋內。
「懷了那個孩子,就要做個稱職的母親。」
一進屋,安知遠就低聲呵斥。
蘇瞳氣的渾身發抖,「安知遠,你給我滾,這里不歡迎你!」
尖銳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蘇母連忙尷尬的辦案長官先離開,這才急急忙忙的推開房門。
「瞳瞳!」看著床上的女兒披頭散發,雙眼布滿惡意,蘇母連忙一臉歉意的看了安知遠一眼。
「媽,不要被安知遠給騙了!他就是個大騙子!」歇斯底里的蘇瞳,把壓抑許久的心情全都發泄出來。
如果不是安知遠跟自己離婚,奪走自己應有的一切,那麼自己也不會淪落成為犯罪嫌疑人。
一想到自己現在「一無所有」,還有可能會背負殺人犯的罪名,蘇瞳不受控制的把所有一切緣由全部堆積到安知遠的頭頂。
看著蘇瞳喪失理智的模樣,蘇母心痛到雙眸潮紅。
「瞳瞳,這里沒有騙子。」走到女兒的身邊,想要伸手撫模蘇瞳的後背,平復她的心情。
卻沒有想到,卻被蘇瞳一把拍開手。
「媽,事到如今你還是只一個外人?安知遠把我們蘇家的財產差不多都騙光了!」
安知遠越是沉默,蘇瞳就越覺得對方心懷不軌。
蘇母沒有想到自己一心寵溺的女兒,竟然越來越無理取鬧,她的心像是被人很插了一把刀,鮮血直流。
「瞳瞳,你怎麼變成這樣?」蘇母一臉憔悴的看著杏目圓瞪的蘇瞳,簡直是不敢自己的眼楮。
要知道,向來蘇瞳都是有教養的富家,行為舉止都是相當得體。
怎麼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似是看穿蘇母的心思,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安知遠沉聲痛心道,「瞳瞳,不管你怎麼看我都好,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對待肚子里的寶寶,盡管大人有再大的恩怨都好,都不要傷及孩子。」
動容的話,就好像真的發自內心。
有那麼一刻,蘇瞳還真的會誤以為,他也還注重肚子里未出世的寶寶。但,發覺從他眼角閃過的精光時,她才發現安知遠比自己所看到的這副模樣,要可怕許多!
她立馬提起警惕,下意識的抓緊白色被單。
「安知遠,你齷蹉的內心總有一天上天會懲罰你的。」蘇瞳微眯眼眸,陰深深的從嘴里蹦出幾個字。
對于蘇瞳的話,安知遠倒沒放心上,因為他知道蘇瞳斷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轉身,一臉歉意的看著蘇母,「媽,這個忙我看,幫不了你了。」
說完,不顧蘇母的挽留就走出了病房。
很快屋內就只剩下蘇母跟蘇瞳兩人,看著蘇瞳固執的模樣,蘇母在內心輕嘆一口氣,但是自己又不能真的對她怎麼樣。
「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第六感告訴我,安知遠不是什麼好人。」蘇瞳把身子靠在枕頭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風景。
而耳邊還旋繞著剛剛警察所說的話,按照目前情況看來,沒有一處是對自己有利的。
「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剛剛你太倔強了。」蘇母狠心斥責,然後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不想再多開口。
「倔強?媽,你不是不知道安知遠對我們做了什麼,如果沒有我們蘇家,他能有今天?」顯然不贊同蘇母的話,蘇瞳冷撇了下唇瓣。
蘇母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蘇瞳還是不知道悔改,一直把所有罪責都堆到別人身上,她滿臉失望的輕嘆一口氣,看來還真的是自己教育無方,實在是愧對死去的丈夫。
……
從醫院出來後,安知遠直接驅車前往位于S市御海灣私密住所。
一路上心情大好,尤其是看到蘇瞳因被冠上殺人犯的罪名,而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時,一股報復性的快感迅速的溢滿心頭。
跟蘇瞳相處的時光了,他堂堂七尺男兒,可算是受盡「委屈」。
自己辛辛苦苦幫忙打拼蘇家事業,卻沒有想到在蘇瞳的面前,自己始終都跟一條可有可無的「狗」一樣,任由她差遣,蘇瞳每每都口口聲聲說愛自己,但最主要的目的無非就是在利用自己。
更重要的是自己還由此丟失了最愛的女人,一想到這層,安知遠陰沉沉的臉上就涌動著恨意。
剛到高檔住所大門外,安知遠先穩住腳步,然後對著玻璃鏡面的牆壁稍微整理好衣冠,一切準備妥當後,他才伸手在檀木大門上輕叩兩聲。
很快,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
由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拿著檢測儀器檢查完全身後,安知遠才能得到進入屋內的權限。
一走進客廳,恰好看到一個高大身影背對著自己。
中西合璧裝修為主的屋內散發著一股威嚴肅穆感,由中國古典油畫構造而出的客廳牆壁一角明顯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攝像頭。
「鐘先生。」看著屋內每隔幾米就站著一位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鏢,安知遠微微縮了下脖子,然後對著那高大身影討好的喊了一聲。
一身便裝的鐘振海扣緊手中的短式手槍,朝著陽台一角的隻果「砰」的一聲,看到紅彤彤的隻果因為受到子彈的沖擊而汁肉四射,他才慢慢的回過頭,冷瞥一眼早已嚇的雙腿發軟的安知遠一眼。
「鐘先生,好眼力。」安知遠伸手抹了下額頭的冷汗,然後一臉奉承的看著鐘振海。
還把自己當成這屋的主人一樣,彎腰給鐘振海斟茶倒水。
「盛錦股權處理的怎麼樣了?」坐在由黃金打造而成的太師椅上,鐘振海眯縫著眼眸睨視眼前的安知遠。
安知遠縮了縮脖子,然後連忙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一張空白支票,遞到鐘振海的面前。
深邃眼眸瞥了眼桌面上的東西,眼瞼微縮,「說吧,有什麼事有求于我。」
「這件事希望鐘先生能在空暇時間,多留意一下。」安知遠若有所指,作為警署局長,鐘振海縱然知道他言外之意。
沒有接話的鐘振海細細把玩手中的天然瑪瑙珠子,閉目養神。
安知遠見對方沒有回應,心想是不是自己出手太少了。但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總不能做虧本生意。
「送客。」鐘振海定楮看了安知遠一眼,然後擺手示意手下送客。
跟鐘振海打過幾次交道,作為娛樂公司老板,安知遠多多少少對他的性格有所了解。
見對方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安知遠從錢包里再多抽出兩張鍍金購物卡放在鐘振海眼前的桌子上,這才離開。
S市的夜晚風微微涼,由于深夜路上的行人並不多。
一輛黑色賓利飛馳在路上,車廂內寂靜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
由于夜色已深,後座上的清瘦身影摟緊了身上的衣物,然後側過臉龐,怔怔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蘇,到了。」車子在一棟獨立屋子前停穩,司機低聲提醒。
晃神的蘇茉提了提精神,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正要推開車門的時候,司機連忙制止住。
作為退伍下來的人,對于周圍環境有著本能的敏銳感,看著院子外邊的參天大樹,男人的第一感覺告訴自己,未必會跟所看到的這般寧靜,說不準在暗中已經被人埋伏了多道眼線。
他下意識的拿出,看了眼漆黑的屏幕,然後示意蘇茉不要出聲。
在原地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後,才重新發動車子,緩緩的往屋子後面那條小道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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