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燈光通亮,杜雲深陰沉著一張臉,猶如撒旦降臨一般,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對面的黃智依舊還是一身的戎裝,臉上的表情也還是那麼的倨傲,惹人生厭。
「黃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將背後的人供出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哈哈哈……」
杜雲深的話卻只是引來黃智的一陣大笑,「想不到堂堂的杜少,竟然也會用這種手段!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從人家的嘴里挖信息嗎?難道就只有這麼一點點的本事嗎?」。
「黃智,你不要太囂張了!」見他這麼損杜雲深,身後的屬下控制不住情緒了。
「呵呵……我還就這麼囂張了,你們能拿我怎麼樣?你們要是膽敢胡作非為,我就向上面投訴,說你們無視規定……」黃智越說到後面,話語之間的囂——張氣焰越甚。
這些天,在杜雲深手里,他並沒有少吃苦頭,卻一直死死的咬著牙關,什麼都不肯說。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一旦開口,所接到的懲罰一定只會比現在更重。
如今,頂多也只能給他冠上個不配合調查的罪名而已。再算的嚴格一點,也就是私自和外國軍隊交往過甚,有泄露國家機密嫌疑而已。
「是嗎?」。杜雲深淡淡挑眉,鷹隼般的視線緊緊攫住他。
「藍勵,這里交給你了!」語罷,兩人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得的眼神。
藍勵揮了揮手,兩個兵士走到了黃智的身邊,凶神惡煞的,明顯來者不善。
「你,你們想要干什麼?」
「這個房間太悶,咱們換個房間吧,把他帶走!」
循例,兩個兵士用膠帶封住了他的嘴,正要將他帶出去。房間里的燈光忽地閃爍了幾下,嗤啦一聲,光忽地就暗了下來,房間里一片黑暗。
「好好的,怎麼就停電了呢?看來線路真的是老化了!你們兩個把人看好了,可別讓他溜了!」
抱怨的聲音是藍勵的,只是語氣里卻並沒有多少抱怨。
「藍少,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喂,你有沒有抓到他?」
「沒有,我也沒有抓住他!」
兩個兵士不斷地對話,說的都是自己沒有抓到黃智,伴隨著發問聲響起的是砰砰的踫撞聲。
好一會兒之後,房間的燈閃爍了幾下,再次亮了起來。
兩個兵士各自站在兩個角落,藍勵則站在門前,至于黃智……整個人跌倒在地上,臉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眼色。
「啊,原來你在這里!」
「呀,你怎麼全身都是傷。真是的,撞到桌子怎麼都不喊一句呢?」
「就是,這麼黑還到處跑,你該不會是以為能夠逃得出去吧?」
兩個人配合十足,將黃智的受傷完全說成了是一場意外。
看著他們天衣無縫地配合,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停電的時間只有十幾秒,即便審訊室的監控還在運作,也絕對不可能拍下剛才的場景。
況且,恢復電力的時候,自己完全不在之前的位置上,而他們也都和自己保持著很長一段距離,要說他們毆打了自己。沒憑沒據的,即便是大家他的話,也不可能對藍勵進行懲罰。
「把他帶到隔壁去!」
「是!」
……
「阿遠,我所有的股權都已經在這里了,你一定要將瞳瞳救出來!」將打印出來所有資料遞給安知遠,蘇母的臉上難掩疲憊。
若是這樣還救不出瞳瞳,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她所有的家當了,也是老頭子唯一留下的,和他有關聯的東西了。
「媽,你放心!」
說了‘放心’兩個字,安知遠卻並沒有說一定救出蘇瞳之類的話。
出了蘇家,安知遠直接去了公司。
將一切都交給了早就等候在辦公室的律師,「手續辦完,什麼時候生效?」
「簽字即刻生效!」
律師迅速地操作著,回答安知遠的問題時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很好!」
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安知遠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冰冷。
這麼多年了,他終于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了。很快,他就能夠名正言順地成為盛錦的總裁了,再沒有人敢說他是掛名的了!
在所有的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送走了律師,安知遠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謝和光自里緩緩走出,「安總!恭喜你終于得償所願!」
「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五千萬,那個女人就交給你了,警署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安知遠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恭喜,邊說邊將一張支票遞了。
甩了甩手中的支票,謝和光咯咯直笑,「安總倒是相當的爽快,和你合作真愉快!真期待和你的再次合作!」
「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了!」安知遠皺眉,這個男人
「呵呵……我可不這麼認為,想從杜雲深的手里搶回唐檸,你還是需要我的幫助!」留下這麼一句高深的話,謝和光大笑著離開。
……
警署。
「蘇瞳,真凶已經前來自首了,你可以走了!」警員簡單的一句話,正式宣布蘇瞳重獲自由。
手銬被去掉,蘇瞳在一位女性警員的帶領下走到最外面的接待大廳。
「瞳瞳!」
循著聲音望去,等候著她的,並不是安知遠。
「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你該不會以為安知遠那個混蛋會來接你吧?」謝和光沒好氣地開口,面上的表情滿是氣憤。
蘇瞳不語,只是蹙眉朝外面張望著,他們明明是簽訂了條約的,安知遠不敢再反悔的!
「別看了,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他現在正在忙著舉辦慶典大會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媽媽把手上所有的股份都交給他了,他已經辦理了贈送手續。我來接你的時候,廣場的大電視正在直播新聞發布會!」一句話,將蘇瞳心中存著的一絲希望徹底地擊碎。
腳下猛地打了一個趔趄,整個人朝後退了幾步,幸好謝和光及時扶住她,「我早就說過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靠譜!」
「他在哪里召開發布會?」
深吸了一口氣,蘇瞳站直了身子,恨恨地發問。
「瞳瞳,你該不會是想要……」
「他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我還怕給他出糗嗎?」。
「瞳瞳,你不要沖動!」
急急地跟上蘇瞳著急的步伐,謝和光在後面不斷地勸阻著。
……
盛錦娛樂。
偌大的會議室內,安知遠坐在主席台上,接受著來自各個報刊雜志記者的追問。
「安總,請問你對之後的發展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當然是有的,我們決……」
「安知遠,你還真是大言不慚。騙了我媽媽的股權,還敢見人!」
會議室的門猛地被推開,蘇瞳在眾人矚目的視線下走了進來,她所說的話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引來所有媒體的關注。
「蘇,請問你剛才說的騙股權,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其中有什麼隱情?」
「安知遠用不光彩的手段……」
「蘇,你在之前,還請好好想想。股權是媽親手交給我的,各位記者若是不,我這里有照片為證!」
手臂微微一揚,一旁的投影幕上便出現了幾張高清的照片,蘇母將一疊厚厚的東西交到了他的手中。其中一張放大數倍的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見文件上面的幾個大字︰股權轉讓。
「騙子,媽根本就不是要將股權交給你,她是,她是……」要你救我的!
最後幾個字,蘇瞳結巴了許久卻說不出口。
縱使心中已經氣憤到了極點,她的心里還是有分寸的。若是自己現在將目的說出來,最後名聲受損的只可能是自己。
思及此,瞳不由後悔起了自己的沖動。
只是,安知遠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這些年,他在蘇瞳的身邊,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終于翻身,他怎麼可能放過復仇的機會。
「蘇怎麼不繼續說了?你倒是說說看,媽將股權交給我,如果不是贈送給我,那是為了什麼?」
「我……」
「蘇若是不好意思說,不如讓我來說好了!媽將股權交給我,是希望用這樣的舉動牽制你的行為。上一次,你在酒吧喝醉誤傷了人,已經讓媽很失望。現在,你居然還牽扯到了殺人案里面,雖然經過調查你是無辜的!但是,媽被你糜爛的私生活傷透了心!她希望通過這樣的行為,讓你明白,若是你再這樣恣意妄為,就什麼都沒有了!」
安知遠流暢地說出一大段話,甚至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他是氣極了才會月兌口而出的。
可是,在蘇瞳看來,這些話根本就是他早就已經在心底默念了好多遍的。他根本就是挖好了坑,在等她往里面跳!
而她……
竟然還真的傻乎乎地往里面跳了!
只是,在公眾面前,她也只能將事情否定到底了。
「安知遠,你少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那種事情!」
「事實是怎麼樣的,你我心知肚明!蘇瞳,不是所有人都會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媽媽!你若是不好好珍惜,就不怕遭報應嗎?」。
痛心疾首地追問,好似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蘇瞳只覺得周遭人看她的眼光在瞬間改變了,記者不過低頭簡單的交流一句,都好似在說著她的壞話一般。
「安知遠,算你狠!」
「瞳瞳,不是我狠,是你做的事情,真的讓人太傷心了!」
安知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顯得格外的凝重,眉頭緊蹙著,臉上的表情更是悲憤交加。
不用多余的言語和表達,僅僅只是這樣便足以達到他所想要的效果。
果不其然,在寧靜了好一會之後,整個會場再一次爆炸起來,所有人的人都將目標轉向了蘇瞳。
「蘇,安總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懷著孩子出入酒吧,蘇,你有沒有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
接連的問題砸向蘇瞳,她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丟下一句‘他才是騙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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